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零九章 京城危急

薛五面對一千多將士的傷亡心情非常沮喪,不過對一支沒有打過大仗的隊伍已經難能可貴了,滄州薛家軍在武清兩戰,傷亡達到兩千人,隊伍算是打殘了,只好留在武清城休整,由於滄州薛家軍的出色表現和優厚的軍餉撫卹,武清縣民壯紛紛到滄州薛家軍軍營投軍,薛五考慮再三決定在武清招兵一千多人,立刻利用在武清城休整的時間*練新兵,投降薛五的蒙古土默特、鄂爾多斯部兩百多人馬,被薛五分插在滄州薛家軍騎兵隊伍中,等跟建虜的戰鬥結束之後,薛五表示任由他們離開或者留下。

更鬱悶的是嶽託,帶了三千鑲紅旗人馬出來追蒙古逃兵,雖然追殺了一半的土默特、鄂爾多斯部落逃兵,卻被在武清的薛家軍一陣死拼,整整損失了上千的女真勇士,女真勇士本來人就少,打這樣的仗會動搖金國的國本啊。

嶽託後悔自己太大意,追擊土默特、鄂爾多斯部落逃兵時,沒有考慮到武清城裡的薛家軍,到了跟薛家軍對陣的時候,鑲紅旗的勇士還可以一戰,但是*的戰馬卻衝不起來,沒有了馬上優勢的女真勇士,面對視死如歸的薛家軍安得不敗。

嶽託回到薛莊附近的大營,一頭扎進自己的帳篷就不出來了,這樣進攻薛莊的事情就無從談起了,李永芳見了憂心忡忡,連忙向皇太極打報告,嶽託的垂頭喪氣,讓進攻薛莊的女真、蒙古和漢軍都深受打擊,特別蒙古的一些部落見識嶽託對土默特、鄂爾多斯等部的殘暴,更加的同牀異夢,就差沒有公開拉走人馬了。

嶽託再敗的消息傳到皇太極大帳,讓皇太極對嶽託感到深深的失望,衆貝勒貝子對久屯北京城下也產生了疑慮,多爾袞就提出來,大金應該發揮騎兵的機動優勢,在運動中消滅明軍的有生力量,而不是去跟明教爭奪一城一地的得失,包括不少蒙古臺吉在內都支持多爾袞的意見,大家到明朝關內來,就是爲了搶錢搶物搶女人,誰耐煩去做跟明軍死磕的傻事,人死多了搞不好自己的位子都保不住。

皇太極無奈採納了多爾袞的戰略,十二日多爾袞分兵去攻佔永平,遵化,灤州,遷安四縣,十四日皇太極也率兵撤離廣渠門,十五日得到薛莊大戰好武清大捷的崇禎皇帝,以爲建虜準備退回管我,急令副總兵申甫率五千戰車營追擊,申甫至盧溝橋時中伏,建虜伏兵四起,申甫當場戰死,五千明軍全軍覆沒,逃出來的敗兵不足百人。

隔日皇太極屯兵永定門下,次日(十二月十七日)率領阿巴泰、碩託和單蘇不地部蒙古軍兩萬多人攻城,驚慌失色飛崇禎皇帝沒有了袁崇煥,啓用總兵滿桂和新到勤王總兵孫祖壽、黑雲龍、麻登雲一併登城接戰,這些軍隊除了滿桂的士兵戰鬥力強,其他孫祖壽、黑雲龍、麻登雲部靠城牆勉強支撐,皇太極進攻數日也傷亡慘重,於是停止攻城重施故技,率領建虜大軍緩緩撤退。

崇禎皇帝得知永定門下建虜屍橫遍野,加封滿桂爲武經略,統領所有保衛京師的部隊,賜給他尚方寶劍,催促他出兵追擊皇太極,滿桂以敵兵強大我軍援兵不多婉拒,文經略兵部尚書樑廷棟和監軍太監一再相*,滿桂迫不得已,只好指揮孫祖壽、黑雲龍、麻登雲部,出永定門追擊建虜皇太極,可是離開永定門三裡孫祖壽、黑雲龍、麻登雲部將士不願再行,滿桂只好就地樹起柵欄紮營,哪知道第二天拂曉,皇太極調集了嶽託部所有人馬,以五萬多大軍從四面八方擠壓過去,只有九千官軍的滿桂等將領阻擋不住被打得大敗,滿桂和孫祖壽先後力戰陣亡,黑雲龍、麻登雲被生擒活捉。

北京城軍民是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九千子弟兵被建虜消滅,事後崇禎帝極爲傷心,派禮部侍郎徐光啓對陣亡將士進行祭奠,並追贈滿桂爲少師,蔭封他的子孫爲世襲錦衣僉事,每一代遞升三級。朝廷賜予祭葬,並派官員爲滿桂修建祠堂公祭,不過現在崇禎皇帝最着急的還是北京城的防務。

從皇太極寇北京城之後,這是建虜五大永定門了,由於薛莊、武清的薛家軍介入,使得滿桂晚死了幾天,不過大的歷史軌跡沒有發生改變,而建虜也多了一次進攻永定門,五萬多建虜軍攻打永定門、西直門、安定門也有建虜騷擾,建虜強攻之下的永定門,連遭敗績的明軍士氣低落,永定門一時間風雨飄渺,彷彿隨時都會失陷一般。

性格急躁的崇禎皇帝並沒有完全認識到自己的指揮失誤,再一次下旨在通州的督師孫承宗,率領天下兵馬緊緊勤王,可是現在孫承宗手裡只有曹文詔等幾支小的勤王兵馬,滿桂、趙率教等大將已陣亡,如果不說服祖大壽、何可剛、吳襄勤王,自己率通州聚集的勤王軍回援京城等於是去送死。

