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醫院裡住了好幾天,那男人卻從未出現在她的病房裡。
看着她孤單的坐在窗前,眼裡還盛着對他的思念,他就痛的無法呼吸,心裡,對自己的恨就多了一分。
他更清楚的知道,他可能永遠都無法挽回她了。
她不是容易見異思遷的人,她很倔強,真正愛上一個人,是痛,她也會堅持。
雖然,跟他相處的時候,她還小,他卻瞭解她。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帶你去過地方!”他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給她穿好鞋子。
她揚眉,看來人是他,斂下眉眼的失望,卻也對他展顏而笑。
他心裡泛開苦澀,那日,帶她去了巷子裡的PUB,他給她做了一首曲子。
他想着,漸漸地,她的身子越來越軟,斜靠在沙發上打起盹。
像是忘了一切,忘了痛,忘了傷……忘了一切……
白謹言按下最後一個音符的,他轉過頭,凝着她沉睡中的容顏,脣角勾起淡淡的滿足的笑痕。
他要的,原來不過是她的笑容,是她的開心幸福罷了。
那時,他站起身,走到她身邊,脫下身上外套覆在她身上,他緩緩低頭,一個如輕羽劃過般的柔吻落在她額頭,那時對她的珍寵、對她的憐惜,而後,他深深凝着她,眸光不曾離去過……
也就只有她睡着的時候,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吻她,不用去考慮她的詫異與心慌。
也不用考慮,她會不會被他嚇跑。
“又要去哪裡?”她微微蹙眉,並未阻止他給她穿鞋的動作,因爲她知道,假使阻止了,這個男人也似乎有法子給她穿鞋子。
“你猜!”
秋映塵不說話,只是微微挑着柳眉,“故弄玄虛吧!”
他只是淺淡一笑,拿過她的外套與圍巾,然後帶着她出了病房。
依然是那輛黑色的奔馳,開車的依然是拿過年紀過百的大伯,他也依然的將她攬在懷裡。
“睡一會,到了叫你!”溫柔的語調,映塵擡眸,望着他的眸,幽深中,帶着淺淺的褐,非常好看。
“看什麼?沒見過我這麼帥的?”他清淺的揚起笑,甚是愉悅。
她蹙了看了他好一會兒,終是什麼都沒說,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裡。
其實,陌生人之間,她們應該保持距離的。
只是,他總會有那溫柔的語調對她說,映塵,別躲我。
是那言語間的哀傷,讓她不忍拒絕,這男人對她,並未有絲毫的侵略意味,他抱着她,像極了呵護。
她又睡着了,又在他的懷裡睡了。
他攬着她的腰,依靠在座椅上,似很疲憊,脣角卻勾着笑。
她撐起身子,看着他英俊的面容,他倏地睜開眼睛,看着她臉頰抹上的胭脂紅,他捏着她的臉頰,道:“羞什麼!”
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裡已經樂的沸騰。
她吸吸鼻子,“到底去做什麼?”
他給她整理了衣服跟帽子,這纔打開車門護着她下車。
原來是一個畫家的畫展!
“哇塞,他呀,與你齊名呢!”他失笑,“那人,是我同學,也是我哥們,我們一個系,出了兩個知名畫家,不簡單吧!”
“歐陽謙——”她念着他的名字,聳聳肩,“就是不知道人怎麼樣!”
“也與我不相上下,是個美男子!”
“噗,你這是在誇你自己?!”
“讓你聽出來了?”他寵溺的對着她笑。
“其實,有時候,人與人能成爲朋友,是能從對方的身上能看到自己,我們某些地方很像,從相見的那一天開始就是朋友,也像是親人。”
“就像是我跟溫純一樣!”他聽到她那麼說。
他揉着她的發,帶着她進了館。
他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笑,笑的花枝亂顫的,其實,他就這麼想,讓她這樣笑下去,一直這樣下去。
哪怕是有朝一日,他真的就不在她的身邊,離開了她的世界,他也覺得放心。
就像一直這麼守着她。
“哇,你們兩個人真的很像嗎?我非常的懷疑!”她轉過身,扭着小腦袋看他。
“他笑,怎麼懷疑了?”
“你看看,人家這話,色調多麼鮮豔,對人生充滿了理想與希望,再看看你,主色調除了黑就是灰,要不是你說你叫白謹言,我還覺得,你是個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呢!”
他笑了,將她攬在懷裡,“是不是特失望?”
“失望,算不上,這世界很光明,人生很美好,你說是吧?”她挑着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他點點頭。
是呀,她這麼小,他就覺得人生很美好,世界很光明瞭。
看完畫展,帶着她去吃東西。
他坐在她的對面,看着她黯然的吃着東西,心裡不禁一嘆,這個小傻瓜呀!
“我問過醫生了,你可以出院了,明天吧,明天安排你出院!”他說道,將盤着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送到她面前。
雖然她不說,雖然她不提,這要一安靜下來,她總是黯然傷神,讓人忍不住心憐。
是冷焰不在身邊吧,既然,她那麼想回去,他送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