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皇后!
多麼美妙的詞語,帝國無數少女做夢都想要得到的身份。
‘您帝都最美麗的女孩兒。’
‘我從來沒有見到比您更漂亮的女孩兒。’
‘您是被女神祝福的女孩兒。’
潘妮的耳邊總是能聽到這些讚美。
但代價是她的整個童年!
她想在大街上如同其他小孩子一樣奔跑,但如果她真的這麼做,她的女僕長就會拉着一張嚴肅好像是吃了過期食品的臉色告誡道:您是淑女,小姐,淑女是不會在街上張狂的奔跑。
她甚至不能哭泣,因爲她是帝國未來的皇后,皇后是不能哭泣!她也不能大笑,要笑的話必須按照禮儀笑得矜持和高雅。
…
剛開始的時候,潘妮面對周圍人的恭維和讚揚會很開心,她認爲這是別人對她的肯定。
但時間的推移,她開始厭煩已經聽了不下上萬遍的讚美。
慢慢的,她學會從讚美的聲音中聽取別人真實的想法,更懂得從高處去觀察圍靠在她身邊這些人的情緒波動。
很快,她通過這些觀察明白了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自己。
幾年前獅堡那次事件之後,她更明白人心的險惡。
現在,她成爲帝國真正的皇后,而不是別人口中的‘未來皇后’,雖然這比她想象中要早許多,但她並沒有畏懼和退縮。
帝國皇后的頭銜對於帝國每個女人來說,是無上的榮譽。
但對於潘妮來說,簡直就是噩夢的開始!
首先,父親不再像以往那樣關心過她,每一次見面只短短的兩句話後父親就會變得如陌生人一樣冷漠。這讓潘妮很傷心,她一直把家人都看得很重,她愛她的家人勝過一切。
但是,她最愛的人卻當她是陌生人!
更要潘妮失望的是他丈夫的變化,她認識的那位陽光、帥氣並充滿夢想的男孩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一位心胸狹隘的皇帝。他暴躁的脾氣以及自負的性格讓潘妮險些崩潰。
潘妮不敢把這些告訴變得如同陌生人一樣的父親,因爲她害怕父親斥責她的無能,她只能寫信給她唯一的哥哥,她期望得到對方的安慰。
但培迪的回信的語言還是如同往日一樣的客氣和充滿公式化,不過她依舊如獲至寶。
於是,她開始和培迪不斷的通信,在那一段日子裡,這是她唯一的精神寄託。
但沒多久艾魯克領的戰役爆發,精靈大軍更是在短短一個月內席捲帝國。
通信路線被摧毀,她失去唯一的精神寄託。
在之後一段日子裡,潘妮顯得很迷茫,她只要想到後面即將要面對的人生,整個人都差點奔潰。
她雖然出生在帝國最顯赫家族之一的里根家族,她雖然從小就接受過高等教育,她雖然擁有比常人更堅強的心…但那段時間裡,她居然想到結束自己的生命。
而且,她不但在想,還付諸了行動!
但最後她發現她懷孕了。
潘妮掙扎了許久,最終選擇把孩子生下來。
接下來,便是幾個月平穩的生活,丈夫辛達在這幾個月內變得很安靜,獅堡也沒有大事發生,艾魯克領的戰爭趨於平靜。
克溫鎮貿易區開通之後,她重新和培迪兄長取得了聯繫。
一切,都好像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潘妮認爲是肚子裡的寶寶給她帶來的好運,但所有的一切又在那場晚宴後離她而去。她根本不想參與到皇室和貴族之間的鬥爭中去,但當她看到狄培爾夫人和辛達之後,她決定爲自己的孩子做點什麼。
…
獅堡皇帝私人會客廳中,
潘妮的話讓辛達陷入了沉默,辛達並不是真的很蠢,潘妮的話瞬間就讓他明白過來。
貴族並不知道麥格-塔諾爲什麼被砍掉了手臂…
這是關鍵!
辛達只需要找出砍掉麥格-塔諾手臂的理由,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
那麼,獅堡外聚集的貴族也只能悻悻退場。
“你的意見呢?”辛達下意識的問。
潘妮問:“你和麥格-塔諾伯爵會面的時候,都有誰在場?”
“除了森普爵士之外,沒有任何人!”辛達皺着眉頭。
潘妮用看待白癡的目光看着丈夫,“不,除了森普爵士之外,拜利總管和宮廷魔法師雅博閣下也在!”
辛達一下反應過來,“對,他們都在!”
“我來之前翻查過麥格-塔諾伯爵的資料,他的性格張狂且充滿理想主義,他有的時候甚至比你還要自負。”潘妮因爲辛達的原因,討要所作自負的男人,她帶着厭惡的神色說道:“三年前在尤妮斯大廳裡,麥格-塔諾伯爵和菲特侯爵爭論的時候,就曾拔出侍衛的佩劍追着菲特侯爵砍了好久!”
“有這麼回事!”辛達雙眼發亮。
“你現在要做的,是與拜利總管和博雅閣下認真談一談。”
“我現在就去…”辛達轉身作勢離開。
“等等。”潘妮叫住了他,“你現在還缺少代替你同貴族講話的人。”
辛達一愣,沒有明白妻子的意思。
“你難道想要自己跟貴族解釋?”潘妮說道:“他們甚至不會給你說話的機會。”
“你得任命一位首相!”
