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放與拿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啊!哈哈,今天去找誰呢?梅兒?翠兒?還是玉兒好,那小屁股挺翹,腰也摸着舒服。嗯嗯,我要賺大錢不能讓別的男人碰我的玉兒。”那鶴半仙嘴裡嘀咕着,似乎一邊走路一邊還在喝着酒。

雲思雨拉着馨兒等人飛快地竄入了弄堂之中,然而奇怪的是,弄堂之中除了鶴半仙的自言自語,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

“還真是高人啊,一溜煙人就沒影了。”衛元左看看右看看,最後竟然蹦出了那麼一句話。

“他不願意見我們。”馨兒看到這種狀況,眼神中也有些無奈。

“不願意見我們就逼着見!”雲思雨繼續往前走,“他不是要去窯子嗎?我們就在窯子門前等他。”

說着,雲思雨帶着馨兒三人來到了臨水鎮最大的窯子之前。這鶴半仙果然是風流人物,今天一天賺的錢就這樣全部塞到老鴇手中了,嘴裡還嚷嚷着:“玉兒,我的玉兒。”一副急色的樣子。

“不愧是高人啊!”衛元看着被老鴇拉進大門的鶴半仙,嘴中煞有其事地說道。

凌婭是個十分乖巧柔弱的丫頭,只是依偎在衛元的身邊倒是沒說什麼,馨兒卻是回頭看了衛元一眼,笑道:“你是不是也想進去試試。”

“呃。”衛元被這話嗆得不行,連忙大搖其頭,連道不敢,惹得馨兒咯咯直笑。

“我們退遠一點。”雲思雨說完這話,自顧自退到牆邊,閉目養神了起來。馨兒能夠感覺到雲思雨的心情有些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煙花之地讓他想起了當初的百花樓。

一晚的時間呼呼而過,太陽慢悠悠地從東邊升了起來。當窯子的門再次打開的時候,雲思雨看到鶴半仙撐着個“仙人指路”的幡旗,一搖一擺地從窯子裡面走了出來。他的眼神還有些迷離,臉上脖子上到處都是女人櫻紅的脣印,那樣子哪有半分高人的模樣。

雲思雨睜開眼睛,臉色不變地來到鶴半仙的面前,問道:“請問閣下可是鶴半仙?我有一事相詢,倘若先生能夠回答於我,我必有厚禮相贈。”

鶴半仙微微睜開那兩隻稀鬆的眼睛,晃着腦袋注視着雲思雨。看了許久,他似乎纔看清楚眼前站着一個人,隨後用那酒氣沖天的嘴巴對着雲思雨噴道:“什麼?你說什麼?”

“先生,我有事相詢,若先生能夠回答於我,事後我必有厚禮相贈。”雲思雨平淡地重複道。

“哦?你是想找我算命啊!”鶴半仙揮了揮手,道,“不算了,不算了,許多年以前我就不算了,你要算去找別人吧,別人的本事可我大得多咧。我現在只說書,嘿嘿,你要聽說書,下午可以來找我。”說着鶴半仙踉蹌地向前走着,看那搖晃的幅度似乎稍有不慎就有摔倒的危險。

雲思雨看了一眼鶴半仙手中的幡旗,連忙上前攔道:“先生既然不算命了,何以還要天天拿着這‘仙人指路’的幡旗?可是先生有什麼苦衷?”

“放不下啊!”

雲思雨接口道:“既然放不下,先生何不把它拿起來?”

“說得好!”鶴半仙突然把幡旗往地上一頓,說道,“說得好啊,放不下,就把它拿起來。可若是你既放不下,又拿不起,有待如何呢?你看,如我這般另謀職業,手中拿着‘仙人指路’的幡旗,既不放下,又不拿起,豈不是更好?”說着鶴半仙有意無意地向着馨兒看了一眼,隨後灌了一口酒,哈哈大笑了一聲繼續向着前方走去。

雲思雨臉色一變,眼神之中閃現出猶豫不定的神情,眼看着鶴半仙將要消失在清晨的大霧之中,雲思雨突然大吼了一聲,再次將其攔了下來,“先生,請留步!”

鶴半仙緩緩轉身,拿着那半睡不醒地眼睛看了雲思雨一眼,道:“怎麼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雲思雨堅定道:“大丈夫做事該當機立斷。優柔寡斷,當斷不斷的那是懦夫行爲。”

“那若是你的話,你是放還是不放呢?”鶴半仙似笑非笑地說道。

“不放!若是我的話我會拿起來,這世界上既然有東西是你放不下的,那它必定對你十分重要,若是現在不好好珍惜,將來必將會萬分後悔。”

聽到雲思雨的話,鶴半仙露出了一絲嘲諷之色,“風涼話誰都會說,它既然會讓你拿不起來,必定有着什麼阻擋着你,你有信心克服這些困難?”

