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趕緊進去吧，真是抱歉讓你遲到了，晚上我再來接你。”
早上八點多京州大學，陳詩禾停好車子扭頭對副駕駛上的徐昀說，臉上流露出的表情顯得不好意思。
在學校拿到駕照後畢竟開車的機會比較少，突然帶着人上路難免謹慎。
這就導致車速提不上來，路上花費的時間較長。
徐昀倒是沒想太多，相反心裡還鬆了口氣，速度慢是慢了點起碼穩啊。
雖說比着何教授通知的時間晚了點，那也比路上驚險刺激強。
“沒事。”
“那詩禾姐我先過去了。”
顧不上過多耽擱時間，嘴角浮現出笑容寬慰陳詩禾一句便立刻拿上揹包打開車門出去。
陳詩禾目送徐昀進入樓內，直到身影徹底從視線中消失纔算放下心來。
隨即小心調轉方向驅車離開。
……
“怎麼纔過來？”
“路上堵車晚了點，真是抱歉。”走進上次和隊友見面的那間教室，看到何教授和朱立言鄭瑜超他們都在等自己，徐昀連忙表達歉意。
何安泰聞言沒有過多追問，只是讓徐昀趕緊過去就位。
“快坐過去吧。”
徐昀稍微加快步伐，走到朱立言他們特意預留的位置處坐下。
然後快速從揹包裡掏出筆記本插上電源開機。
講臺上何安泰看到兩大學院安排的正規軍競賽小組成員終於到齊，也開始進行首次集訓的內容。
“關於競賽的規則和注意事項我想你們都已經瞭解過，這裡我就先不過多耽誤時間了，今天主要是給伱們講下前幾年的競賽題。”
伴隨講話的同時，何安泰也打開了課件，讓徐昀他們看到首道競賽題的題目。
“嫦娥三號軟着陸軌道設計與控制策略。”
朱立言明顯提前瞭解過這些東西，看到題目後便忍不住感慨。
“這是前年的題，難度係數不是一般大，我記得第二題是什麼創意平板摺疊桌。”
講臺上何教授聽到朱立言的回答笑着說：“這確實是前年的競賽題，定位是常微分方程目標規劃和優化模型等。”
“不過這道題看似難度很大，實際上只要找到關鍵還是容易完成的。”
接下來的時間何教授細心講解起來，並放出了當年優秀的答題論文。
讓大家對競賽答題的流程和規劃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
徐昀這段時間除了忙於學習大三專業課程，還要加上代數幾何拓撲學，同時論文的進度也在推進，肯定沒有額外時間去了解這些往年的競賽題。
但很快他發現隨着認真聽講，他思維則像是被激發了一樣。
活躍速度明顯高出平時。
就連腦海中霍奇猜想的相關論證過程，都更加清晰有種明悟的感覺。
要知道這幾天他論文進度幾乎沒怎麼增長，未想到因爲聽這些競賽題靈感爆發。
於是趁着中途休息的時候，他點開自己的論文繼續完善起來。
旁邊朱立言和鄭瑜超則重點關注編程問題，畢竟他們倆主要的工作就是這項。
不多時。
上廁所回來的何教授走進教室。
不過他並沒有回到講臺，而是特意走到徐昀旁邊停下腳步。
笑呵呵開口說。
“徐昀，我恭喜你又考了滿分啊。”
突然聽到何教授的聲音，徐昀暫時停下手上敲擊鍵盤的動作，擡起視線向何教授看去。
“主要是今年的題不難。”臉上堆出靦腆笑容。
因爲沒有春節這個因素，不用怕學生會因爲掛科過不好年，所以期末考試的成績公佈比較早。
儘管徐昀早就猜到了自己的成績，但查詢過後發現幾乎又全是滿分，心裡想到可愛的大三學長學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何教授聽着徐昀的回答，臉上笑容絲毫不減，依舊不緊不慢的說話。
“可我怎麼聽學生講，今年題普遍很難，尤其是抽象代數考的人在考場都快哭了。”
“有幾個學生還被你打擊的準備直接實習，放棄了考我的研究生。”
隨着何教授的這句話傳進耳朵，徐昀頓時臉上表情一僵。
敢情是在這埋伏自己呢。
正當他想着怎麼回答時，旁邊朱立言頓時來了興趣率先插嘴補充。
“我在我們軟件專業羣裡看到了，那人在學校貼吧裡發了帖子訴苦，差點讓很多人破防。”
“帖子我還有呢，我轉到咱隊羣裡。”
聽到學校的貼吧，徐昀腦海中立刻回憶起了去年發生的事情，剛想拒絕新消息提示聲已經從手旁的手機中傳出。
“這傢伙手速也太快了。”
心中暗自吐槽一句，略作遲疑還是拿起手機點了進去。
正如朱立言說的那樣，整個帖子都是一位數學系大三學長的訴苦。
