審判公主
“哈哈哈……好一個小人!”他皮皮的笑着,大剌剌的往下躺了躺,側身忽然貼近我的脖頸,深吸了一口氣息,貪婪低沉的感慨,“上帝,這真是煎熬!”
我戒備的往另一側躺了躺,“你在那邊別亂動,不然,我會將你凍成冰人!”隨手一擡,憑空一把冰凝的匕首握在手中,“看清楚,我完全有能力殺了你!”
“放心,我也想睡一會兒,不過,你倒是果真變小人了!如果我真想動你的話,此時,你就不會從噩夢中驚醒和我吵鬧,而是沉醉在我超高的牀技中無法自拔!”
是,他的確算得上“君子”,可這樣子又一點君子之風都沒有,尤其是那雙動不動就瞄向我脖頸的狼眸,我真恨不能將它們剜出來剁碎。
壓着怒火,不得不感慨藍恩的這幾個朋友的怪異,尤其是搞不清到底站在哪一邊的亨瑞,還有這個看上去邪惡實則善心未泯的肯尼斯伯爵。
“晚上睡覺你容易扯被子,不過,你最好小心點,我睡着了會踢人!”他說笑似的兀自拉好被子,關掉燈。
寢殿內頓時一片死寂,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鼾聲,也沒有任何氣息和動作。
暗暗籲一口氣,我手中的匕首慢慢消失,看着他在黑暗中的模糊輪廓,卻忽然很想念藍恩,淚沿着眼角滑落之際,忙翻身背對着他。
此時宛若失戀般的沉痛錯覺,讓我不得不再次審視自己,對於愛到死去活來愛情,還是不要當做信仰的好,合久必分也是一句註定的良言。
噩夢也該做夠了,更受夠了驚嚇,若藍恩真的要做血族王,遲早是要丟棄我的。與其等着他這麼做,倒不如我先走一步。
我必須爲明日的審判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並奮力去搏一搏,坐以待斃不是我的風格!
若是明日真的有幸活着,還是選一個合適的、溫暖的陌生人躺在身側比較好。放他去報仇,也好解放自己這蒼涼的疲倦!
黑暗中,一隻拿着紙巾的手準確擦去我的淚,動作輕柔,一聲淡淡的嘆息之後,手臂隔衣隔被的落在我的腰際。
感覺他不再動,我也一動未動。
腰間的那條手臂,僅僅是安慰,我接受,若開口或有任何動作,反而會越鬧越尷尬。
冰冷的審判法庭,七八個法官一身黑袍坐在高高的審判席上,陪審團的人都在審視着我。
旁聽席的首位便是血族王,兩邊分坐着王后與王子。放眼望去,後面那些德高望重的吸血鬼們,都是昨天剛見證我坐上公主之位的伯爵、將軍、長老、貴族。
一早,因爲肯尼斯一直盯着,害我沒來得及更換衣裝,一身加冕的禮服,在這肅穆的場合下,倒像是演話劇的道具服!
現在想來也暗覺可笑,奧格斯特之所以派肯尼斯“保護”我,根本就是在監視罷了,他確信,我完全有能力走出這該死的皇城!
我坐在被告席上,原原本本的將那張紙上的話重新背誦了一遍。
“我,陌琪,精靈族人,血族王之養女,與歐爾柏特男爵藍恩深戀多年,他是血族王之長子,因王子戒指被盜,以蔑視皇族之罪,被貶爲平民。我一直幫他追查偷取戒指的盜賊。不久前,查得西歐區副長老偷盜了戒指,但在追查時,不慎暴露行蹤被副長老發現,他找到企圖殺人滅口,於是,我出於自衛便誤殺了他,得到了王子戒指。”
旁聽席上有人抗議,“哼哼,陌琪,別以爲你愛藍恩就能替他頂罪,這可是謀殺,說不上自衛!”開口的便是王后。
“王后殿下是如何知道藍恩有罪的?”挑釁的一笑,反諷回去,“難道,是你故意讓副長老偷取了王子戒指,站在那等着藍恩去殺?好栽給藍恩一個謀殺者的死罪?別忘了,偷盜王子戒指的人,不只是蔑視皇族,也是死罪,王后,您可千萬小心哦!”
“你……”她手上的長指甲倏然長了出來。
“王后,你讓我們聽你審,還是聽法官審?!”奧格斯特冷斥她,“陌琪是公主,你若對她私審,必須經過我應允。如果還想坐在這兒,你最好保持安靜。”
她不得不忍下怒火,端坐好,才應聲,“是,陛下!”
法官嚴苛的問,“公主殿下,當時你與副長老打鬥時,可有人看到嗎?”
“沒有,當時在阿維庸的星期六餐廳,已經是深夜,沒有人路過,也沒有人發現。如果你們早已經查過,又何必問這種廢話?”我慵懶的歪在椅子上,彈着手指提醒,“時間寶貴,撿着重點的問吧!不必因爲我這公主的身份而拘謹。”
一個個法官都看了眼奧格斯特,仍是絲毫沒有放鬆下來。鬼都知道,他們拘謹不是因爲我,而是因爲奧格斯特。
“公主殿下與副長老相比,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副長老擁有近千年護身力量,你又如何殺得了他……”他的話沒有說完,便驚懼的大叫起來,“啊——不——上帝,該死的……這到底是什麼?”
所有人的視線都盯了過去,轟——陪審團和旁聽的人***亂成一團。
因爲那位法官大人的手臂內,硬生生的長出一支銳利的血劍,穿透肌膚,穿透他黑色的審判服,鮮血,如明豔的花,在白色的審判桌上綻放,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