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探測儀，是地震災害中最厲害的利器，探測距離功率大的可達二三十米深。
加上直升機的大功率搜索儀，如果對方潛藏在範圍之內，將無所遁醒。
可是，整片山林，直升機全部收索，道路上，也都佈滿了警力，對方跳出包圍的可能很小，唯一的可能就是根本沒有進入山林，早就離開了下車的附近，乘坐交通工具，先封鎖一步離開了那裡。
收索還在繼續，但封朗他們返回了松江市。
這裡是對方的重點，各行業被挖出來，已經加入，或者被對方鎖定的人員基本集中在這，外省不多。
他們，大多沒有任何惡跡，日常生活中，除了有點錢，或作生意，或者上班，跟平常人無異；也就是說，對方還沒準備好，沒有發動而已。
之所以讓封朗他們直接返回松江，是因爲松江有了突破。
山林裡震暈的那個，沒有機會自殺，但審訊沒有突破，顯然需要時間。
突破口不是這個六人中唯一的活口，而是松江那裡。
讓封朗意外的是，竟然是那個嵐姐。
也就是呂寒梅的老闆，張嵐。
她不知道幽焰組織，目前來看，根據掌握的信息，張嵐並非這張大網裡的，她的詢問只是針對呂寒梅在這幹了四年，瞭解呂寒梅平時的交際圈，接觸的人而已。
包括她的同事，那些小姑娘，服務生，廚師等。連帶接觸過，並離開的也算，都要詳細備案排查。
這也是因爲封朗認定那是呂寒梅，才重點排查。
張嵐被詢問中，回憶，呂寒梅有一個熟人，這人叫竇春雲，是一個省歷史研究協會的，曾經是一個大學教授，教歷史。
張嵐年輕的時候遊戲風塵，見多識廣，尤其男女間的微妙，她更是打眼就能辨別是不是上過牀。
這人，跟呂寒梅有過接觸，並被張嵐碰到過倆人在外喝咖啡，並斷定倆人有非常親密的關係。
而這個人，已經失蹤很久。
讓警方意外的是，竇春雲居然跟薛郎有着很大關係，正是鐵道那裡被壓碎的那人。
但他辭職了，家人並不知道他遇害，因爲，在過去幾年裡，他一動就消失大半年，除了給家裡經常打錢，數額還不小外，幾年來很少在家。
讓封朗回來，正是讓他看看竇春雲的照片，畢竟監控像素太低，就算血型啥的已經吻合，還需要封朗來辨認下。
封朗趕回來的時候已經天明，還是雲雀陪着他，一個是他受了內傷，一個是擔心刺激到他，再失控。
封朗依舊蒙面，但進了一個辦公室，他摘掉了面罩。
因爲，接待他的是譚隊，也就是曾經抓過他的譚局。
譚隊很意外，但詫異的神色一閃而逝，簡單說了下情況，將竇春雲的照片遞給了封朗。
封朗接過一看，眼睛虛了下，擡頭說道:“這就是衚衕裡那人。”
得到封朗的確認，譚隊眉頭皺起。
抓竇春雲的是幽焰的，竇春雲也是死在幽焰手裡的，那麼，竇春雲跟呂寒梅關係匪淺，進入呂寒梅所在的衚衕，碰到封朗之前，是不是去找呂寒梅呢？但不管是不是，似乎，幽焰的都不應該對他用刑。
這裡信息有點雜亂，但譚隊隱隱的覺得這事有着某種大家沒串聯起來的關係。
“關於衚衕裡相遇，和一起被帶走，到你被帶去火車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你還有補充嗎？”譚隊看着封朗問道。
“沒有。”封朗很篤定的搖了搖頭。
就算知道了這事竇春雲，他也不知道竇春雲是不是找呂寒梅，因爲從頭到位，竇春雲就沒說話。
但他感覺得到他很害怕，或者說恐懼。
譚局暗自搖了搖頭。
這條線索看來用處不大了……
知道死者身份又如何，還是無從找到答案。
竇春雲辭職後幹什麼，家人也不知道，所以，竇鵬雲到底什麼身份，或者他拿了幽焰什麼東西，這將是個謎。
排查，將歷時很久，竇春雲這幾年的去向，接觸的人，都將列爲排查對象，但大家都知道，這種排查基本沒啥用了。
封朗在刑偵大隊呆了一個小時左右，除了確認竇春雲外，他都是在聽譚隊介紹關於呂寒梅的一切。
他要儘可能的瞭解這些，不是要參與破案，而是要緩解心中的痛。
呂寒梅不但是幽焰的高層，身邊還有那麼厲害的高手，而高手竟然不惜一死，也要掩護呂寒梅，讓他已經不再爲那個要娶她的誓言有負擔了，他跟呂寒梅註定兩個世界。
