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頭天皇也許並非傳統妖族，而是由妖獸化形而來。”
孫九陽所言，讓昭明整個人彷彿被天雷劈中一般，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半天后才驚呼一聲：“前輩，你開什麼玩笑。”
不管是妖族、巫族還是仙族，心中都有個慣性思維，總覺得妖獸低人一等，沒有靈智的他們不配與自己相提並論。
昭明也不例外，這也是爲什麼黑蚊妖貌似對他相當忠誠，他也並不動心，只是如孫九陽所言將黑蚊妖當成打手的原因。
妖獸化形成妖族，說說也就罷了，可真要當成正事來說，就不同了。
現在孫九陽說九頭天皇也許並非妖族，而是妖獸化形，這就好像對仙族說他們的王並非仙族，而是一隻猴子變來的般，難以接受。
“怎麼不可能！”孫九陽大聲反問：“你對他了解嗎？你知道他的來歷嗎？你見過他的本體嗎……”
噼裡啪啦問了一大串，讓昭明張開嘴，愣神半天，又閉上只是搖頭：“不知道。”
他僅僅知道九頭天皇是當年妖族的蓋世妖皇，曾帶領妖族打下了一個巔峰盛世。其他的，也就知道他的面貌如何，還是化形後的模樣。
可妖族化形前和化形後的區別有大有小，有如牛頭妖一般，一看就知道是頭牛，也有如自己和帝俊般，他人都幾乎看不出是妖族了。
“我告訴你！”孫九陽哼哼一聲：“我與你一樣，曾以爲九頭天皇之是他的別號，其實就是根據他本體模樣取得。他本體乃是混元九頭龍，九個腦袋。一個身子，你見過天下有這樣的妖族？”
“九個腦袋，一個身子！”昭明瞠目結舌。結結巴巴的說道：“前……前輩，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嘛？”孫九陽一臉嚴肅：“他掌握的乃是天下獨一無二的混沌力量，而這混沌力量乃是他根據金木水火土風雷冰血演化而來。你剛渡過劫，自然也清楚。九個腦袋。正好對應九種力量。”
“我本來只是懷疑如此。但歸墟五山的那些鰲魚，卻是讓我感覺怕是猜對了。”
孫九陽看着昭明問道：“你也是妖族。我且問問你，你有辦法與鰲魚交流嗎？”
“沒有！”昭明毫不猶豫的點頭，莫說臉色一僵。
那十五條鰲魚，皆是妖獸無疑。卻因爲九頭天皇的一個命令，便一直馱着那五座仙山守在歸墟周圍。毫無疑問，九頭天皇是可以和鰲魚交流溝通的。
“你應該沒有見過太多的妖獸，所以對於妖獸不是特別瞭解。妖獸是一個純粹的弱肉強食世界，生性好鬥。在它們的世界，相同境界的存在，都是對手。但一旦遇到絕對的妖獸強者。就會變得超出想象的服從，哪怕是讓它們去死，它們也不會猶豫。”
孫九陽又接着說道：“要妖獸聽從異族的命令，只有一種方式。將它們徹底打怕，讓它們看到你就心生畏懼，自然服從。但這種服從只是侷限於對那個強者本人而言。一旦他不在了，妖獸又會本性畢露。”
“鰲魚聽從九頭天皇的命令，而且即便他不在了，依然沒有半點動搖的跡象，毫無疑問，原因是第一個：九頭天皇本身就是一個超強的妖獸，所以他纔可以命令鰲魚。”
“我很早前就如此想過，但九頭天皇當年早在天仙境界就已經是聲名大噪。我總感覺妖獸在這種境界是不可能化形的，所以一直不敢確定。”
“可你那個黑蚊妖屬下卻是告訴了我，妖獸化形也有與實力無關的特殊情況。黑蚊妖可以在亞聖，甚至太乙金仙就化形，九頭天皇在天仙境界甚至更早的時候化形也不無可能。”
事情真是如此嗎？昭明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對九頭天皇瞭解太少了，根本就無從反駁起。
孫九陽摸了摸下巴的鬍鬚，若有所思的說道：“若九頭天皇真是妖獸化形而來，說明不僅僅我的猜測是對的，就連我師父的猜測可能也是確有其事。”
“什麼事？”昭明急忙問道。
