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些人虐殺的鳥中有珍稀鳥類，若不是它們不止虐殺還以此牟利……
他們的行爲除了受到他人的譴責，根本不會有其它更嚴重的後果。
但現在，他們都被妖怪附身、還變成了一具枯骨。
這樣的懲罰......是不是太重了？
......
孟緝熙很快就搖了搖頭。
太重什麼？
他們活該。
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這句話也許不是很恰當。
但大概意思到了就好了。
要不是他們虐殺動物在前，妖怪哪會盯上他們？
自作孽，不可活。
......
飛頭蠻扭頭看向蕭驍。
這個人類剛纔的話讓它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它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身上的毛都炸開了。
它的心情不太好。
但它也明白這個人類的意思了。
這樣的話......
的確是很重的懲罰了。
原來監獄是這麼可怕的地方啊。
飛頭蠻對人類的監獄產生了抗拒心理。
人類果然很殘忍。
竟然製造出了這麼可怕的地方。
飛頭蠻撇撇嘴。
心裡卻是解氣的。
那個人類就該被關到監獄去。
它待在陽光下，很痛苦。
那麼，那個人類待在監獄裡，也是很痛苦的吧？
......
“阿熙，謝謝你特意過來一趟。”
蕭驍微微笑了笑。
“辛苦你們了。”
這麼快就把事情查的差不多了。
“爲人民服務。”
孟緝熙繃緊臉色。
但下一秒他就笑了，“也是你們提供了信息。”
“有方向了，事情查起來就方便多了。”
“而且，他們又不是什麼專業團伙。”
孟緝熙聳聳肩，“警察一找上門，他們就慌了。”
“他們做的事情一直沒有被發現也是運氣好。”
“不過，他們的運氣到此爲止了。”
“所以說，人在做，天在看。”
“不。”
孟緝熙糾正了自己的說法，“是人在做，妖在看。”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而且，孟緝熙摸摸自己的下巴，報應來的越遲，後果才更加嚴重吧？
像李威。
不知道他這樣算是死無全屍嗎？
也許不算？
至少骨架都在，也就少了上面的皮囊。
......
警方花了些功夫總算聯繫上了李威的父母。
老人家住在南方。
離燕京頗有些距離。
今天下午的時候兩位老人風塵僕僕的趕到了。
隨行的還有兩位老人的大兒子、大女兒。
李威是他們的小兒子。
從小性子安靜。
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
做過最“出格”的事情就是一個人來了北方上學、最後又留在了北方工作。
老人們雖然不捨卻也知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現在不是以前，交通方便得很。
孩子什麼時候回來看他們都可以。
他們尊重孩子的選擇。
卻萬萬沒想到，孩子一個人在北方這麼多年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出事了呢？
他們接到警方的電話一開始還不相信。
以爲是詐騙電話。
他們年紀大了。
但平時新聞看的也不少。
沒有那麼好糊弄。
最後知道是真的後，他們差點暈厥過去。
他們趕緊聯繫了自己的大兒子、大女兒，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即使已經知道了孩子的死訊，在親眼見到孩子屍骨的那一刻，老人們都踉蹌了身子。
怎麼會呢？
他們拉住警察的手。
他們的孩子怎麼就死了呢？
還是這樣一副模樣？
他們真的是......連孩子的最後一面都沒有看到......
......
孟緝熙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這些他沒有跟蕭師傅說。
也沒什麼好說的。
這樣的場面他見的不少。
除非真的是孤家寡人的罪犯，不然誰沒有一兩個親人呢？
可是，同情歸同情。
犯下的罪卻不是能因此抹消的。
罪犯在犯下罪行的同時就該想到，他們的所作所爲會給自己的親人、給真正關心自己的人......帶去怎樣的傷害。
......
“其實，李威有一點冤。”
孟緝熙背向後靠在椅背上。
“只是一點。”
孟緝熙豎起手指比了比。
“他也是被餘海帶壞了。”
“交友不慎啊。”
沒有餘海，他也只是抓抓城裡一般常見的鳥，頂多也就是偷偷鄰居家的鳥改改口味。
雖然偶然心情不好也會虐殺那些無辜的鳥出出氣。
是餘海讓他這些行爲的程度得到了提升，變得愈發的......怎麼說呢？
由小孩子的玩家家酒變成了成人的遊戲那種感覺？
具體的警方還在查。
但若是沒有妖怪的插手，李威的刑罰不會比餘海重。
現在，李威死了。
餘海還活着。
因爲蕭師傅。
孟緝熙想，不愧是暗地裡活動了五年的團體的一員，這運氣真不錯。
不過，也到此爲止了。
孟緝熙眯起眼睛。
他不知道若是沒有認識餘海之前的李威，會不會成爲妖怪的目標？
......
這個答案不重要了。
因爲，人已經死了。
但是，餘海算是間接負擔了一條人命。
“這傢伙就是毒瘤啊。”
孟緝熙最討厭這種人了。
自己不是好東西，還要把別人拉下水。
李威若是能遇見好的朋友，也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了。
......
“要讓飛頭蠻出手嗎？”
蕭驍眉眼微彎。
孟緝熙一愣。
蕭驍笑了笑，“我開玩笑的。”
“蕭師傅。”
孟緝熙苦笑。
他差點就當真了。
“我也就跟你說說而已。”
“李威畢竟是成年人了。”
“不是三歲的小孩。”
“他有自己的判斷與認識。”
“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所以他剛纔才說李威只是有一點冤。
“他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現在的結果就是他自己作的。”
“說到底，要怨餘海，更要怨他自己。”
.......
“嗯。”
蕭驍頷首。
替孟緝熙重新倒了一杯茶。
之前的茶水已經涼透了。
“喝吧。”
“說了那麼多的話也該口渴了。”
“......謝謝。”
孟緝熙舉起茶杯。
試了試水溫，然後一飲而盡。
即使見多了，他還是被李威父母的傷心影響了。
尤其兩位老人家知道自家兒子做了什麼後露出的空茫表情。
一幅完全不知道警察在說什麼、警察說的是他們的兒子嗎這樣的表情。
給他的印象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