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說了幾句,凌越踏上廳內的一個單向傳送陣離開了此處地宮。
凌越只要知道天魂子安然無恙,便放下了一樁心事。
能幫的凌越已經盡力幫到,後面則看天魂子自己的造化了,若是天魂子渡劫成功,以後自然會有再見面的時候。
至於參與他們的煉丹等事項,凌越則做不來,他再痛恨榮承山,也只是一刀兩斷了結恩怨而已,還做不來超出他底限的事情,剛剛攝魂的表情,凌越是故意裝着沒有看見。
從一個偏僻的山洞出來,凌越查看了一番地圖玉簡,發現山下就是舟口鎮。
神識只是一掃,便探到舟口鎮戰魂宗所在的院落。
那個說“立志修行,從來不晚”的老頭,盤坐在房間內,已經修煉到了凝氣境初階,所學並不是魂宗功法。
凌越轉念一想也就瞭然,攝魂還捨不得浪費一份珍貴的幽冥養魂煙在一個資質不好的老頭身上,能送三顆低級丹藥和一盒靈晶,已經是很對得起了。
沒有驚動打坐修煉的老頭,凌越給還滯留在黑厄沼澤看熱鬧的馮承知發出傳訊。
片刻後,馮承知飛了過來,見凌越沒有受傷,笑道:“還好師叔出來了,現在黑厄沼澤都有些亂套,西隱閣、古一宗等宗門的七階高手都到了,就在先前不久,黑厄沼澤中間的那片地突然整個都塌陷下去,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凌越搖搖頭,道:“咱們改下裝扮,從望雲城趕緊離開普羅星。”
說着拿出一個黑色斗篷罩到頭上,身上流露出一絲六階的氣息用做僞裝。
馮承知見了心中一驚,他猜測肯定是出大事了,否則,師叔用不着如此遮掩。
稍稍改裝一下,兩人直飛望雲城。
進到城內,到處都聽得有低價修士在說黑厄沼澤和地行魔龍,一個個說得口沫橫飛,偶爾有在角落的修士,神神秘秘說居星宮的二宮主丁默星等人失陷在黑厄沼澤的消息。
兩人沒做停留,乘坐星空傳送離開了普羅星。
在最近的一顆蠻荒星球上,凌越簡略傳音解釋道:“地行魔龍是一個陷阱,黑厄沼澤還失陷了一個七階修士,我跑出來了。”
至於地行魔龍是什麼樣的陷阱?失陷的哪一宗的七階修士?凌越沒有細說。
馮承知震驚得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七階修士……也會失陷?
凌越出了傳送陣,朝前面中轉的傳送陣走去,傳音道:“此事告一段落,除了郝師兄,以後不用提起,我自會與郝師兄細說,走吧,回宗門去。”
馮承知趕緊噤聲,這事情鬧得太大了,難怪得師叔要避嫌離開。
現在出現在黑厄沼澤的西隱閣、古一宗等七階修士,以後都會有些麻煩。
兩人又經由蠻荒星球中轉,到下一個修真星球,再中轉蠻荒星球,又駕駛青螟舟在星空中飛行了兩年,最後一路傳送着抵達修真界鼎鼎有名的千落星,傳說中的修煉聖地。
千落星的靈氣與翡靈星相差無幾,街道上行走或飛行的修士,明顯的高手居多,而且涇渭分明,四階及以下的修士,都老老實實在城內街道上行走,五階修士都不能飛得太高,免得不小心衝撞了高處的高階修士。
“這裡是皋明城,千落星上最大的對外城市。”兩人出了傳送陣,馮承知請示道,“師叔,是否在皋明城歇息幾日,待門內做好準備再回去?”
凌越呵呵笑道:“不用那麼麻煩,你傳訊告知下郝師兄,就說我回來了,也別搞什麼排場,我回去認認門,主要是去給師尊請安,別搞得驚天動地,擾了同門的清修。”
聽得凌越如此說,馮承知也沒勸說。
修煉到了他們這種程度,對排場之類的外物早就看透,自不會執着於這些虛禮。
馮承知用傳訊法寶把凌越到了的消息發回去,兩人繼續傳送去往下一城市。
最後一段約五千餘里的距離,凌越沒有選擇直接傳送到大德門的山門之內,而是採取了飛行的方式,落到大德門的山門之下,以示尊重。
他畢竟是第一次正式認宗覲師,該守的禮節,還是得謹守,以後則可以隨便。
山門之下是一個環境優美的開闊山谷,奼紫嫣紅,似花園一般。
擡頭仰望,一條青石板路掩映在上山的花草樹木叢中,過得約百十丈,便有一個平臺,而巍峨的山門便懸在半山雲霧之中。
馮承知陪着凌越,在山谷中環顧了一陣,他都記不清,上一次走山門路是什麼時候的事?靈嬰之前,他和其他的修士一樣,似乎整日都是忙忙碌碌的。
而靈嬰之後,哪裡還會再走山門路?
進出宗門,不是乘坐傳送,便是從山門外的廣場直接飛走了。
陪着師叔重走一次山門路也好,可以勾起很多久遠的記憶……
凌越神識探入戒指空間,見邱瑜從閉關中醒來,正在水面上無聊地飛來飛去。
“大德門到了,夫人,陪我一起去覲見師尊大人。”凌越傳聲道。
邱瑜啊了一聲,隨即有些緊張道:“夫君,我這修爲……會給你丟人呢?要不……就不出去了。”
凌越笑道:“什麼傻話?你是與我一起拜過天地、祖宗和父母的結髮妻子,怎麼會丟人呢?放心吧,師尊大人很和氣的一個老頭,你只管大膽叫他一聲,伸手找他要見面禮就是。”
在古源的時候,凌越帶着邱瑜去上林村拜祭了祖宗、父母,並趁機在父母墳前,與邱瑜拜了天地,算是完成了邱瑜懸在心中一個久遠的心願。
而當日的古源哀鴻遍野,也不適合廣宴賓客,只最親近的二十多人,小範圍集聚着喝了一場遲到的喜酒,修真兒女,自不會太在意這些俗禮。
邱瑜嗔道:“你盡胡說,哪有晚輩找長輩要禮的。”凌越的一番打岔,她心中倒是沒那麼緊張了。
出了戒指空間,凌越拉着邱瑜,兩人拾階而上,觀賞着青石路兩旁的美景,一路說笑,不緊不慢朝上走去。
馮承知落後十數階,目不斜視亦步亦趨跟着兩人。
偶爾,有三階修士從山路上面匆匆跑下來,從凌越二人面前飛奔而過,還以爲是哪個師兄師妹遊玩回來,待得掃過落在後面的馮承知,則會嚇得一顫,趕緊跳到路邊躬身行禮。
七階、八階老祖弟子們可以不認識,但是六階老祖,在宗門內呆得久的弟子,大都是見過影像,再則馮承知還不能像凌越一樣,把氣息收斂得看不出絲毫端倪。
馮承知擺了擺手,他記起來了,當年曾經也遇到過一次六階老祖獨自走山門路,把一路飛奔下山的他給嚇得夠嗆的往事,時間過得真快啊……這路走得,似乎有那麼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