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陪伴

“stephanie小姐,好不容易,總算又再見面了。”雖然意外的見到了一位英俊的年輕紳士,不過她的炮火沒有分散,淺藍的眼珠嗖嗖射着飛刀,“你不知道可否揭露下辛杜瑞拉十二點離開的真相?我想你總不會拿繼母要回來了,或者身上衣服的魔法要失靈了來搪塞我。”

宋晏被她話裡的嘲諷刺的苦笑,錯誤都在自己,她除了道歉還真沒有什麼可以辯解的。

正想着怎樣表示歉意可以稍微平息一些斐莉雅女士怒火的時候,周博衍說話了。

他語速不快,卻也沒有明顯停頓,一串串的話出來像珠鏈一般平滑優美。

宋晏一個詞也沒有聽懂。

斐莉雅眼睛卻是一亮,馬上也換了種語言,語速比周博衍快多了。

完全不懂法文的宋晏只好眼巴巴站在旁邊,看着兩人聊天,再一次體會到了文盲的悲哀。

不知道聽到了什麼,斐莉雅扭頭看了宋晏一眼,目光溫和多了,起碼不再帶刺。

正慶幸着,手忽然被周博衍牽住,拉到脣邊親了一下。

宋晏怔怔看他,爲這男人眼中濃烈的感情所觸動,心中一鬆,忍不住露出個甜美的微笑。還在乎那麼多做什麼,有他陪在身邊,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戀愛中人腦子總有些不清楚。

斐莉雅女士嘆了一聲,喃喃說了句什麼,然後綻開一抹大大的笑容,走上前擁抱了宋晏。

“好孩子,真像我年輕的時候。”她用力在宋晏臉頰上親了一口,認真祝福,“上帝會保佑你們的。”

這是什麼神轉折?

還有,爲什麼校長看着她的臉,居然很羨慕的樣子。

臨走前,斐莉雅女士還安慰她。“你的男伴雖然來頭不小。但他事後並沒有追究的意思,所以沒關係。但如果你方便的話,最好還是親自登門道個歉,畢竟人家遇上這事也挺尷尬的。”

校長打算盡心盡力把人送去機場,宋晏目送他的那輛白色寶馬消失在街角,忽然感嘆,“真是華麗麗的法國女人啊!”

周博衍大笑,寵愛的攬住她的肩膀,贊同道,“確實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女士。”

“誒。對了,你剛乾嘛要說法語。我都不知道你說了什麼,居然讓斐莉雅女士前後反差這麼大。”

“站好。”仔細端詳了下宋晏的臉,周博衍忍不住又想笑,“法國人本來就不喜歡自己母語之外的語言,有什麼事情可以用法語談他們是最好說話的,我完全是博好感。”

說着,他取了一張紙巾。仔細幫宋晏擦去臉上的淡紅色脣印。

“好在你陪我來了。”被這樣精心疼寵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好,如這冬日裡溫柔的陽光,不知不覺已在身體裡融化開來,暖暖的,流過渾身每一寸脈絡。

擦去脣印,周博衍牽着她的手往校園裡走,腳步輕快,帶了些促狹之意,“其實逃也逃了。只是她人脈在業界非常豐富,你以後要在音樂圈工作,最好不要得罪她。”

“嗯,嗯。”宋晏連連點頭,任由他牽着,“……這會兒還早呢,我彈琴給你聽好不好?”

在練習室外的走廊上,卻遇上了意想不到的人。

“伊麗莎白,好久不見。”

乍一見到宋晏,伊麗莎白很是吃了一驚,把她從頭到腳打量個遍,“恭喜你,看樣子斐莉雅女士沒有把你怎麼樣。不過,我該真心讚美你的勇氣,居然敢甩了我哥哥獨自離開。”

想到當時的情景,她還覺得匪夷所思。

很完美的開場舞,真的,連她這個跟宋晏不怎麼對盤的人都要承認,兩個人配合的好極了。查克喜歡純正的維也納華爾茲,舞步流暢華麗,旋轉性更強,有很多反身、傾斜、升降的技巧性動作。

她也見過宋晏練習華爾茲,很稀鬆平常,所以開場舞完全是靠查克引導……雖然媽媽很看不慣查克,但在外人眼裡,查克絕對深具魅力,尤其是現在身價大漲,連她的幾個朋友都在暗中打聽,要知道,嫁給他那就是未來的公爵夫人!斯圖亞特家族百年積累的財富不是虛的!

