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天……”
出現在李無痕身後的人，正是姜凌天！
同時，也是李無痕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沒有之一！
“你…你竟然沒死。”
李無痕的目光驟然收縮，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姜凌天爲什麼能在冥府陰兵的圍攻下不傷分毫！
沒錯！
別說是死亡了，看起來，姜凌天的身上是連一點的傷勢都沒有。
在自己還有肉身，保持着巔峰狀態的時候，他都不是姜凌天的對手，見面就被打死。
那就更別提現在了！
李無痕並不蠢，他很清楚自己絕對不是姜凌天的對手。
甚至，此刻的姜凌天，還要比打殺掉他肉身的時候更加強大了。
姜凌天身上的鋒銳可謂是盡數收斂，就猶如是一柄鋒銳的寶劍，找到了自己的劍鞘。
神劍封於鞘內，鋒芒不顯！
然！
這絕非是神劍沒有了鋒芒！只不過是神韻內斂，達到了更高的一個層次！
這個層次，李無痕也很清楚是什麼。
正是那九火準帝境巔峰，被世人稱之爲至尊的層次！
雖說大家都還是準帝，然而九火準帝在至尊面前，說是三歲小孩也不爲過。
下一刻，李無痕連逃都不逃走了，他就站在原地，臉色平靜至極。
“殺吧，殺了我我還能復活。”
李無痕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確實，他其實不怕死。
逃跑也只是因爲李無痕不想死，因爲每一次死亡，自己都會用掉一個曾經種下的魔種。
而這種復生方式有一個最大的弊端，那邊是會失去上一具身軀，甚至是神魂的一切。
也就是說，隨着李無痕死亡的次數增多，他雖然還能借助魔種，借體還魂。
但會越來越弱，畢竟，越是強大的生靈越難以被他種下魔種。
姜凌天自然也很清楚這一點。
他只是搖頭笑了笑。
“可惜了，你這一次死後，就將徹底死亡。”
“你真以爲這天下間，只有你會種魔之法嘛？”
“不好意思，我也會。”
說話間，姜凌天的身形一閃而逝。
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然是來到了李無痕的身前。
他懶得與李無痕多說什麼廢話了。
先前那句話，也只是分心李無痕！
“你，你也會？！”
果然，聽到了這個消息後，李無痕的眼瞳驟然大睜。
很顯然，直至此刻，李無痕才明白了自己爲什麼會失敗的原因！
那便是姜凌天也學會了種魔之法。
這也就怪不得自己無法在姜凌天的身上種下魔種了！
然而明悟這一切的時候，已然是遲了。
當李無痕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時，姜凌天已經一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好小子！你是怕我自爆身亡，直接轉移了自己，借體還魂！”
“所以，你才說出自己的底牌，亂我心神！”
這一刻，李無痕的臉色大變。
原本他就覺得姜凌天這小子頗有心機了，孰料竟然還細膩到了如此程度。
這樣的人心！堪稱恐怖！
姜凌天卻是沒有再與李無痕說什麼，他的表情淡然，並沒有因爲李無痕是李凜的直系先祖而手下留情。
體內的法力驟然勃發，一時間，無窮法力，宛若是浩瀚的海洋般，徹底籠罩住了這片天地！
在這法力形成的驚濤駭浪中，李無痕整個人就像是被千刀萬剮着一般，絲絲縷縷的神魂碎片被切割而出。
“啊！”
饒是李無痕這樣的強者，也沒有忍住痛呼出聲！
人世間，最爲殘酷的刑罰，莫過於千刀萬剮了！
不在一瞬間殺死，而是慢慢一刀一刀的片下血肉……
“豎子爾敢！歹毒至此！”
李無痕怒嘯出聲。
他想掙脫，但因爲姜凌天抓住了他。
那五指如鉤一般，深深的嵌入了他的肩膀之內，任他施爲，也無法掙脫。
兩人之間的差距，已然是體現的淋漓盡致，猶如是螢火與炎陽的區別！毫無可比性。
姜凌天卻只是淡淡的看着李無痕，那一雙眼中古井無波，彷彿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
說出的話，落在了李無痕的耳中，卻是猶如九幽煉獄中的幽寒！
“這一招，是替李凜打的。”
“我的人，天王老子也不可欺。”
聞言，李無痕的心神巨震！
直至此刻，李無痕才真正明白了他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姜凌天。
在姜凌天看來，什麼李氏皇朝，什麼頂尖大勢力。
那都不重要！
自己唯一觸怒姜凌天的，正是他心中在乎的人！
恍然大悟後的李無痕，頓感一陣的莫名其妙。
其實對於活了三十多萬年的李無痕而言，無論是親情，還是友情，亦或是愛情，種種人世間的情緒，在這歲月的消磨下，已然是淡然了許多。
