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頭向後望去。
一個是老態龍鍾的老太太，一個是身形佝僂的老爺爺。
老太太拄着柺杖，顫顫巍巍，拄柺杖的手在不停地顫抖，柺杖也隨着不停地顫抖。
老爺爺駝着背，前傾着頭，就像烏龜伸出了頭。
老太太轉過頭對我說：“你走吧！這裡有我在，他不敢放肆！”
老爺爺怒目瞪着老太太，眼中似乎要冒出火來，卻一句話也沒說。
這兩個老人看起來老態龍鍾，但一定是高手。
我沒有說什麼，讓疾行鬼擡起馬丹娜朝二連浩特方向走去。
我從來沒有見過老太太，至於她爲什麼要我們走，我也不清楚。
不過萬事皆有因。
就像鬼爺爺幫我是爲了讓我給他當鬼僕，陰陽道長幫我是因爲我和天心閣有舊。
想必老太太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遲早有一天我會明白的。
根據老太太和老爺爺的對話，我猜測行屍谷估計是產生內訌了。
剛走了幾百米，我的腦海中“噹”的一聲，又響起了鐘聲。
這已經是第五次了，我實在是不明白，這到底是爲什麼。
太詭異了！
不過我沒有理會，繼續向二連浩特趕去。
第二天一早，我來到了二連浩特南面五十公里外的荒山。
根據羅盤定位，我進了一個巨大的洞穴。
洞穴有五六米那麼高，十幾米寬，就像一張巨大的惡魔之口。
我剛走進洞口，就看到了張曉雅。
張曉雅坐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曉雅看到我後站了起來：“趙璋，你來了？”
我點了點頭，走到了張曉雅的身邊。
張曉雅說：“你把馬丹娜放下來！”
我詫異不已，張曉雅怎麼知道馬丹娜的名字。
不過現在不是問的時候。
我將馬丹娜平放到岩石上。
張曉雅蹲下來，豎起食指和中指，在嘴裡默唸了一遍咒語，接連在馬丹娜的身上點下。
張曉雅出手如電，我都根本看不清張曉雅的動作，只看到張曉雅的手在我眼前劃過一道道弧線。
張曉雅拿出一張符，在符上吹了一口鬼氣。
張曉雅捏開馬丹娜的嘴，將符塞進了馬丹娜的嘴裡。
張曉雅拍了拍手，站起來說：“五個時辰後，馬丹娜就醒了。咱們就可以挖墓了！”
我詫異地問：“你準備叫她和咱們一起挖墓？”
張曉雅點了點頭：“馬家不止是滅殭屍的專家，還是尋墳掘墓的好手！”
我說“你怎麼知道她叫馬丹娜，還是馬家的人！”
張曉雅說：“因爲是我讓她去接你的。”
“接我？”我睜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說。
我有點迷糊，既然馬丹娜是去接我的，爲什麼在我們見面的時候不直接表明身份？還裝出不認識的樣子。
還有，張曉雅既然讓馬丹娜去接我，爲什麼不在電話中說清楚，害得我走進了行屍谷。
而且最讓我無語的是。
在行屍谷的時候，如果不是馬丹娜給我們帶路，我們也不可能走上屍油骨路，她自己也不會變成這樣。
這哪裡是去接我，這分明是在害我。
我覺得馬丹娜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張曉雅笑了笑，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
張曉雅說：“你知不知道你來的時候你被人盯上了？”
我搖了搖頭。我從青城市來的時候，沒有發現有人跟蹤我啊！
張曉雅說：“馬丹娜帶你進行屍谷，是要將跟蹤你的人領到行屍谷，讓他們陷落進行屍谷。”
我睜大了眼睛，原來是這樣。
難怪我和馬丹娜見面的時候顯得那麼突兀。
當時我準備往行屍谷外面走，地底突然跳出一具棺材，而馬丹娜就在棺材裡面。
想必馬丹娜在棺材裡面呆了很久了，說不定就是在等我。
突然，我想起了雲飛揚。
難道雲飛揚就是一個跟蹤我的人，否則他怎麼會出現在行屍谷。
張曉雅說：“至於你們走上屍油骨路，那也是馬丹娜故意所爲！”
我明白了，原來馬丹娜不是笨，而是故意將我們帶上了屍油骨路。
因爲馬丹娜怕雲飛揚也是跟蹤我的人。
看來是我誤會馬丹娜了。
這個小妮子不但不笨，而且還非常聰明。
張曉雅說：“至於我給你打電話不告訴有人去接你，是因爲我怕有人竊聽我們的電話。”
張曉雅想的實在是太周到了。
張曉雅接着說：“至於馬丹娜不和你亮明身份，那是因爲你太多疑了。一旦亮明身份，你反而會懷疑她！”
張曉雅說的沒錯，我最近實在是太多疑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我。
凡是和我接觸的人，有很多都是衝着我的陰陽身輪迴魂來的，我不能不小心。
被鬼爺爺騙了，被黃憂始騙了，我不能再被別人騙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沒有想到張曉雅居然將所有的事情都算計到了，不佩服不行。
我說：“曉雅，沒有想到這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張曉雅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雖然算到了千千萬萬種可能，卻沒有算到蘇小小。”
我說：“蘇小小怎麼了？”
張曉雅嘆了口氣說：“你曾經是蘇小小的擺渡人。”
我不是特別明白，擺渡人是什麼意思。
張曉雅說：“忘川河，幽靈渡。你曾經在忘川河中救過蘇小小。”
忘川河不是鬼門關內的鬼河嗎？
幽靈渡不是鬼門關內的渡口嗎？
難道張曉雅說的擺渡人，就是忘川河的艄公？而曾經的我就是忘川河上的一名艄公？
可是我不是千年鬼仙趙璋的輪迴轉世嗎？怎麼又變成了忘川河的艄公？
也許有一世我是忘川河上的艄公。
不過還是不對，我記得靈牌上我每一世的生卒年月都是剛死了，就出生。
時間上不對。
張曉雅說：“而正是這一份恩情，觸怒了兩個人。”
我腦子有點跟不上。
張曉雅一會兒說我救過蘇小小，一會兒又說我因爲救了蘇小小觸怒了兩個人。
我好奇地問：“是哪兩個人？”
張曉雅指着洞口說：“你看，是他們！”
我轉過頭，向洞口望去，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