“任命誰?”辛達皺着眉毛。
“沃茲-佩德羅。”潘妮直言道:“我相信,沃茲侯爵能夠幫你處理好這個問題。”
“先召見沃茲侯爵進入獅堡?”
“不,你得先讓貴族的代表進來,我們就在這裡和他們見面。”潘妮向着會客廳正前方的臺階上走去,“他們有權知道真相,不是嗎?”
辛達望着妻子現在的樣子皺了皺眉毛,猶豫幾秒後對着門口喊了一聲:“森普!”
…
半個小時後,三位貴族代表在獅堡皇帝的私人會客廳見到了辛達皇帝本人。但這並不是一次愉快的會面,十分鐘後三位貴族代表便相繼離開。
他們帶着皇帝的解釋離開的。
一個小時後,皇帝的解釋傳到麥格-塔諾的官邸裡。
在聖騎士治療下傷口才剛剛癒合的麥格-塔諾在聽聞皇帝的解釋後,認真思考後帶着他的隨從向着帕尼奧大街尼克公爵的私人別墅趕去。
下午6點,
當天邊金色的晚霞落在蘇克城喧鬧的地面時,沃茲-佩德羅侯爵回到帝都內城的官邸,十分鐘後獅堡的使者抵達了他的官邸。
wωw ◆ttκǎ n ◆c○ 晚上7點,潘妮以私人的名義邀請尼克公爵,讓他參加獅堡後廳的私人晚宴。晚宴開始兩個小時後,辛達以皇帝的名義任命沃茲-佩德羅侯爵爲帝國御前首相。
沃茲-佩德羅侯爵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召見警衛處新任處長馬勒克爵士,督促他儘快審查麥格-塔諾在獅堡會見皇帝之時‘奪劍弒君’一案!
當天晚上,帝國法院便下發逮捕令,逮捕在家養傷的麥格-塔諾。
深夜12點,沉寂八天的首相官邸再次燈火通明。
沃茲-佩德羅這次沒有如同往常那般平易近人,他這一次甚至比麥格-塔諾更不近人情,他謝絕所有前來爲他祝賀的貴族,低調的搬入這棟歷史悠久的別墅內。
半個小時後,
‘前’帝國財務大臣斯圖-加拉伯爵應邀抵達官邸。
斯圖-加拉情緒不高,他那雙肥肉堆中的小眼睛裡滿是血絲,他的呼吸很重,不時的用手擦拭着額頭的虛汗。
沃茲-佩德羅見到斯圖-加拉的時被他的樣子嚇一跳,下意識問道:“你生病了?”
“尋常的流感,用了些草藥,應該很快就能痊癒。”斯圖-加拉無所謂的擺擺手,他的表情在告訴沃茲侯爵,他不想討論他的病情。
“那麼,把咖啡換成清茶?”沃茲-佩德羅問道。
“隨便吧。”
斯圖-加拉被邀請在官邸大廳內坐下,他望着眼前熟悉的環境和不熟悉的身影,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老人遲暮的感覺。
僅僅一天的時間,好像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他清楚的記得早上出門的時候,還信心滿滿的計劃和工會聯盟談判。
而現在,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失去靈魂。
“你還好吧。”沃茲-佩德羅的心情和斯圖-加拉截然相反,他顯得意氣風發。
“我很好!”斯圖-加拉挺了挺腰,他接過清茶端在手中看着沃茲-佩德羅坐下後連忙問道:“麥格-塔諾伯爵的事情難道就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嗎?”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受,但…”
“是我害了他。”斯圖-加拉臉色難看,“我知道他肯定是因爲我的事去找陛下理論,他絕對不會蠢到向陛下拔劍,是…”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沃茲-佩德羅和麥格-塔諾雖然一直都是競爭的關係,但在這個時候他並沒有落井下石。他甚至一想到明天即將親自面對麥格-塔諾就頭疼得厲害。
“讓我們談一點愉快的事情。”沃茲-佩德羅說道:“財政部需要你,伯爵,陛下也同意我的提議。”
“陛下在今天早上…”
“那是戲言,不是嗎?”
“戲言?麥格-塔諾因此而丟掉了整個右臂,現在他還面臨被流放的罪名。”
“伯爵,這是我們共同的決定。”沃茲-佩德羅低語道:“潘妮皇后今天晚上特意爲尼克公爵舉辦了私人宴會,尼克公爵在今天的晚宴上點了頭的!”
“他怎麼可以…”
“這沒有什麼不可以的,潘妮皇后是尼克公爵的長女。”沃茲-佩德羅嚴肅的盯着斯圖-加拉,他直言道:“你不是一直都主張公平交易嗎?你就把着當成一場交易!”
“一場交易?”斯圖-加拉瞪着沃茲-佩德羅,“你們已經決定了?”
“我明天早上召集貴族,我會在貴族會議上幫助陛下把事情解釋清楚!”沃茲-佩德羅鄭重的交代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麼做!”
“你…”
“不要問我爲什麼知道!”沃茲-佩德羅語氣逐漸變冷,“耐普多-昆特侯爵繼續擔任軍務大臣和提爾鎮元帥一職直到戰爭結束,尼克公爵將出任皇帝是私人軍事顧問,擁有入閣的資格!”
“你很聰明…”沃茲-站起身俯視着斯圖-加拉,“你應該知道這些任命意味着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