但這些，無非是呂寒梅交往的圈子，目前，有價值的不多，只有一個兩年前離去的服務生消失了，已經兩年沒有音訊。但家裡卻能接到匯款。
離開刑偵大隊，封朗情緒低落。
雲雀看了看身上剛問譚隊要的便裝，笑了笑說道:“走吧，我帶你逛一逛，今晚住這，明天送你回駐訓地。”
“我想去西五里看看。”封朗面無表情，聲音也並不低沉，但看不出情緒高。
雲雀背起裝着服裝和槍支的小包，點了點頭說道:“行，松江市內，你要去哪都行。”
封朗掄起他的小包斜跨肩上，明白了雲雀的意思，也就是說，回家是不可以的。
他真想回家，他心裡太苦。
開着譚隊那借來的牧馬人，倆人一路直奔西五里。
這裡，跟冬天不太一樣了，冬天到處的白，看不出破敗，這會，到處的散落垃圾，以及隱隱的惡臭，看着就雜亂。
下了車，封朗和雲雀一前一後，默默的走到了衚衕口，默默的走進了衚衕。
站到曾經是他十八歲人生裡最幸福的院門前，看着已經落鎖，佈滿灰塵的院門，封朗一言不發。
幾個衚衕裡的人走過，看了眼這一對穿着一般，卻都俊朗漂亮，跟璧人一樣的年輕男女，但視線都是一晃拉倒。
呂寒梅被綁架，周圍已經知道了，這事瞞不住，但半年多了，也不知道破案了沒有，導致這裡的住戶現在出行也好，在家也罷，都格外的小心。
在門前靜靜的站立了十幾分鍾，封朗深深的吸了口氣，慢慢吐出，頭不回的說道:“走吧，我想回駐訓地。”
“好。”雲雀沒有拒絕，跟着封朗離開了門洞。
封朗默默的走着，走到當初遇見竇春雲的位置，站住腳，視線不聚焦的盯着那裡，腦海裡清晰的浮現當時的畫面。
他很是感嘆，這會，愛人雖然被確認不是好人，還是高層，但也更加證實了，當初進軍營不是局，反倒是雲雀他們幫忙，讓自己免了牢獄之災。
通過韓銳，他了解了不少相關法律知識，知道自己的偷獵行爲，可不是簡單的判刑一年兩年完事。私自擁有槍支，盜殺國家保護動物，並牟利，足以讓自己在牢裡渡過餘生。
世事變化讓他無所適從，他就是一個山裡孩子，卻捲入了這個什麼幽焰事件裡，還總在身邊發生，讓他迷茫，讓他憤恨，更讓他痛苦。
站立半響，在一聲自行車的鈴聲中，封朗回過神來，讓開路，搖了搖頭，離開了夾弄。
他要回去了，山林裡的一戰，生死一線間，他迫切的要提升自己的能力，他太弱。
雖然當時雲雀一樣無還手之力，但他並沒有看低她，因爲，那是古武高手，而云雀，只是個當兵的，比不了幾歲就練武的古武傳承者，就跟他一樣。
生死搏命，雲雀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灰度狐狸也不見得能活下來，就算會因此受創，也會以傷換傷，一擊斃命。
雲雀一直沒有開解封朗。
這會，她已經有點了解封朗了。
看似歲數小，現在也不過19，心志還算堅韌，而且掌控情緒也很厲害。
換做是自己，她都不好說會不會失控。
沒能抓住呂寒梅，封朗居然看不到情緒波動，這點讓她很佩服。
而且那份憂鬱沉重，讓她很難跟這個本應該陽光的大男孩融合，看着讓人心痛。
上了車，雲雀露出微笑說道:“這次你又立大功了，回去怕是要有獎勵，可不許翹尾巴。”
“立功？”封朗詫異了下，回過神來，想了想說道:“跑了重要目標也算立功？”
“當然算。”雲雀扭頭看了眼沒啥趕腳的封朗說道:“不是你，根本沒有這麼重大的突破，這是有了幽焰信息幾十年來，最重大的突破了，也隱隱知道幽焰要幹嘛了，最起碼一點，他們跟小島國有着理不清的關係，這點很重要。”
封朗回想和武哥遭遇他們時那鳥語，松江抓自己時的那個小島國的，最終被自己擒住的那個傢伙，以及這次山林裡，那個即會中文，又會鳥語的傢伙，身後都有小島國的身影。
難道小島國還賊心不死，還想着弄出什麼滿洲帝國？
封朗眼睛虛了起來。
他雖然輟學早，但不是一點不學，他初中課程可是完成了的，就算不是在學校考試的。
所以，這些東北人熟知的歷史，他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