孫承宗好懷念有薛破虜的時候,就是大同薛雲偏偏也因遠征土謝圖汗部,沒有可能進京勤王,孫承宗也知道薛家軍尾大不掉,可是皇上再怎麼樣也不該撤了薛六的職,好歹人家是來勤王的啊,現在大同軍指望不上了,袁崇煥被抓,遼東軍的麻煩也夠大的,好在自己經略遼東多年,祖大壽現在還能夠聽得進去話,只能等心有餘悸的遼東軍回到通州,孫承宗纔有可能兵發北京城。

這時候曹化淳跟崇禎皇帝出了一招,那就是讓薛家家主給在薛莊和武清縣的薛家軍寫信,讓薛家軍跟建虜死磕,曹化淳此話一出,崇禎皇帝臉上直髮燒,在用人也沒有這樣用人的,真當薛家是泥人了,不過北京城危在旦夕,薛莊、武清的薛家軍居然沒有如何動靜,讓崇禎皇帝心裡很不舒服。

崇禎皇帝讓曹化淳退下,把目光看向身邊的大伴王承恩,王承恩知道皇上雖然不好意思,其實心裡還是希望薛家軍出兵的,可是這個話皇上自己還不會說,王承恩嘆口氣主辱臣憂,少不得自己出來頂黑鍋吧。

王承恩說道:“皇上,薛睿此人素來忠於朝廷,讓他手書個薛莊、武清招薛家軍不難,可是能不能招來薛家軍就不好說了。”

崇禎皇帝冷哼道:“能給他薛家戴罪立功的機會,已經是朕格外開恩了。”

王承恩暗歎皇上的脾氣太犟,用人都不肯給人一個臺階,不過現在京城危如完卵,只好冒着龍顏大怒的風險進言:“皇上,要用薛家軍首先要給薛家平反,再就是收回對京營總兵王樸的任命,下旨大同軍永定門勤王,說服薛睿登永定門拒敵,這樣薛家軍多半回來。”

崇禎皇帝說道:“薛家確有謀反的跡象,怎可如此輕輕放過。”

王承恩奏道:“皇上,薛雲那些毛病,自古武將大多都有,無非是怕功高震主不得善終,因此多擁兵以自保,薛雲的情況先皇時就有了,說到底還是文臣*得太急,現在朝廷讓一步寬大薛家,讓薛家跟建虜廝殺,對皇上可是一件大好事啊。”

崇禎皇帝聽了臉色和緩道:“大伴,這事負責處理吧。”

王承恩心說這髒活還是該自己做,在徵得崇禎皇帝的同意之後,王承恩立即趕往錦衣衛詔獄見了薛睿,王聰兒告訴薛睿,皇上誤聽袁崇煥奸人之言,使薛家蒙受冤屈,現在自己代表皇上來釋放薛家一門,並要重用薛家子弟。

薛睿聽了感動得聲淚俱下,可是王承恩話鋒一轉,提出讓薛睿寫信給薛莊和薛五、薛六,讓薛家軍出兵永定門救駕,把薛睿驚得呆若木雞,和着皇上是看上薛家那些家底了,薛睿低着頭一言不發。

王承恩嘆了一口氣說道:“薛老將軍,實在是太勉強你了,你帶薛家人先回府去吧。”

薛睿沉默一下說道:“王公公,不是老朽不肯寫信,就是老朽寫了信未必會有用。”

王承恩大喜道:“薛老將軍,你只管寫信就是,成不成都與老將軍無關。”

薛睿無奈只好刷刷的寫了三封信,王承恩立刻讓駱養性把薛家連同百勝堂的人都放了,駱養性對放百勝堂的人還有疑慮,王承恩把責任攬過去,駱養性本來就不想爲難薛家,自然是打開方便之門,受傷的人都讓錦衣衛用馬車運送,可是看到薛雲愛妾倪虹霜,讓還浮腫的厲害,皮膚多處燒燬變得深淺不一,駱養性心子一陣發緊,薛雲的實力和野心駱養性是知道很多的,暗歎大明從此多禍了。

王承恩帶着三封書信回宮,又向崇禎皇帝推薦剛剛招回京城的未掛職的原薊遼總督喻安性作說客,崇禎皇帝這纔想起啓用的喻安性跟薛家的薛破虜走得很近,雖然薛破虜已經不在了,憑着給薛家良好的關係,朝中只有喻安性最適合做說客。

於是崇禎皇帝一面下旨薛六重領大同勤王軍,派錦衣衛把聖旨和薛睿的親筆信送給薛六,接着任命喻安性爲兵部尚書,立即去薛莊、武清催促兩路薛家軍出兵,在北京城奉召閒賦一月多喻安性,得了這麼一個燙手的差使,不過好歹算走馬上任是出任兵部尚書,喻安性接聖旨後,帶着自己的幾十個家兵家將在一百御林軍護送下,直出廣渠門後奔向薛莊。

最後崇禎皇帝給薛睿下了一道聖旨,任命薛睿提督永定門軍務,薛綜、薛劼隨軍聽用,就這樣回到府裡屁股還沒有坐熱的薛睿,謝過恩之後,只好帶着薛綜、薛劼和幾十個家兵家將去永定門報道,這讓許多薛家的人難以接受,薛睿嘆了口氣說道:“哎,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薛家跟朝廷風雨同舟兩百年,這點委屈其實算不得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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