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青臉色蒼白,強忍劇痛,冷哼:
“你這麼虐待人質,我會給你幹活兒嗎?就算想讓驢拉磨,你也得給它喂草啊!”
長髮男人眯起眼睛,把鑷子扔在地上:
“那你想怎樣?”
金青用下巴指着桌子上袋裝的肉乾和滿瓶的礦泉水:
“我餓了,也渴了,沒力氣帶路。”
長髮男人皺眉,但還是耐着性子拿起水和肉乾,一口肉一口水的餵給金青吃。
直到一袋肉乾被吃光,一瓶水被喝的一滴不剩。
男人的耐性似乎也被耗盡了:
“現在有力氣帶路了嗎?!”
金青眨巴着大眼睛,用一副天真無辜的表情看着那男人:
“其實……我迷路了,我也不記得寒冰伯爵他在哪兒耶!沒辦法帶路咯!”
“賤人!”
長髮男人氣得額上青筋暴起,脾氣極暴躁的他掄圓了手臂,狠狠打了金青一個耳光,陰森森地道--
“你這麼玩弄我,信不信我能玩兒死你?”
這一耳光的力道相當大,打的金青耳朵嗡嗡作響,舌頭也因此被咬破,一絲鮮血順着她的嘴角淌了出來。
但見到長髮男人居然比自己先抓狂了,金青忽然大笑起來!
那笑聲是無比的囂張,無比的高傲!
因爲,長髮男一系列的表現,讓金青心裡有了底--他根本就不會殺了她!
笑聲過後,金青舔了舔脣邊的血,狠狠瞪着長髮男人,不屑地大聲道--
“有本事就他媽的繼續折磨老孃啊!最好折磨到死爲止!我倒要看看是你敢玩還是我敢忍!可是,你他媽的敢玩嗎?!敢玩的話,還用得着劫持人質?!你弄死老孃呀?我死了,我的隊友們肯定能幹翻你幾十遍!”
長髮男人再度揚起手,甩給金青一個不輕不重的耳光之後,沒再多與金青廢話,摔門離去。
而金青,滿不在乎地吐了口口水,把嘴裡的血水吐了出去。
然後她倚在椅子柔軟的靠背上,咂巴着嘴,回味着剛纔肉乾的美味和純淨水的甘甜。
在這個喪屍橫行的世界裡,挨兩個耳光就能換到一頓飽飯,在金青看來倒也挺值得。
眯起眼睛小憩起來,金青嘴裡嘀咕了一句:
“原來抗戰片裡的那一套還能騙吃騙喝啊……就算這次栽了,也能當個飽死鬼咯……”
……
太陽已經升至半空。
就算不用白夜來說,林月也能從太陽的位置猜出現在的時間大概是早上九點半到十點之間。
五個小時的時間裡,林月和白夜二人一共殺死了四十多隻喪屍,現在白夜所積累的擊殺數量爲六十四隻。
反正一路上,他們只挑喪屍少的路走,遇到落單的喪屍就殺,殺完就跑。
至於三隻以上的喪屍,他們見到後直接就開跑,毫不猶豫。
經過幾個小時高強度的戰鬥兼逃跑,白夜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精神奕奕的模樣。
路上,白夜只有一次似乎是熬不住了,打破了消防栓,不顧林月阻止,豪飲了一番消防栓中噴出的水。
林月此時已經憔悴不堪,精神萎靡,雖然手裡的球棒早在半路換成了一把生鏽的消防斧,卻依然提升不了她的戰鬥力。
因爲林月不敢喝消防栓裡的水,她從進入戰場爲止,十幾個小時水米未進,單單是行路於她而言就已經是極大的負擔了。
白夜知道林月堅持不住了,所以從半路開始,他就沒讓林月出過手,一直是自己擊殺落單喪屍。
這些美國喪屍根本不怕陽光,白天的數量和晚上的數量沒有任何變化,不但如此,白天它們的觀察能力反而更強。
陽光下,白夜也沒有任何優勢,只能一隻只耐心的殺死。 щщщ◆ttκā n◆¢○
二人也不敢走大路,只敢在小巷中穿梭。
當在一條小巷中又找到了一隻落單的喪屍後,白夜動手開始砍殺,林月則站在一旁望着天空發起了呆。
之前,林月買的某本秘笈裡其實有曼哈頓補給點地圖,地圖上標示了幾十個有安全食物和水的地點。
原本,她已經背下來那張地圖了,但曼哈頓的高樓大廈多到讓人擡頭就感到壓抑,當現在身處於鋼鐵叢林之中,她發現自己連辨認東南西北都很難,更別提尋找那些安全的補給點了。
而且,這一路下來,林月也漸漸對尋找食物這件事絕望了,因爲這城市早已滿目瘡痍,別說是食物了,就算是流浪貓都沒有幾隻。
她只希望快點堅持到白夜殺死一百隻喪屍,這樣就能夠快速開啓契約者印記了。
就在白夜快要幹掉那隻喪屍時,望天發呆的林月忽然注意到旁邊一棟樓的外置樓梯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箇中年黑人,身材又胖又壯,肩上揹着一個鼓鼓的單肩包,他正站在二樓的位置上,端着一把獵槍,瞄準着白夜的方向。
林月嚇了一跳,對着那黑人小心的揮了揮手,用英語喊道:
“嘿!別開槍!我們是人類!”
