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然看到小狐狸回來之後，就爬上了他的牀，而非窩，他幽黑的眸色微微閃了一下。
這是打算睡覺了？
睡在他的枕邊？
鳳凌然見小狐狸打了一個哈氣，閉上眼睛，鳳凌然更加肯定心中所想，他離開椅子，走到牀邊。
小狐狸身子陡然上升，它睜開眼睛，看到一隻修長的手指抓着它的身體，把它放在了窩裡。
“這纔是你睡覺的地方。”
雖然，他允許這隻小狐狸爬上這張牀，但不代表，這隻小狐狸可以在他睡覺的時候，也睡在他的身邊。
小狐狸前爪搭在窩邊，瞅着鳳凌然好看的手指撫平枕邊的褶皺，這是它剛纔睡覺時弄皺的。
鳳凌然真是的，自己一個人睡那麼大張牀，它只能睡這麼小個窩，連翻個身都不爽，它不想睡窩了行不行？
它就想睡牀，睡他。
“不睡了？”
鳳凌然撫平枕邊的褶皺，掃了小狐狸一眼。
睡。
當然睡。
它想睡牀。
“既然不睡，本王正好有話問你，万俟羽對你說了什麼？”
小狐狸眼睛眨了眨，對它說了什麼？騙它去偷南宮湚的夜南珠唄！
“不想告訴本王？嗯？”
鳳凌然見小狐狸半點動作也沒有，靜靜的看着他，鳳凌然眉心蹙了蹙。
小狐狸對他呲牙一笑，爪子收了回去，趴在窩裡，毛絨絨的小腦袋動了動，尋了一個舒服的地方，安靜的睡覺。
鳳凌然看着窩裡的小狐狸，片刻之後，小狐狸耳朵漸漸的耷了下來，眼皮子也緩緩閉上。卻被一隻大手忽然勾起下巴。
小狐狸驚醒，看到鳳凌然放大的俊臉，耳朵抖了抖，這還讓不讓狐睡覺了？
“你是一隻聰明的狐狸，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你心中應該清楚。”
鳳凌然幽深的眸盯着小狐狸黑溜溜的眼睛，薄脣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不含一點溫度。
聰明的狐狸？還不是一隻狐狸？
它能做什麼？能治好小雪狼的腿嗎？能睡了鳳凌然嗎？
如果可以選擇，它已經不想再做一隻小狐狸了，誰能保證，鳳凌然會在意它這個狐狸一輩子？鳳凌然自己不也說嗎？
它是一隻小畜生。
對啊！它在所有人的眼裡，不過就是一隻小畜生，人人可以追打的小畜生，連一個丫鬟都可以欺負的小畜生。
不，不止是欺負，他們還會殺了它。
万俟羽說的沒錯，成爲人，才能改變一切，才能隨心所欲的做自己的事情，它必須想辦法做回人。
所以，這一次，不僅僅是爲了幫万俟羽拿回夜南珠，蕭兮也是爲了自己，能夠重新做人。
小狐狸乖順的點了點頭，看在鳳凌然的眼中，以爲它懂了他說的。
鳳凌然拇指的指腹輕輕的在小狐狸毛絨絨的臉頰邊摩挲：“小東西，你且放心，万俟羽不肯爲雪狼治療腿傷，本王會爲雪狼找別的醫師。”
小狐狸驚喜的看着鳳凌然，真的嗎？你真的願意爲小雪狼找醫師？幫小雪狼治好腿？
鳳凌然看到小狐狸驚喜的眼神，他笑了，猶如曇花一現，足以暖了冬雪：“本王從不打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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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王爺，人已經查了出來，是聽雨樓中的丫鬟，名叫小綠，只是……”秦溫查出打傷小雪狼腿的人時，心中本來一陣興奮，但後面得知結果，卻讓他……
“只是什麼？”鳳凌然不悅的問道。
秦溫心臟抖了一下，繼續說道：“只是她死了，有幾名丫鬟看到她死之前的樣子，就像瘋狗一樣，見人就咬，還把桌角和門框咬壞了。”
小狐狸耳朵動了動，瞪大狐狸眼，死了？不是吧？它就咬了她兩下，還不至於把人給咬死。何況，小綠死的時候怎麼會像瘋狗一樣？它又沒狂犬病，不至於導致小綠變成那副模樣吧？
鳳凌然微微蹙眉。
秦溫朝鳳凌然懷中的小狐狸看了一眼，當小狐狸擡起眼睛的時候，他又轉了過去，繼續說道：“小綠死了以後，老奴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一塊傷口，像是……”
感覺到鳳凌然凌厲的眼神，秦溫額角滴下一滴冷汗，急繼續說道：“像是被什麼動物咬傷。”
小狐狸差點沒跳起來，秦溫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是它咬死了小綠嗎？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小綠死之前像瘋狗一樣，難道秦溫的意思是它有狂犬病？
“吱吱吱……”鳳凌然，我沒狂犬病，是小綠先對我下毒手，我纔會咬她，你一定要相信我。
鳳凌然看到懷中的小狐狸急了，對他吱吱的叫着，爪子也不聽的揮動，彷彿在解釋什麼？
秦溫看到鳳凌然抓住小狐狸的前爪，手指就要被小狐狸張開的犬齒咬到，他心中一驚，道：“王爺，您乃千金之軀，小綠的死因沒檢查出來之前，您還是離這隻小狐狸遠一點吧！”
秦溫一句話，完全驗證了小狐狸心中所想。
鳳凌然掃了秦溫一眼，黑眸微微一眯：“本王做事，用得着你來教？”
秦溫大驚，一頭的冷汗：“老奴不敢，只是，老奴擔憂王爺的身體，畢竟這隻小狐狸……會咬人。而且，王爺您也知道，瘟疫一般都是從這些動物身上傳之人的身上。前些年，李尚書家的愛犬得了瘟病，被咬之人也像小綠這般發瘋。”
小狐狸這是多想去咬秦溫一口啊！它只是狐狸，這老傢伙卻拿它和得了狂犬病的狗相提並論，若是鳳凌然信了秦溫的話，那它是不是要立即就被鳳凌然用棍子打死？屍體被火焚燒？
鳳凌然的手上還有細微的犬齒印，這是小狐狸留下的，他看到秦溫眸色一片忠臣和擔憂，鳳凌然抓着小狐狸的前爪，放到懷中，手指輕輕的順了順它身上的毛髮，讓它稍安勿躁。
“秦溫，你跟了本王有多少年？”
秦溫微微一愣，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回王爺，有六年八個月。”
鳳凌然點了點頭。
“你跟在本王身邊這麼久了，覺得本王不懂得了瘟病的畜生是什麼樣子？”
秦溫低下頭，嚇的一聲冷汗：“老奴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