雲思雨擡頭直視着鶴半仙的眼睛,說道:“若是你連克服困難的勇氣都沒有,那你就沒有資格擁有它。”

聽到此話,鶴半仙那昏昏欲睡的雙眼之中終於射出了一道精光。和雲思雨對視了許久,鶴半仙突然舉着幡旗在地上寫了一個“本”字,然後飄然而去。這一次雲思雨沒有再出手阻攔,而是突然轉過了身子將馨兒抱在了懷中。馨兒卻是滿臉淚痕,眼睛之中卻分明寫着幸福二字。

“呃!”衛元看着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臉的錯愕,“這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剛纔他們這些對話我是一句沒聽懂,而且我們似乎連問題都沒問吧?那鶴半仙怎麼就把答案寫在地上了?”

凌婭畢竟是女孩子,心思較爲細膩,多多少少能夠聽懂一些,所以此時看着抱在一起的兩人倒是沒有太多的驚奇。

“高人就是高人啊,這答案寫得也是雲裡霧裡的,誰看的懂?”衛元在那個“本”字四周繞了數圈,喃喃道:“小師妹,這個字到底什麼意思?”

“走吧,我知道陳老七藏在什麼地方了!”雲思雨鬆開馨兒,說道。

“就知道了?”衛元愣了愣道。

雲思雨也不理他,伸手將馨兒臉上的淚痕輕輕擦去,隨後對着鶴半仙離去的方向鞠了一躬。就那麼短短半盞茶的時間,對方就爲他解決了兩個問題,他如何不感謝他?

拉着馨兒走入空間隧道之中,一行四人在其中穿行了沒多久就走了出來。

衛元跌跌撞撞地從通道之中走出來,眼前的場景又有了變化。這一次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城池,這座城池異常地龐大,單單城牆的高度就有近三十丈,聳立在面前極有視覺衝擊感。

而在城牆的正中央掛着一塊巨大的石匾,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三個金色大字——西洛城。

“咦?西洛城?我怎麼感覺那麼耳熟?”衛元喃喃道。

凌婭笑着道:“昨天鶴半仙所說的故事就是在西洛城。嗯,他說那個冰鳳仙子就是生在城中的成威鏢局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之前雲思雨和馨兒的對話都是傳音,故而兩人並不知道鶴半仙所說的故事就是雲思雨的故事。

一行四人飛快走入了西洛城之中,只見城中熙熙攘攘,擠滿了行人。看樣子經過了那麼多年的發展,西洛城的規模明顯要比當初大了不少,也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葉梓潼的影響。

“變化好大,看樣子此城是經過翻建過的,已經完全不認識了。”雲思雨自言自語着,腦中的神識潑灑開去,不一會兒就找到了成威鏢局的所在。

“哇!成威鏢局啊,還真有成威鏢局,那鶴半仙所說的故事竟然是真的!”衛元看着十分驚奇,三兩步就跨入了大門之中。

鏢局內的殘垣、樹木、草地似乎是經過特意保護過的,否則以上百年的時間侵襲,早就不存在了。

雲思雨帶着馨兒一路走到了成威鏢局的最深處,此地密密麻麻地擺了數十個墓碑,最前面的兩個赫然是葉天成和趙紫靈。很顯然,葉梓潼爲了讓父母安息,專門將他們的墓地轉移到成威鏢局中來了。

“爹、娘、二叔、三叔……思雨隔了百年纔來看你們,希望你們不要怪罪。思雨,給你們磕頭了。”說着,雲思雨跪在墓碑前,一連磕了九個響頭,每一下都是咚咚作響。

馨兒也是緊隨其後,跟着雲思雨說了一遍,照樣磕了九個響頭。

衛元和凌婭兩人對視了一眼,就算此時他們再傻,也知道雲思雨和成威鏢局的關係了。這世間之事竟然如此神奇,之前聽的說書故事竟然就在身邊。

“剩下來的就是報仇!”雲思雨站起身來,右腳猛地對地面上踩了一腳,隨後一股土黃色的光芒向着四周延伸,似乎改變了周圍的土質。

做完這一切,雲思雨對着馨兒點了點頭,然後身子一矮竟然就這樣縮入了泥土之中。這一手竟然是五行遁術中的土遁術,這要是被五輪秘境的修士看到了估計要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成威鏢局之下一百丈的地下,此處有一個長寬高都有三丈大小的空間,在這個空間之中有八個人藏於此處,其中有一個人就是雲思雨想要除之而後快的仇人之一——黑煞陳老七。

對於雲思雨的到來,這個空間中的每一個人都清楚。但他們都以爲雲思雨只是過來例行拜祭一下,拜祭完就會離開。是的,之前的葉梓潼不止一次的如此做了,結果也沒有發現他們的蹤影。

雲思雨那九個響頭也應和了他們的猜測,讓他們有些提着的心重新放了下來。可是雲思雨接下來的動作卻是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當雲思雨一腳踩下後,他們發現四周的泥土都變成了深黃色,且質地堅硬如鐵,連煉虛境的攻擊都只能打出裂痕,不能轟碎,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得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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