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尋釧與蘇清翎有了婚約,二人自然不方便見面,但穆習容倒是可以利用身份之便見一見她的這位準嫂子。
好在這位清公主也並不抗拒見她。
和國使臣被安排在皇家別院,蘇清翎所住的是用來接待貴賓的正殿梧桐殿。
梧桐殿地大,顯得有幾分寥落清寂。好在殿裡養了些解悶的小玩意兒,讓蘇清翎每日不至於過得太無趣。
穆習容被侍女領過去的時候,蘇清翎正坐在池邊的亭子裡喂紅鯉。
美人一雙皓腕隨着袖子下滑露出,細白的腕子上帶着一條紅繩,更襯得她的膚色賽雪欺霜。
蘇清翎餘光看見穆習容身影,轉過身來,起身對穆習容行了個禮,“寧王妃。”
她聲音依舊透着一股清冷的氣息。
穆習容回禮,嘴角一抹恰好到處的笑,一分不多,一分未少,“清公主,久聞美名。”
“寧王妃說笑了。”
穆習容這個名字,她是聽過的。
提起楚國,便要提起那攝政王,而提到攝政王,自然會說到這位攝政王妃。
更何況,穆習容也是穆府的女兒,是穆尋釧的妹妹,她未來的小姑子,小姑子上門,她自然要事先了解了解。
只不過這一瞭解,倒是得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原來這位寧王妃出嫁前在本家並不如何受父母的待見,而且她的醜名也是傳得滿京城皆是。
京城的百姓都不如何看好這門親事,私以爲這寧王妃在攝政王的手裡活不過多久。
可她之前看到過一幕攝政王和寧王妃相處的畫面,他們之間倒不如她聽說的的那般不和,反倒他們望向彼此的眼神裡都是有光的。
而那光,她並不陌生,那是對待喜愛之人才會有的眼神。
穆習容在她對面緩緩坐下,微笑着開口說:“今日倒並非是我一人想來找公主您,我還替我那哥哥帶了些東西來。”
蘇清翎聽言那雙漆黑的眼睛稍亮,語氣微微歡快起來,“是他讓寧王妃來找我的?”
“……還有,王妃叫我清翎便可。”
穆習容沒拒絕,“那清翎便喚我習容吧,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不必這般生分。”
她說着,從春知手中接過一個木盒,打開放在蘇清翎眼前,“哥哥讓我將這個還給清翎。”
“這是……”蘇清翎斂容看去,只見那木盒中靜靜躺着一張面具,青面獠牙的,很是醜陋。
但她一眼便認出這是那日穆尋釧救她時,她戴的那一枚,大抵是醜得實在特別。
她指尖在上面摩挲着,難怪那日她走後想起來再去找時,卻找不到了,原來是被他收去了。
那時她還覺得有些可惜,現下倒是又拿回來了。
“多謝習容。”蘇清翎收起木盒,頓了一下,猶豫許久才擡眸對穆習容問說:“除了這個……他還有別的……要帶給我嗎?”
其實穆尋釧不抗拒與她的婚事已是她的意外之喜了,倒是未曾妄想過別的一些什麼。
“自然是有的,哥哥說,清翎不用憂心其他,他既然答應了這門婚事,便會對你負責到底。只不過你們二人大婚之日怕是見不着面了,要是有話,我給你們帶給對方。”
蘇清翎眼底隱隱動容,她原以爲穆尋釧是不喜這門親事的,如今卻這般爲她着想,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穆習容今日來除了是來打探消息的,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便是來探探這位公主的口風。
眼下她雖然還看不出什麼深層面的東西,但也能看出這位公主對穆尋釧確實是有好感的。
而且蘇清翎看着,也不像是心思深沉之人,她倒是放了一半的心。
“對了。”穆習容又道。
蘇清翎目光從那面具上挪開,疑惑擡頭,似在等着穆習容說話。
“清翎有所不知,我之前也學過一些藥理,對這治病救人一事也頗爲感興趣,不過近日卻是遇見一道難題,只是苦於身邊無人解惑。
但我幾日前聽聞和國有位雁神醫也跟着過來了,我有心去討教,但空手上門,實在有失禮數,便想着問問清翎,這位雁神醫可有什麼偏好的東西嗎?我也好先買些過來,當做拜師禮了。”穆習容看着蘇清翎,滿是誠摯地說道。
“王妃說得可是雁笛嗎?”蘇清翎搖了搖頭,“清翎恐怕幫不到你了,清翎也不太瞭解那位雁大人。”
穆習容沒放棄,又問:“那你們侯爺呢?這樣的一位神醫,你們侯爺是怎麼將人心甘情願地招到門下的?”
“他們二人之間……清翎實在不太清楚,不過……之前我倒是沒見過這位雁大人,也是最近才瞧見的,先前永安侯身邊似乎沒有這樣的人。”蘇清翎輕輕蹙眉,似在回憶。
“哦,我想起來了,這位雁大人說起來,倒還真有偏好的,他似乎非常喜歡收集一些滋潤皮膚的面膏,前些日子他還來問過我的……”蘇清翎繼續道:“原本我只是當這是小事,可後來卻覺得有些奇怪,雁大人一個男人,爲何如此熱衷於收集女兒家才用的面膏,因着奇怪,我便記在心上了。”
收集面膏……
www ¤Tтká n ¤¢〇 所以雁笛對自己的皮膚很是在乎,而且,皮膚必定處於受損或者乾燥的狀態。
而且這樣的人,只是不久前剛到永安侯身邊,便能得到和國哪位永安侯這般的信任,這事未免太過蹊蹺。
那個永安侯韓忱,她也是聽過名聲的,此人性情多疑,絕對不像是會對剛到身邊不久的人付諸如此大的信任的人。
那麼雁笛的身份必定有着蹊蹺。
而那張臉……
是不是他的還不一定。
穆習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轉瞬即逝,她很快緩和了心情,調整好神情對蘇清翎說:“謝謝清翎告訴我這些,今日叨擾了,若是日後有事,或者有什麼話要帶給我那個哥哥,你便讓丫鬟來寧王府,我會親自上門。”
蘇清翎有些感激,她這個準小姑子對她倒是極好,她還未過門,她便如此上心了,看來穆家的生的幾個公子小姐都是品行不錯的人。
“小事罷了,倒是清翎在這楚國人生地不熟的,還要勞煩你日後若是方便,多來陪我出去走走呢。”
穆習容笑着應承了,“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