那黑人大叔槍口轉向林月,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向她質問:
“你們是活人?!有沒有被咬過?”
林月連忙回答:
“是的!沒有被咬過!”
白夜一斧頭撂倒了面前的喪屍之後,擦了擦額頭上的喪屍污血,回頭看着那個中年大叔,不說話。
黑人大叔放鬆了一些警惕,他收起槍,用疑惑地聲音問:
“我在附近沒見過你們兩個,這附近是重災區,人類很少,你們是怎麼挺到現在的?”
這個問題對林月二人來說還真不好回答,畢竟他們是契約者。
林月看了白夜一眼,白夜冷漠地回給黑人大叔一句:
“跟你一樣。”
見白夜不想說,那黑人大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諷刺道:
“哦,那隨便了,祝你們能繼續好好活下去!姑娘,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很久沒喝水了吧?我這裡有很多安全的水,幫我個小忙,我就讓你喝個夠。”
隨着黑人大叔這話一出口,林月面前頓時刷過一條提示——
【你是否接受支線任務“一家團聚”?請開口回答NPC。】
這血色戰場的提示還真是個好東西,對方是不是騙子一下就能測出來,顯然,這個大叔既然是任務角色,那就不太可能是騙子。
林月不禁眼睛一亮:
“真的是小忙嗎?如果不難的話,我可以試試。但除了水之外,我還想要一點食物。”
如果能不浪費多少時間,在這個黑人大叔這裡補充一下體力,那就再好不過了,這樣一來林月也能投入到戰鬥之中,加快白夜解鎖武器的進程,畢竟金青那邊還充滿着許多不確定性。
見林月心動了,黑人大叔指着斜對面的一棟公寓樓三層,那裡有一個佈置的很漂亮的露天陽臺:
“算是小忙,我想讓你們幫我找到我的妻子和孩子們,他們在那扇窗子裡,那裡是我的家。那棟樓裡的喪屍太多了,我逃出的時候徹底封死了所有的門窗,困住了它們。但問題來了,想回家的話,只能從這裡順着管道爬上陽臺,你們看我的身材,就知道我沒辦法爬上三層樓了。如果你能完成任務的話,給你些食物當然不是問題!”
大叔說話間,兩條提示刷出在林月和白夜面前——
【你已接受“一家團聚”支線任務。】
【任務難度:E。任務完成獎勵:1500交易點。任務類型:交付。本任務允許團隊成員共享,最終獎勵由接受本任務的團隊成員分攤。】
沉默了半天的白夜忽然問了他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你的老婆和孩子們,現在還是人類嗎?”
黑人大叔神色黯然:
“說實話,我不知道,我逃出來已經三天了,之前一直在幾個街區之外躲藏着,今天才好不容易重新回到這裡,在這裡觀察了很久,也看不到家裡面的情況。如果他們還好好活着,請你們把他們安全送到我這裡來,如果他們已經變成了怪物,那就殺死了再送到我這裡來吧!這個,算是訂金。”
說完,黑人大叔從肩上背的單肩包裡掏出一小瓶礦泉水,扔給了林月。
林月接下那一小瓶礦泉水,檢查了一下,確認瓶蓋沒有被擰開過的跡象後,她放心的擰開礦泉水,一口氣喝下半瓶,然後將剩下的半瓶塞在了褲子口袋裡。
林月已經獲得了一點水,雖然不夠多,但也夠她繼續支撐幾個小時了。
她其實很想得了這瓶水之後就落跑,但黑人大叔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可能性,一直端着槍站在那裡,林月二人只能硬着頭皮完成這個任務了。
白夜首先攀爬起來,三層樓的高度對身手靈敏的他來說完全不是難事,不到一分鐘就站在了那個黑人大叔所指定的陽臺上。
喝了水之後,林月恢復了一些力氣,順着各種管道爬上三樓的陽臺,並不算太吃力,用了比白夜多一倍的時間之後,她也站在了陽臺上。
爬上陽臺上之後,林月和白夜回頭望向對面樓裡和自己相隔十餘米遠的黑人大叔。
黑人大叔神情忐忑焦急,看樣子此時心裡相當煎熬。
在危急時刻扔下妻子孩子自己逃跑,這在林月和白夜這些外人看來,雖然不夠男人,但也可以理解。
畢竟帶着妻兒跑未必能保護的住他們,還會拖累黑人大叔自己,在這強壯男人求生都困難的境況之下,他的行爲並不會遭到別人的鄙視。
但對於身爲丈夫和父親的他來說,這種事肯定足以令他懊悔一輩子。
所以,哪怕是知道可能結果是最糟糕的那種,這黑人大叔也冒險回來,他應該只是想要得個結果。
或求一個心安,或求一個心死。
這黑人大叔家的陽臺挺大,能放下一張大牀,陽臺上種了許多盆栽,陽臺中間還擺着一個鞦韆,看起來很溫馨。
陽臺連接着的是大叔家的客廳,以一層玻璃拉門相隔。
林月趴在玻璃門上向裡望去。
客廳裡整潔而溫馨,沒有血跡,沒有喪屍,沒有任何危險氣息。
一個穿着紙尿褲的白胖嬰兒正躺在沙發旁的地毯上,背對着林月他們的方向,不知是睡着還是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