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妥協

太陽已漸漸西落,夜幕的到來只會讓場中的氣氛更加緊張。僵持的雙方,往往是先開口的代表妥協。現在也談不好誰處於弱勢,法爾斯高居空中,先穩佔了一個不敗,不過想要憑着一個人的力量擊敗兩位同樣是高階職業者,而且喬安娜跟阿格諾可不像之前遇到過的雜魚一般的高階職業者。

阿格諾消耗比較大,而且也維持不住幻化出的長槍形態,依然改用長劍,見識過他無比沉穩的劍術後,法爾斯也不清楚自己能否突破他的防線。喬安娜這位大小姐那鬼魅般的身影,讓法爾斯更是不敢輕易降落到她能攻擊到的高度,他可不想背後莫名其妙的就開了一個大洞。那小妞的武器也是鋒利的很,她手上那柄烏諾鋼打造的刺刃,法爾斯還是沒法忘,平時也不見她用,不過要是用來對付自己的話,興許法爾斯就能品嚐下這把刺刃的厲害了。

睿智的人在處理這樣的僵局時,往往不介意放低一些自己的位置,以求能有一個商談的機會。只要能商談,能滿足雙方的慾望,這就是最好的結果,喊打喊殺拼個你死我活也不見得獲益最大。喬安娜若只是一位漂亮刁蠻的大小姐,她也不會被派來執行這樣重要的任務。對什麼人說什麼話。法爾斯在她眼裡還只是個抓來當引路人的僕從角色時,她自然不會以禮相待,好聲好氣的對他。現在的局勢中,法爾斯卻屬於他佔據優勢的一方,喬安娜的兩個依靠都間接死在他手上。魔導士是法爾斯親手殺的,衆人都看在眼裡,現在這恨卻不能說出來。杜爾也是被法爾斯逼死的,爲了能讓喬安娜幾位小姐少爺能躲過一劫,杜爾這位忠心耿耿的大騎士,拼命耗死了對他們最大的威脅——地龍。喬安娜早就把這兩個罪名給法爾斯安上,而且也毫不懷疑地龍能進入城堡後發現他們就不是法爾斯搞的鬼。甚至在森林裡,那怨靈、地龍都是他引來的也有可能。

只是如此的話,仇恨可以放一邊,但問題是喬安娜兩人不知道法爾斯打的什麼目的,這樣他們把握不準局勢會怎麼發展,這樣去談判根本就像是送上去讓人宰割。若是就爲了殺了他們,那也沒有談的必要,各憑手段,手底下見結果。對自己的武技很有信心的兩人,可不會怕了法爾斯,只不過也拿他沒辦法而已。一天不解決法爾斯,他們也別指望能有片刻安心。倘若法爾斯只是貪圖他們身上的東西,送他一些能將他打發走就更好,但法爾斯若是不開口,誰知道他打的是什麼算盤。

繼續僵持也不是辦法,法爾斯也拿他們沒轍,只要他們守在下面,他都沒機會下去收拾收拾地龍的遺體。今天已經吸食了一位魔導士再加上一位血氣旺盛的小夥子的血液,法爾斯早已吃飽。吃飽歸吃飽,再吸一頭地龍,也撐不死法爾斯。好歹也是有幾絲龍血味道的高級血液,就這麼看着它流乾,也讓法爾斯無比心疼。

吸血鬼的身體構造很奇特,明明還是人類的摸樣,卻也擁有類似於冬眠的動物那種可以在體內儲藏大量能量的能力。可能是因爲吸血鬼在漫長的生命中,很多的時間都在沉眠,這種情況下無法進食,爲了保證身體的活力,吸血鬼只要在沉睡前吸食大量血液,使其轉化成血精儲藏在身體中,就能在身體缺乏養分時再轉化爲能量維持生命。轉化血精的過程並不需要去學習,這是一種本能,只要吃多了,就會自發的將多餘的血液凝結成血精。這還人類的脂肪有點像,不過卻不影響吸血鬼的身材,而且富含的能量濃度比脂肪高的多。要不然爲什麼吸血鬼在棺材裡睡個三五年都死不了!

既然夜幕已經降臨,法爾斯的優勢更大,也就無所謂暫時放低點態度先開口表明自己的目的。他是實在佩服喬安娜二人,一連串的事件發生竟然還能這麼冷靜,在雙方的對峙中竟搬回一局。

“對於之前的事,你們也都看到了,我就不做解釋,你們怎麼想我也不管。但我們是不是也該談談暫時了結這件事?畢竟杜爾的遺體也不能一直這麼放着吧。這位拼死保護了你們的人,想必你們也不願他無法入土爲安吧。”法爾斯緩緩開口道。當然他依舊在空中停留着,身在高處,言語上自然能添加上幾分俯視的壓力,更重要的是能保證安全。

既然那該死的吸血鬼先開口了,下面同樣不想這樣僵持的兩位,也不傻,這時候裝嫉恨如仇、誓死必報那就是想不開。喬安娜和阿格諾對望一眼,阿格諾屬於天生的那種沉默寡言,雖然兩人在家族裡是競爭關係,眼下還得顧及大局,點點頭,算是將談判權交給了喬安娜。

說是事關生死也不爲過,喬安娜也好好斟酌着自己應付法爾斯。現在的吸血鬼可沒了以往的謙卑,看起來可是盛氣凌人,喬安娜還是拿不準他的想法,也就避開了法爾斯的問題,反問道:“那你想怎麼辦!難不成還想下來再將我們殺掉,你有那份實力嗎?”

