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森林裡還能夠看到一些野生的楊梅,但是已經很少,大部分果實都在熟透之後掉到地上然後腐爛了。
一些仍掛在枝頭上的楊梅長得成熟了,外表呈粉紅色,比較大,看上去柔軟而多汁,吃到嘴裡竟然有些酸甜,味道還真是挺不錯,與市場上的紫色大楊梅完全不同。
此時是早晨九點,森林裡完全看不到陽光,因爲植被太茂密,這裡有些樹很高大,還有一些藤蔓,偶爾有空地,就會生長着一些灌木和蕨類植物,低矮的野生楊梅屬於小灌木,不算很多,但是總能夠輕易找到。
此時潘無道在洞穴內睡覺,負責看守的重任,而寧小夢則領着棉花糖在樹林裡散步。
她嘗試像從前那樣深呼吸,讓新鮮而溼潤的空氣灌滿自己的肺,感覺很舒服。
如果現在是夜間,她會更舒服。
小狗興高采烈地跑來跑去,穿過草叢,追逐蚱蜢和蝴蝶,它大概覺得自己像是偉大並且兇猛的獵手,但是它確實不是,它動作有些笨拙,雖然很少摔跤,但是卻緩慢而不靈活,基本上什麼都不可能逮到,它可能過胖了點,偶爾看到一隻野兔,它會被嚇到,根本就不可能去追擊。
它可能很有愛心,見到一隻大癩蛤蟆,它只是小心翼翼地觀看,偶爾伸出爪子輕輕觸碰一下,立即就退開,然後待在半米之外盯着看。
寧小夢摘了一隻楊梅放到嘴裡,體驗那種味道,然後吐掉。
從前還是人的她可沒有膽量獨自在茂密的森林裡散步,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從前覺得很可怕的東西如今都無所謂了,無論是毛蟲還是蛇以及想象中可能會出現的壞蛋,她一點也不擔憂,並且希望看到一名或者幾名壞蛋,那樣的話就有美味可口的人血可以喝。
小狗身上沾到了一些勿忘我的種子,她只好蹲下,幫它摘下,它的毛比較長,細密而且柔軟,很難處理好,其中一些估計只能把毛剪掉了。
然後又轉悠了一回兒,她走出森林,打起大黑傘,回到莊園裡,打算去弄些新鮮的人血喝。
這裡的供血者是經過挑選的,普遍身體健康,生活方式也比較健康,加之這裡的良好空氣和水還有豐富的食物,血液的質量確實很好。
她轉悠到了莊園內,看到了躺在一棵樹下呼呼大睡的孫二孃。
旁邊的菜地裡有供血者從地裡拔出長勢很好的生菜,順手把不好的葉子揪掉,這些葉子並不會浪費,兔子很喜歡吃,然後優質的部分則放到籃子裡。
多好的供血者啊,真讓人感動。
一隻母雞帶領一羣可愛的小雞在草地上覓食,這是真正的放養土雞,可以肯定,養大之後肉會非常好吃,可惜吸血鬼吃不了。
寧小夢還沒出聲,孫二孃已經醒了,揉揉眼睛,用力搖晃腦袋。
稍後,寧小夢選中了一位合適的獻血者,是一名微胖的中年婦女,皮膚黑裡透紅,體格粗壯結實。
她催眠了這位大姐,喝了三百毫升血,然後懶洋洋地躺在旁邊的沙發裡,享受着熱血帶來的那種奇妙愉悅感。
半個小時之後,她恢復了常態,大姐也已經擺脫了催眠狀態,樂滋滋地說剛纔不知怎麼回事,體驗了一把強烈的幸福,只是現在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寧小夢當然知道怎麼一回事,她剛剛往這位大姐的思維當中注入的一段信息是讓大姐買彩票中了大獎,然後收穫了很不錯的愛情,買了漂亮的大房子還有豪華車,當上了區委會主任……。
肚子飽飽,感覺很好的寧小夢帶着小狗,走出了獻血室,到了外面。
孫二孃:“在那裡面待着還習慣嗎?”
寧小夢:“有老公在,挺好的,而且那兒的棺材蠻舒服的,就是空氣不太好,小狗只能睡在門口。”她夜裡是開着石門睡的,因爲小狗必須能夠呼吸到外面的空氣才行。
孫二孃:“按照要求,看守者在裡面值班的時候,必須得把門關嚴。”
寧小夢:“沒辦法,不過我把裡面的門關嚴了,外面的門也只是露出一條小縫隙。”
其實那縫隙大到可以讓棉花糖鑽出去,而在夜間它確實也溜出去過幾次,方便之後又溜回來。
孫二孃:“夜裡我巡查的時候曾經走到過洞外,我把一些草和灌木的位置擺弄過,把石門的縫隙大部分遮嚴實了。”
寧小夢笑了笑:“我知道你來了。”當時她正在和夫君行周公之禮,所以沒有理會外面。
孫二孃:“感覺你像是來這裡度蜜月似的。”
寧小夢:“我並不喜歡值守,但是別無選擇,輪到我,就得來。”
孫二孃:“我倒是挺喜歡待莊園裡,這兒的雞和鴨子還有兔子都非常美味,比城裡菜市場買到的那些強多了。”
看來是位吃貨,只是體格已經很粗壯結實,需要有所控制了。
寧小夢:“我要回去了。”
孫二孃:“晚餐我會把血漿帶過來,你就別離開了,好好值班。”
寧小夢:“我老公還在裡面呢,沒事,我可以到處蹓躂,不會有問題的。”
孫二孃:“說得也是。”
稍後,寧小夢在莊園的冰箱裡拿了一袋血漿,準備帶去潘無道享用,然後慢慢悠悠走回到值守的區域。
先前她離開的時候把石門關嚴了,現在她先是觀察了一番,確認沒有誰闖入過,仍然保持着先前的模樣,然後又安靜下來,仔細聽聽,再用精神力量對周邊來了一番簡單的搜索,確定沒有什麼任何可疑情況,她來到了洞口,撥開那些茂密的野草和藤蔓,伸手摸索到石門表面的一處槽孔,使勁一拉,把門打開,然後鑽進去,等小狗也進來之後,把門拉回來,留下一條十釐米左右寬的縫隙,這一下連狗都無法鑽出去了。
普通人如果想拉開這扇門,估計得至少五位壯男齊心協力才行。
寧小夢迴到黑暗中,眼睛過了一小會兒才能夠適應這裡的環境。
潘無道仍然躺在棺材裡,沒有醒來,而是處於深度休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