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謝小候爺在得了兩個通房丫頭以後,從此生活和諧美好,所有人都過着幸福快樂的日子……(本書完)
但是很遺憾,這兩丫頭處得可並不好,謝小候爺在兩個通房丫頭間折折騰騰,初時還哄着捧着,兩邊都不落下,後來真是叫一個焦頭爛額啊。顧雁歌剛開始還看得很有愛,後來就越來越反感自個兒的惡趣味。顧雁歌在心裡長嘆一聲,心道生活如此寡淡……
時一入六月,天氣炎熱得讓人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泡在井水裡,顧雁歌也自是向來怕熱的,原主兒在宮裡時,宮殿裡從天到外用冰塊鎮着,那就跟空調房似的。可在候府沒這好享受,只能是忍耐着。
這日宮裡忽然派人來傳話兒,說是太后想顧雁歌了,派了車來,要接顧雁歌去宮裡住兩天。顧雁歌讓貼身嬤嬤去跟謝老夫人稟了,又派人去兩頭不落好的謝小候爺那兒說了句,兩邊都應了聲,這纔跟着來人一道去宮裡。
等到了顧雁歌未嫁前住的清歡殿,顧雁歌才覺出所謂貴族的好來,十二時辰不停頓的冰塊供應着,冰鎮的爽口飲品喝着,一進屋就是涼爽爽的氣息撲面而來,感覺整個人都爽利多了。清歡殿的宮人們都還是慣服侍過原主的,一時間上前來,熱絡地問候着,場面說不出的歡喜。
正在屋裡熱熱鬧鬧地說着話的時候,太后派了身邊的大丫頭來傳話:“雁主子,太后娘娘說,這幾日暑熱,擔心雁主子受不得,這才請您回宮歇幾日,今天就不用去請安了,好好將養着,明日來陪着用早飯就是了。”
顧雁歌不由得感激,遂回道:“扶疏、淨竹,你們捧了繡活兒去替我謝謝太后娘娘,這麼些日子你們也沒進宮了,這回來了自然要好好去給太后娘娘請安。”
扶疏和淨竹甫一入宮,就是在太后身邊侍候着的,打幾歲的時候,就被太后當孫女似的拉在身邊做小丫頭,到顧雁歌進宮時,就撥給了顧雁歌,因而扶疏和淨竹對太后有着很深的感情。
扶疏和淨竹聽了顧雁歌的話,自然歡喜不已:“是,主子,奴婢這就去請安。”
扶疏安排了站頭侍候顧雁歌,這才捧了顧雁歌打稿,由扶疏、淨竹繡的佛像,跟着太后身邊的大丫頭去太后宮裡。
太后得了顧雁歌送的佛像,自然喜歡得很,也回賞了東西,拉着扶疏、淨竹說了會子話,問問顧雁歌在謝候府裡過得好不好,淨竹本想實話實說,可一想起顧雁歌的打算,就把話又咽了回去,只跟太后說些雲淡風清,一切太平的套話。
太后倒是聽得高高興興,欣慰得很。眼瞧着過午了,太后便讓扶疏和淨竹回清歡殿去侍候。
扶疏和淨竹便歡歡喜喜歡的走,路上穿過花園子裡,卻發現皇帝正領着人在亭子裡說着話,事實證明八卦是人類的天性。陪着扶疏和淨竹出來的小丫頭,一直在嘰嘰喳喳地說話,眼睛一掃到了亭子裡的人,便又開始嘮道:“扶疏姐姐、淨竹姐姐,你們看那是蕭將軍……”
另一個丫頭連忙接了句:“什麼蕭將軍,去年靖衛公過世承了爵位,現在已經是二等公了,應該叫靖衛公了。”
扶疏和淨竹其實比這兩丫頭更清楚這位靖衛公的事情,但是兩小丫頭說得正興起,扶疏和淨竹倒也由着去,她們也是小丫頭長起來的,倒也能理解兩小丫頭激動的八卦心情。
“對,是靖衛公,不過大家都還是叫蕭將軍嘛!唉,蕭將軍多好一個人啊,聽說府裡至今連個侍妾都沒有呢,可惜蕭夫人過世得太早了,要不然又是景朝的一段佳話呢。”
扶疏只笑了笑並不接話,但兩小丫頭也把平時就好說事兒的淨竹給勾了起來,淨竹掃了兩小丫頭一眼道:“你們倆知道什麼呀,什麼景朝一段佳話。那位蕭夫人壓根就沒有嫁進府裡,嫁進府裡的是蕭夫人的丫頭,次年就暴斃了。靖衛公至今不娶、也沒有侍妾,一是邊關戰事太忙,沒顧得上,二呀怕是寒了心。”
扶疏瞪了淨竹一眼:“你怎麼還是這麼口沒遮攔的,這些事早就沒人提了,你怎麼還說起來,要是讓蕭將軍聽見了,準得冷眼瞪着你。”
淨竹呃了兩聲,似乎是想起要被那位靖衛公的冷眼瞪着,嚇着了似的,拍了拍胸口道:“扶疏,你可別嚇我了,要是被蕭將軍瞪一眼,我可是會嚇着的。”
兩個小丫頭一笑,扶疏便也跟着笑了,四人說說笑笑地便回了清歡殿。淨竹見左右無事,便閒着跟顧雁歌提了剛纔在花園裡說的話兒,顧雁歌也是一笑道:“都是些被悶壞了的小丫頭,二等公的事兒也敢亂傳,要是被蕭將軍知道了,我可不保你們。”
