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落走到離殤的屍體面前,輕輕撫摸一下他那張已經發白又冰涼的臉,時光飛逝,她已經守了他五十年了。
溯說道:“你…你真的決定用你自己的命來換阿離的命?”
岑落沒有回答他,而是嘆了口氣,走到祭司臺前,拿出一個紫色的瓶子,將裡面的東西倒入祭司臺裡。
這時,祭司臺裡面冒着一股黑氣…
岑落轉過頭來,最後看了一眼離殤,含着眼淚,又磕磕絆絆的對溯等四人說道:“我…我會讓他永遠忘了我…忘了和我在一起的那段記憶…麻煩…麻煩你們…永遠別告訴他…”
江寒點點頭,說道:“放心吧…”
“阿櫻…”秦月對岑落說道。
阿櫻…這是岑落的閨名…
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人叫過她了…
岑落的終於忍不住了,背對着四人,放生痛哭起來,她哭自己得不到離殤的愛,她哭這些年所受的委屈,她哭曾經最好的姐妹如今成爲了敵人。
那麼多年,所以人都在責怪岑落,離經叛道,背祖忘宗,都在私下痛罵她是水族叛徒,忘了水族對他們一家的恩情,就是個殺人無數的女魔頭,可沒有一個人真正關心過她,沒有人問過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秦月對岑落說道:“阿…阿櫻…我一直想要問你…問你當年爲何離經叛道?我水族收留你們一家,可你爲何要背叛水族?
岑落擦了擦眼淚,說道:“事到如今,你還問那麼多做什麼?”
秦月走到岑落身邊,看着她,說道:“當年,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你父親戰死,我父皇對你,對你母親,對你們一家都非常照顧,你母親離世時,我父皇更是讓她風風光光的下葬,你是我那時候最好的朋友,我待你也不薄,可你…可你卻…”
“可笑!”岑落聽到秦月的話後,怒聲反駁道:“你父皇?哼!看來你真是什麼都不知道…你知道嗎…當年水族與火神大戰…你父皇…你父皇趁着我父親出征,他那天夜裡也喝了酒…他…他居然…當着我的面…強暴了我母親…”
秦月聽到後十分震驚,水君確實有過不少風花雪月的風流往事,可岑落的父親是水族的戰將,他在怎麼花心又怎麼可能對自己手下臣子的妻子下手呢?
岑落接着說道:“還有我父親…他不是戰死的…他…他受傷歸來,結果知道了水君所作所爲之後,找水君理論,被…被水君親手廢除畢生修爲,砍去雙腿雙手…”
岑落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沒有繼續說下去。
秦月深吸一口氣,跪在地上,和岑落一樣流着眼淚…
秦月想爲自己的父皇辯解,可卻說不出口,因爲她很瞭解水君的作風。
岑落嘆了口氣,把秦月扶了起來,輕輕的替她理了理頭髮,說道:“我是非常痛恨你父皇,可我…並未對你有過任何怨念…我…我之前不告訴你,也算是…爲了你好…好了,我要走了…照顧好自己…
“阿…阿櫻…”
岑落將秦月推到一邊,她瞬移到離殤身邊,背起離殤的身體,將離殤的身體放到祭司臺裡。
呼…
離殤被祭司臺裡的黑氣浸沒…
離子凌好奇的向前走去,想看看祭司臺裡面到底是什麼,但被溯一把攔下。
“阿櫻!”
秦月最後叫了一聲岑落的閨名。
岑落看了看她,朝她笑了笑,說道:“照顧好自己…”
岑落拿着七彩靈珠,她將七彩靈珠與寒雷融合,頓時散發出雷電,寒冰,七色光芒,三種不同的力量。
江寒說道:“沒想到,她居然把七彩靈珠和寒雷融合到了一起,有了七彩靈珠這樣的寶貝,這寒雷的品級也會提升。”
溯說道:“她要用自己的命來換阿離的命,有了七彩靈珠,既可以使寒雷在提上一個階品,還可以護住阿離生前的修爲,甚至更上一層樓。”
岑落又將自己的冥淵劍和其他偷來的法寶一同碾碎,藉助七彩靈珠的力量,將他們的靈與寒雷和墨竹融合,使這倆件靈器的品級都得到了很強的提升。
之後,岑落便跳進了祭司臺裡。
轟!
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陣雷聲…
一道天雷劈到湖裡面的洞,祭壇裡黑氣越來越濃,整個山洞不停的振動。
“糟了…”秦月說道:“這洞快要塌了…”
未等她說完,轟的一聲,天雷便將這洞摧毀,四人皆落入水中。
四人在水中睜着眼,居然看到了那個祭司臺完好無損的漂在水裡,絲毫沒有遭到損壞,而且還依然散發着一股強大的黑氣,而天雷也不停的劈到這祭司臺裡,那祭司臺似乎也在吸收天雷的力量。
四人游上了岸,那天雷的目標是那個祭司臺,所以根本傷不到其他四人。
外面的血皇軍也隨着岑落的隕落而消失,但整個大梵山已經被天雷劈成了一片廢區。
這天雷也不知劈了多久,溯施法制造了一個能量結界,四人躲在結界裡面,防止被天雷襲擊。
一個時辰之後,雷聲慢慢變小,烏雲逐漸散去…
這時,從湖裡面散發出一股強勁的七色光芒,七色光芒覆蓋了整座大梵山,頓時大梵山的枯木起死回生,血腥味慢慢散去,之前隨處可見的屍體也逐漸消失,已經枯萎的花也開了。
湖裡慢慢的出現了一個龐然大物。
一條青色的九霄蛇皇從水裡冒出頭來。
江寒激動的說道:“這…這是阿離!”
“哥!”離子凌大聲叫着離殤。
離殤恢復人形,走上岸邊,此時的他面無表情,眼淚裡透漏出一絲失落…
衆人朝他走了過去。
“阿離…”溯說道:“你…沒事兒吧?”
離殤搖搖頭一聲,深吸一口氣,看向湖底,說道:“沒事…只是做了一場夢,我以爲是一場美夢,結果是噩夢…岑落…阿青,真是造化弄人…”
衆人互相對視一眼,岑落不是抹去了離殤的那段記憶嗎?
秦月說道:“阿櫻不是抹去了你的記憶嗎?怎麼會…”
“阿櫻?”離殤說道:“是岑落嗎?”
秦月點點頭。
離殤看着倆隻手上的銀色指環,說道:“或許是寒雷和血螭的緣故…”
對於離殤來說,這一百年裡好像是做了一場夢…即是一場流連忘返的美夢,又是一場令他膽戰心驚的噩夢,可不管是美夢也好,噩夢也罷,現在終於醒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