喬安娜自然不會好聲好氣的說,後一句分明也是威脅,意圖提高自己談判的籌碼,順便諷刺這個只會偷偷摸摸藉助地龍之手來害他們的吸血鬼。

沒想到喬安娜竟然這麼直接,法爾斯也有些拿捏不準,不過人家問,你卻不回答,不就弱了自己的氣勢?法爾斯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答覆,就將自己的想法坦白出來,接受不接受就是他們的事了。

“我也不想傷了大家的和氣,兩個選擇:一、地龍屍體歸我,杜爾屍身我不動,留他一個安息,你們起誓以後不得派人追殺我,再將你的那柄刺刃送我當做留念,大家各走各路。”法爾斯頓了頓,讓他們先消化下這第一種選擇,順便也看看他們的反應。

見他們沉思一會後,也沒什麼表態,法爾斯冷笑一聲,繼續說道:“第二條路,相比於我你們對這遺蹟很瞭解吧,也不可能進來了,什麼都不帶走。而且你們還沒開始探索,損失就這麼大,回去怎麼交代?不要以爲我不知道大家族那些見不得人的你虛我詐,回去之後你們也好過不了吧。若是我們合作共同探索這裡呢?收穫分我一份,但探索期間不能互相動手,這點也需要簽約來保證。至於以後你們是否派人追殺我,就等你們活着走出齊哈爾山脈在想吧。當然下面兩具屍身還是按前面的說法分配。”

第二個提議一出,喬安娜和安格諾的表情就變得很豐富了。喬安娜不得不承認,這隻吸血鬼很有膽識和野心。同樣的,他也不缺機智,不然怎麼能盛氣臨人的呆在空中跟她談條件?以前還真是小瞧了他,不過他說的也對,這次損失了一位魔導士和一位大騎士,帕那蘇斯也死了。要是自己和阿格諾安安全全的回去了,將會受到怎樣的處置,喬安娜真的不願去想。失去唯一兒子的大總管,以後肯定得處處刁難自己,惹怒了美蒂奇的旁系實權者,在家族的長老會議上,對於自己的處置也會向更壞的方向發展。她可不願跟被打入冷宮一樣,阿格諾的情況更糟,這一次的失利明顯影響了他在家族繼承人的順位。

法爾斯恰好的把握住兩人最在意的部分,言語上直白了些,顯得沒太多經驗。但生前加死後也就二十多的青年吸血鬼能這樣也很不錯了,等法爾斯經歷的多了,自然會成長的像上位者一樣,處事更加理智、謹慎、全面。

“以前真是小瞧你了,不過怎麼選,我跟我哥還需要再商量一下。但在他們的處置方面,我倆沒意見,先安葬完杜爾騎士再給你答覆吧。”這事情即使阿格諾將決策權都給了她,喬安娜還是得表現出足夠尊重阿格諾的意見,她順便指了指地上的遺體,對於杜爾她也是發自心底的尊敬,不願讓他死後不得安息。

“天色還早,我們有的是時間。不過地龍屍體太大,不跟你們拉開些距離我也不敢下去,還是你們帶着杜爾的遺體去別的地方埋葬吧。”暫時在某些方面達成一致,法爾斯已經很高興了,但必要的安全還是得保證,誰知道自己要是就這麼下去了,喬安娜他們不會立刻翻臉。

對於法爾斯謹慎,喬安娜二人也沒表示出不滿,阿格諾則直接抱起大騎士的遺體向城外走去,還有杜爾那頭幻獸雄獅的屍體,主人一死,性命相關的幻獸自然也隨之而去。喬安娜也緊緊跟着阿格諾暫時離去。

看着他們走遠了,法爾斯也鬆了一口氣,不過怕他們有詐,還是用法師之手費力的將地龍的屍體移開剛纔的空地。這才落下去,用大劍刺入它的體內。一頭十多米長,體型巨大的地龍也不過幾息之間被吸的只剩下骨架,靈魂也被丹妮絲這個貪吃的小傢伙給吸走了。地上也就只留下地龍那比青狼王的還要大的魔核,只不過青狼王的那顆是青色的,而地龍的則是火紅色,充滿着熱烈感覺的火屬性魔核。地龍的遺骨也是好東西,畢竟丹妮絲的黑炎都沒能燒燬,雖說法爾斯如今身家早就雄厚無比,本着不能放過任何好東西的原則,也還是將其收起,所幸又收穫了兩個空間挺大的儲物戒指,倒也放的下這具龐大的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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