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8章 最好的補品
嘩啦啦！
懸掛在白骨大樹上的李漢，身上的贅生物撲簌簌的顫抖了起來。
它抖動的狀態緩慢，又有某種規律，像極了在海中起舞的珊瑚。
在抖動中，李漢頭顱上的贅生物開始無聲無息的朝兩側擁擠，不多時，他的一張臉露了出來。
他的麪皮發白，多處潰爛，有些地方甚至血肉已經爛盡，露出了下面的森森白骨，哪怕隔着十幾米遠，仍舊可以嗅到異味。
這人已經死掉多時了，如今控制他的，就是那顆黑色石頭。
唰！
它的眼睛猛地睜開。
一對兒怪異的瞳孔躍入我的眼簾。
那瞳孔已經全無人的模樣了，看起來有點像蝌蚪，又有點像一個逗號，呈黑色，卻黑的深邃，有種死氣沉沉之感，不帶有任何情緒，空洞而麻木。
我歪着頭，莫名的覺得它的瞳孔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一樣，隨即我神情一振，不敢置信的看着白骨大樹的結構。
一根抽離出來的巨大脊椎骨矗立在地上，最上方懸着被贅生物包裹成圓球狀的李漢……
這個造型結構，如果縮小的話，可不就是李漢此刻的瞳孔形狀嗎？
這……是巧合嗎？
還是說，這個蝌蚪狀的圖案寓意着什麼？
我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太白靈根，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
在我手掌中心，有一些疤痕，這些疤痕構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一個五角星的圖案中，有一條銜尾蛇，銜尾蛇環繞着一個劍形圖案。
這是當初我與小正太簽訂契約時，他在我手心上繪製下的圖案，最後變成了這麼一道疤痕。
古怪的是，我擁有天圖石，有着強悍無比的恢復能力，我身上的一般疤痕要不了多久就會消失，唯獨小正太留下的這個圖案，卻始終存在。
此刻，看到這個蝌蚪狀的圖案，讓我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小正太留下的那個圖案。
“好熟悉的圖案。”
我師父輕聲自語，隨即，眉腳一樣，遲疑道：“像……太極圖中的陰魚！”
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經他這麼一說，定睛再看，果不其然，還真是和太極圖中的陰魚一模一樣！
驚疑不定之際，一點熒光忽然在李漢的瞳孔中心閃爍了一下，那點光芒只有米粒大小，但很快就暈染開來，繼而將它整個瞳孔渲染成綠瑩瑩的熒光色。
原本空洞無神一雙眼睛，此刻竟然有了莫名的神采，好像此刻的李漢恢復了一點智慧似的。
骨碌……
他的眼球徐徐轉動，掃過我師父，掃過玉真子，當掃過我時，目光忽的定格了一下。
霎時間，一股子極其邪惡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是源自於我內心的一種真實感受。
可我卻隱隱覺得，對方並不是在注視我，而是……
我眼神一歪，乜了坐在我肩膀上的小正太一樣，只見小正太小臉緊繃着，看起來有些緊張，劍眉揚起，眼中閃過了惱火之意。
它……在注視小正太。
正當我有些緊張之際，那雙眼睛“骨碌”一轉，挪開了……
坐在我肩膀上的小正太明顯放鬆了許多。
隨後，那雙眼睛又掃過了無雙，當掃過小稚的時候，再度定格。
下一刻，那雙眼睛中的熒光“唰”的一下亮起，綠瑩瑩的光芒變得璀璨，甚至有些刺眼的感覺，瞬間將整個宴會廳照亮。
一時之間，我眼中除了這綠瑩瑩的強光外，什麼都不可見了。
而後，我耳畔聽到了一些詭異的聲音。
那聲音聽起來縹緲，遙遠，又古老……
這讓我想到了這一生中經歷的幾次瀕死之境，在奄奄一息之際，我曾有幻聽，甚至覺得自己渾身上下輕飄飄的，像是要飛起來了似的。
那縹緲的囈語與彼時的幻聽極爲相似。
我聽不懂那囈語，甚至覺得那根本就不是一些語言，只是一些古老的音節斷斷續續的連接在一起而已。
“他好像在說……
最好的補品……
報復……
天賜的平衡……
不允許歸來……
太散碎了，只有一些零星的詞句，並不完整，看來這傢伙自己也不清醒，根本沒有完整的邏輯，只能斷斷續續說一些東西。”
小正太在我耳邊說道。
隨即，他一愣：“我爲什麼能聽懂他在說什麼……啊，頭疼！”
他抱住了自己的頭顱，忽然之間變得極其痛苦。
我怔了怔……
是啊，他爲什麼能聽懂？
我忽然想到了黑暗力量侵襲我時，我曾見到了一個恐怖的巨人，詭異又難以描述，當初金貓眼與隨侯珠彼此攻伐時，短暫交融，衛戎也曾見到過那個巨人……
可以肯定，那個巨人並不是幻覺。
而太白靈根的命運絲線中，我曾見到一座不可名狀的肉山。
肉山，巨人……
是了，這二者絕對是一類型的東西，超乎了當今玄門世界的認知，所以，小正太才能聽懂這種怪異的音節。
這些音節，應該是這種東西的語言。
須臾後，熒光色漸漸退去了一些，我的視線逐漸恢復。
這時，我忽的心有所感，扭頭朝旁邊的小稚看去。
只見小稚正呆呆的與李漢的雙眼對視，她的瞳孔……不知何時已經化成了蓮華狀，瞳孔在飛速旋轉着，不知不覺間，兩道殷紅的鮮血從眼角滲出。
然後，小稚鬆開了抓着無雙衣角的手，神情恍惚的朝前走去。
“最好的補品……”
黑色石頭與金貓眼有關。
小稚和傳說中的隨侯珠有關。
一系列的信息在這一刻忽然串聯起來，我立刻確認了一件事情。
雖然這東西說話斷斷續續，壓根兒沒有表達出完整的意思，但……它提到了最好的補品，一定是小稚！！
這東西想吃了小稚！
無雙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拉小稚，結果，小稚肩膀一塌，竟然躲了過去，渾渾噩噩的繼續向前走去。
我亦不管不顧的朝小稚衝了過去，然而，小稚身子一歪，再度躲了過去……
她的身法忽然變得狠起來，飄忽滑溜的就像是泥鰍似的。
“呔，快醒醒！”
這時，不知何時恢復了清醒的小正太忽然在我肩膀上斷喝一聲。
在這一聲斷喝之下，小稚堅定不移前行的步伐一滯，渾渾噩噩的雙眼中短暫恢復了清明……
……
（第一更，還有2更，會晚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