算是把自己從小到大的心路歷程講了一遍。
能考上京州大學，在高中時代也算是學霸，加上在大學裡的成績同樣比較優秀，對方便自詡爲屬於比較有天賦的一羣人。
結果系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徐昀，發表科學院一區論文和開發圖像復原工具，他能以不是數學系專業內容爲由說服自己不去過多關注。可僅僅一年的時間徐昀便學完了大三的專業課程，並在期末考試難度係數激增的情況下拿到滿分。
這讓他忽然認知到原來這纔是真正的天賦。
自己不過是比普通人認真努力點。
心態炸裂之下直接失去了考研的動力，並在貼吧發了帖子發泄情緒。
而這個帖子也讓不少人感受很深，因此在學校各個羣裡轉發。
徐昀將帖子大致瀏覽下來，整個人思緒複雜不知道該去如何評價。
正所謂人比人氣死人，選擇過高的目標去對比追逐完全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稍微組織下語言，徐昀頗爲認真的對何教授說。
“何教授，你還是勸勸他們別和我比了，他們三年纔讀到大三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資格。”
“話糙理不糙，就是容易拉仇恨。”朱立言聞言笑着附和了句。
倒是旁邊鄭瑜超神情頗爲認真，想了想緩緩開口講出自己的看法。
“其實放眼全世界數學界的天才有很多，但大家並不會感到壓力。”
“只不過徐昀剛好在我們身邊，能看得到摸得着而已。”
何教授原本只是想到了這件事就提一嘴，發現話題略顯沉重便迅速岔開。
眼角餘光瞥到徐昀筆記本電腦屏幕上內容，頓時來了興趣。
“先不說這個了，你是在寫論文嗎？”
“偶然得到的靈感，就想着發篇數學論文。”徐昀直接大方回答。
以他現在的水平發表數學論文並不是一件令人吃驚的事，何況這已經都是他第三篇論文了。
不過他並未表明論文內容。
“作爲數學系的學生這篇論文早該發了，又是一篇SCI吧？”
何安泰得到徐昀的確認，眼睛頓時一亮，很是高興的回答。
畢竟他也教過徐昀函數相關知識，看到自己學生能獨立發表論文，他自然也是有榮譽的。
旁邊朱立言和鄭瑜超聽到這話，眼神中則滿是羨慕敬佩。
“實在太強了，我畢業論文還沒確定選題呢，徐昀都已經在寫第三篇。”
“身邊有這樣的天才，真是痛苦並快樂啊！”
徐昀聽到兩人又開始誇起來，臉上表情也是哭笑不得。
爲了避免他們太受刺激，笑着說：“這篇論文還有很多問題沒解決，距離正式發表早着呢。”
“有問題？”
“具體是哪部分，我可以幫你看看。”何教授聞言熱心腸的說。
想着自己好歹也是教授職稱，自己除了發表過不少論文外，平時也會指點學生們的畢業論文，給徐昀指點下相信還是沒問題的。
徐昀知道何教授擅長的領域是函數，面對代數幾何不見得能提供思路。
何況這還是世界數學難題霍奇猜想的證明過程。
但作爲教授出於好心給學生指點，徐昀也不太好在這種情況下拒絕。
只得截取一段暫時沒吃透的公式步驟，並讓出空間給何教授。
“這裡的公式計算我有點不理解？”
“行。”
“來讓我看看。”何安泰特意戴上眼鏡笑着朝屏幕上內容瞅去。
但很快表情便凝固在了臉上，眉頭緊皺成團。
不是函數。
也不是常微分方程和數論。
居然是代數幾何。
這小子什麼時候研究上代數幾何了？
腦海中思維快速活躍着，對徐昀選擇的論文方向頗感詫異。
在他看來以徐昀現在學習的內容，論文應該是相關的選題纔對，結果卻是研究生纔會深入去學習的代數幾何。
儘管代數幾何不是他擅長的領域，但作爲教授肯定也是懂的。
不過這讓他已經沒有了指導徐昀的念頭，想着簡單講下把這件事應付過去。
要不然出了錯誤，豈不是讓自己丟人。
可隨着他深入研究，卻發現這段公式竟連他也看不太明白。
這究竟是證明什麼的？
我居然看不懂。
雖很不願意承認這件事，奈何事實擺在眼前他也沒辦法。
早知道徐昀研究的課題那麼變態，心裡不免隱隱有些後悔剛纔開口。
咳咳……
片刻後挺起身先來了個戰術咳嗽，接着面色故作平靜說：“既然你論文的選題是和代數幾何相關，那還是找唐教授請教吧，我不好搶指導老師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