所以，李無痕根本就無法理解姜凌天的這種感情。
“豎子！你想殺我，老夫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如意！”
忽然間，李無痕獰笑出聲。
此時此刻，他已然是放棄了活下去的希望。
畢竟，姜凌天也會種魔之法，那麼就能施展出種魔之法，抵消了此法，也就是說，在被姜凌天擒住的時候，他若是當場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那些被自己種下魔種的生靈，體內的魔種也會在不知不覺中消失得一乾二淨。
而姜凌天對他的殺心已然是昭然若揭，既如此，那就不活了！
梟雄心智在這一刻展露無疑！
寧死也要狠狠咬上一口自己的敵人！
李無痕獰笑着，在他身後的三生石忽然爆閃輝光。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這三生石，可以映照出一個生靈的前三世！”
“你可曾想過，你今生今生若是看到了自己的前三世，那會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
李無痕竟是當場選擇了自爆！
身形驟然爆散！神魂之力驟然勃發！
神魂碎片絲絲縷縷，瘋狂散開，捲動着，如同是一道龍捲旋渦一般，轟然向着四周擴散而去！
李無痕死了！死的徹徹底底！
他神魂自爆產生的威力波動，雖然可以傷到準帝，可對姜凌天而言，卻是沒有絲毫的效果。
不過李無痕自爆也不是爲了炸死姜凌天。
漫天的神輝碎片中，依稀飄出了李無痕的話語。
“不知道也沒什麼，我可以告訴你。”
“你今生若是看到了自己的前三世，將會陷入到永無止境的幻境中。”
“你的前三世記憶，會成爲困鎖住你的枷鎖！”
“三生石，在冥府，還有另一個稱呼，便是封禁諸天衆生的囚籠！”
話語飄蕩而出，李無痕自爆，顯然是爲了激發自己身後的三生石。
而三生石，在冥府傳說中，便是冥府最爲恐怖的囚籠。
無論是準帝、亦或是大帝！或是傳說中的仙道生靈！
無一例外，在面對三生石的時候，都能夠看到自己的前三世。
雖然傳說中的仙道生靈，在投胎轉世後，能夠保留自己前三世的記憶。
然而別忘了。
記憶的極限便是三生三世！
可算上自己這一世的話，那就是第四世了！
因此，當自己看到了前三世的一切後，自身的精神就會被沖毀！
畢竟，只能留下三世的記憶，那自己這一世的記憶豈不是就多餘了？
打個簡單的比方，如果姜凌天通過三生石，看到了自己的前三世。
那麼他這一世的自己又將何去何從？
正是因爲達到了三生三世的極限，所以，凡是還有這一生記憶的生靈，都不敢激發三生石。
因爲自身記憶必然會錯亂！失心瘋都是常態，在傳說中，有很多強者，甚至當場就成了個腦袋空空的傻子！
三生石，可以說是冥府的重寶殺手鐗！
即便是大帝，亦或是仙！也會退避三舍！
那一瞬間，三生石上神輝大方，璀璨的神輝猶如是一面鏡子般，映照出了不遠處姜凌天的身影。
然而正當李無痕殘存的意識，等待着姜凌天陷入思維混亂，徹底成爲個傻子的時候。
那三生石上的畫面卻是始終靜止不動。
嗯？！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沒用？！”
姜凌天卻是好整以暇的擡手理了理自己額間略顯散亂的黑髮。
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慌亂。
姜凌天擡眼掃了眼虛空中，李無痕殘留的神魂碎片。
“你怕是不知道，什麼是命運虛無者吧？”
命運虛無者！
最早的時候，姜凌天是從天道意志的第二個化身，小男孩的口中聽到的。
後來他也明白了。
意思很簡單，就是說自己不屬於這方世界。
這話說的倒是不錯，他自己本來就是魂穿而來的。
而自己既然是命運虛無者，那麼，在這個世界上也就不存在什麼三生三世了。
說白了，於這個世界而言，這一世就是姜凌天的第一世！
“再說了，輪迴轉世，投胎之說，在現如今的紀元時代中，早就已經成爲了傳說。”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所在的紀元，都沒有六道輪迴，既如此，那就更別提什麼轉世投胎了。”
“三生三世？哪來這麼多的上一世？”
姜凌天搖了搖頭。
“你…你怕不是個傻子吧？”
最後一句話出口，那殺傷力顯然是很大的。
李無痕殘存的神魂碎片忽然聚集在了一起。
幻化出了一個猶如是碎片般組成的身影。
他厲嘯着，張牙舞爪，向着姜凌天衝來。
“不！我不服！”
“我怎會敗給你這黃毛小兒！”
呼~呼~
漫天的神魂風暴中，李無痕的神魂碎片身影，漸漸消散於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