說話間,午膳送了上來,各用了幾口,便說午歇去了。丫頭們都去睡了,留下個小丫頭守着顧雁歌,可顧雁歌還沒睡着呢,那小丫頭趴在牀榻邊上倒是先睡着了。顧雁歌披着紗衣坐起身來,看着小丫頭口水沿着嘴角流出點兒來,不由得搖頭一笑,便趿了繡鞋披了件寬鬆的大袖袍子起身來。
外頭的陽光似乎沒有那麼熱烈了,顧雁歌頂着大太陽一往四下一看,眼就被東側的水給吸引了,柳絲低低地垂下來拂過水麪,看着就透着清涼。顧雁歌見四下無人,一想現在都午睡着,便蹬了鞋子從草地上過去,被太陽曬熱了的草散發着獨有的香氣,踩在上面軟軟鬆鬆的,還有幾分癢。
顧雁歌不由得心情愉悅,四下無人時,倒敢放鬆自己了,臉上的笑自也真切了幾分。清歡殿旁的水是引自玉梁山上的山泉,沁涼而甘甜,顧雁歌赤着腳走在各色小石頭鋪就的水裡,水方及膝深,一進去人便涼透了,舒適得很。顧雁歌心情愉快地幾乎想放聲歌唱,可這不是個什麼好主意,宮裡現在連流水聲都聽得到,一唱歌只怕要驚了不少人。
低頭看着如雪的赤足在青波碧水裡,偶爾還有幾根水草纏在腳腕上,柔柔地涼涼的。顧雁歌不由笑得愈發燦爛了,正獨自歡快着的時候,遠處一邊青地子的錦袍揪住了顧雁歌的眼眼。
如果她沒有看錯,青色錦袍繡了大眼圓睜,威武無比的獅子,袍子邊腳處是碧海水雲紋,袍子從柳絲裡透出來,獅子……這可是武官裡的最高等級,是位大將軍呢。只是這大中午的,怎麼會有將軍在宮裡,而且還是後宮……
顧雁歌卻渾沒注意,自個貪涼,已經沿着溪流走到了御池邊上,再過去就是皇子們的住所了。顧雁歌在水裡走過來,隨着潺潺的水聲,倒也沒有驚動了正斜靠着樹幹,被柳絲一陣一陣遮住了樣貌,倒是讓顧雁歌看不清那人是誰。
風吹過柳絲,正在顧雁歌在猜測是哪位皇子時,一雙眼睛冷清清的半眯着看過來,她微微一驚,迅速穩住了心神,回以落落大方的一笑,然後迅速地在腦子裡搜索着這是哪位皇子。可愣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是誰。
只見那人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站在岸邊看過來,皺眉看着清池低下露出來雪白的腿,或是覺得不合禮儀,微側過頭不去看,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跑到東六宮來了。”
顧雁歌心裡咯噔一下,回望了一眼,這才知道自己跑遠了。不過顧雁歌倒也不慌,只是那人的目光灼灼地比日頭還灸人些,顧雁歌便把手裡的裙襬放下,任由裙紗在青青碧水裡,隨波流淌。
再仰面去看那人,只見那人側臉站在迎風搖曳的柳絲裡,柳絲貼在他身上,柔柔地拂過,那人身形高大,周身冷清清的,被柔綿的柳絲一映襯,更顯得英武雄渾。這個人身上,有百戰沙場的血氣,就算不着鎧甲,只往那兒一站,便讓人覺得有萬夫不當之氣魄,冷冷的眼裡稍仔細些,竟然能看出殺氣來。
顧雁歌心裡一驚,卻記得皇子裡沒有這麼個雄偉肅峻的人,森嚴冷厲的眼神讓人看了心裡發虛,於是不答反問道:“你又是誰,又不是諸位哥哥,怎麼會在東六宮。”
那人又打量了一眼,讓顧雁歌不由地省視起自己來,她出來的時候剛從牀榻上起來,發沒有梳,衣也沒有換,甚至還沒有穿鞋,渾身上下肯定凌亂得很。但輸人不輸陣,顧雁歌擡起頭來,傲氣十足地看着那人。
那人似乎笑了,但還沒等顧雁歌看明白,就又消失了,只餘了那張肅然的臉:“微臣蕭永夜,卻不知……”
蕭永夜……顧雁歌仔細地想了想,忽地垂下頭,她終於想起這人是誰了,二等靖衛公蕭鬆的嫡長子,十三歲就隨蕭鬆上戰場,後來就一直跟着恪親王,是恪親王身邊不可少的一員猛將。恪親王極看重蕭永夜,一直是稱兄道弟的叫喚着。 Wωω▲тт kΛn▲c ○
蕭永夜屢立軍功時,顧雁歌還只是個成天瘋玩瘋跑的小女娃娃,因此算起來顧雁歌要管蕭永夜叫聲……叔……
(今日薦歌,激昂高揚的音樂,歡快的節奏,是一支芬蘭的樂隊dreamtale的《》,意譯爲:黎明、破曉。雁兒,相信吧,有一個人會帶着帶着黎明前來,如同破曉的晨光一般。
呃,這首歌在國內廣泛被譯爲《亡靈序曲》,但應該是黎明,不過亡靈序曲這名字,與這支歌的感覺倒是非常的切合,曲中有一段男聲獨白,那種神秘與空靈的感覺,瞬間讓人沉迷。Dreamtale樂隊的歌,小弈是極力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