宋晏笑笑沒有說話,比起查克陰晴不定的性子,伊麗莎白其實人不壞,只是驕橫了些。不過也可以理解,出身貴族,高挑漂亮,音樂天賦又人人誇讚,自然就有些“目無下塵”。

能被她看進眼裡,也花了不少時間呢。

伊麗莎白等不到回答,立刻就有些生氣,狠狠瞪了宋晏一眼,昂着脖子走開了。

“被無視了吧,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有今天?”宋晏推開一間練習室的門,調侃了一句,然後解釋道,“她算是查克的堂

妹吧,也是我的同學,這次一起參加克利翁舞會了,人傲氣了些,不理會就好。”

周博衍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完全不介意,“我知道,以前同學裡也有這樣的,其實也挺好。起碼她對查克態度不壞,這點倒是比她的那個母親強。”

小時候查克在伊絲夫人手上可吃了不少苦,包括查克的母親,也就是他的小姑姑,更是不明不白死在了精神病醫院。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生的女兒倒還有個人樣。

下午的時光過得很愉快,因爲要開學了,之前又有好幾個月的時間沒有碰琴,再不好好熟悉熟悉,上課的時候又該挨喬安娜的訓斥了。

在周博衍跟前演奏還是頭一次,從施波爾的《幻想曲》、德彪西的《沉思》,到簡單有趣的《可樂圓舞曲》,《天鵝》,《愛情序曲》,《綠袖子》……琴聲叮叮淙淙的,流水般劃過,時而柔如絨毛,纖細婉轉;時而如珠落玉盤,清脆純澈。47弦帶延展音板的踏板琴在她的手下,迸發出不可思議的美妙音符,靈活到彷彿可以在空氣中露出痕跡。

周博衍極享受的閉上眼,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此刻的感覺,索性放任自己什麼都不想,完全沉浸在樂聲中。

一曲空靈到出塵的《斯卡布羅集市》彈完,宋晏雙手按在琴絃上,輕輕舒出一口氣,這次是超常發揮了吧,不知不覺中心神已經全部投入其中,腦中沒有一絲雜念……

模模糊糊感到自己觸摸到了什麼,宋晏握緊了雙手,感覺喬安娜以前的訓斥都是對的,她確實可以做的更好!

“啪啪……”

耳邊傳來掌聲,周博衍滿臉讚歎,“晏晏……”

他一臉好到無詞可讚的樣子,逗得宋晏忍不住大笑出聲,“有這麼誇張嗎?”

……

——————————

斯圖亞特家族祖傳的莊園,夜幕降臨的時候,龐大的花園都是燈火通明。數不清的燈光映着天上的繁星,將古老的莊園裝點的如同宮殿般宏偉壯觀。

白色雕玫瑰花的實木邊框,花紋盤旋纏繞,層層盤旋而上,精緻到奢華。查克端着一杯茶靠在落地窗前,燈光映在玻璃上,他的眼睛裡就像流動着銀河了。

管家老約翰安靜站在他身後,帶着雪白手套的手上還拿着個精巧的茶壺。

“你說,這平靜的日子難道不好嗎?爲什麼偏有人不甘寂寞,非要興風作浪呢。”

老約翰頓了一頓,恭敬回道,“少爺,夫人不會成功的。”

“僅僅是不成功,豈不是太便宜她了,既然我那祖父大人,不想大動干戈,那我們的手段就‘溫柔’一些,即使不能斬草除根,也要剁了她的爪牙,別再往我跟前伸了……之前就一忍再忍,沒道理她寶貝兒子都死了,還要我忍。”

老約翰點點頭,沒有絲毫壓力。現在少爺纔是正統,任憑伊絲夫人再能耐,還能翻出多大風浪來不成,垂死掙扎罷了。

不過少爺幹嘛跟他說中文,好些成語他還不怎麼明白呢。

又站了好一會兒,查克才把心緒理平,離開了窗前。

喝下一口茶,眉頭還是皺了起來。

約翰管家注意到他的反應,默默把茶壺放在了一邊,小心道,“還喝不慣?我重新找人去泡?”

“不用了。”他嘆了口氣,茶氣氤氳,模糊了他的表情,“還是讓南迴到原來的位置吧,我相信……她不會害我。”

老約翰本能的想勸,只是略一猶豫,還是嚥下了到嘴邊的話。

南,是個好孩子。

……

“叫她泡一杯茶來。”

老約翰本以爲他家少爺就要睡了,沒想到居然還讓南泡茶。

自從南被抓到在廚房裡行爲鬼祟,並且從身上搜出藥瓶子後,她就被打發的遠遠的,再也不能近身。

早知道少爺對南有種特殊的放心,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這份信任,因爲一貫冷情謹慎的少爺居然可以爲她破例。

老約翰感嘆着,正打算退出去,門卻突然被推開了。

頭髮亂糟糟的伊絲夫人闖了進來!

“查克!你給我去死!”

她雙目盡赤,臉上的妝花的一塌糊塗,尖叫着衝向查克,“你怎麼敢動詹姆士留下的唯一血脈,你這個賤種……啊——我殺了你,殺了你!生下你的肯定都是魔鬼,是魔鬼!”

被他扯着衣服廝打的查克莫名其妙,但聽到父母被辱罵,他還是動了火,猛地把她推開,“你在發什麼瘋,詹姆士哪裡來的血脈,你在做夢嗎?!”

ps:

今天還有一章在八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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