孫九陽此人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就如這九頭天皇之事，普天之下，恐怕都找不到哪裡有記載了，他卻知道這般清楚。作爲這種人的師父，所猜測的事情，恐怕也更加不簡單了。
孫九陽看了一眼昭明，有些猶豫，似乎不知道說了合不合適，好一會後纔拿定主意了一般說道：“此事與你妖族有關，和你說說倒也無妨。不過這事情就真的要追溯要很久很久以前，直到盤古開天闢地之前了。”
盤古開天闢地之前，這該是何等秘密，昭明立刻被吸引了所有心神，靜等下文。
孫九陽稍稍想了一下後，不緊不慢的說了起來。
“天道之外，尚有天地大道，那纔是整個世界真正的最高主宰。盤古開天闢地之前，便是因爲與人打鬥，將舊世界打碎，天地大道之下，僅剩他一個人了，所以才決定重開天地。”
“而在上個紀元之中，仙族還不是現在這個名字，是叫人族。巫族也是如此，叫做蠻族或者戰族。儘管到了這個紀元，有了些許改變，可絕大部分還是依舊如故。”
“然而無論是人族還是蠻族內部，幾乎都沒有人知道，在盤古開天闢地的無限久遠時代，兩者是沒有區別的，統稱爲人族。”
“那個時代的人族擁有巫族的肉身，仙族的玄功，還可修煉元神。資質實在是太好了，好的讓其他種族根本無法望其頂背，嚴重影響了世界的平衡。長此以外，其他種族必然會被淘汰，淹沒在歷史長河之中。”
“天地大道無情無慾，客觀的說，從大體上來看，除去某些東西，它是相當公平的。爲免世界失去平衡，所以天地大道暗中潛移默化，將人族變成了兩個種族。”
“一個專修肉身，消散了元神，就成了蠻族，也就是如今的巫族。”
“另一個則是專修玄功，神通廣大，但肉身卻是變的極爲一般，就成了如今的仙族。”
“前輩，你說仙族和巫族本是……本是一族的？”昭明無比驚訝的問道。
孫九陽所說的事情，如果並非他杜撰，那也實在太駭人聽聞了。巫族已經是有得天地之靈秀的感覺，若還與仙族同根同源，這讓妖族還如何出頭？
“可以這麼說！不過……”孫九陽搖了搖頭：“同根同源，不代表就一定是好兄弟，好關係，只是在做某些事情的時候可以有個說辭而已。”
“就說你們妖族吧，飛禽類妖族和走獸類妖族都是妖族，可以算是同根同源吧？需要團結的時候，這個東西就能拿出來好好說道了。可要有了矛盾的時候，打的比誰都兇。”
“巫族和仙族也是如此，莫說不知道此事，就算知道又如何？你是覺得仙族會願意讓巫族以正統的身份來一統紅換，還是巫族會願意讓仙族以正統的身份來成天下之主？”
都不會……昭明搖頭，他自然想得到答案。就好像當年的真龍、鳳凰和麒麟一般，同是妖族，卻打的天崩地裂，都不願意讓對方騎到自己頭上。
“你也是想到了！”孫九陽嘿嘿一笑：“不過他們這事情只是個引子，我師父猜測的是另一件事情。”
“可是與我妖族有關的事情！”昭明問道，之前孫九陽就說過是與妖族有關。
這話一出口，心中靈光一現，已經猜到了什麼，脫口而出：“可是還與妖獸有關？”
“嘿，你小子倒是聰明啊！”孫九陽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果然如此，昭明已經隱隱猜到了一二。
“你該知道仙族爲何會叫仙族，就是因爲他們有很多人都恢復了上個紀元的記憶，與衆不同，因而才把自己交仙族，以示區分。我師父也其中一人，他有上個紀元的記憶。”
上個紀元的記憶，原來如此，昭明恍然大悟，他無法想象那是個什麼樣的時代，卻也終於知道爲何孫九陽所學如此不凡了。
“上個紀元中，你們妖族也是相當強大，與仙族難分伯仲。而上個紀元中，同樣也是有妖獸存在，非常厲害，甚至超過我們這個紀元。”
“所以我師父猜測，在更爲久遠的時代，可追溯到人族默默無名的時候，也許世界上有個極爲強大的種族，不亞於之後巔峰時代的人族，甚至更強，我們也可以稱之爲妖族。”
“天地大道處於平衡考慮，用同樣的手段潛移默化，將這無比強大的遠古妖族分成了兩脈。一脈繼承了遠古妖族的衣鉢，便是如今的妖族。另一脈則是天生擁有強大力量，卻失去了靈智，只能以本體出現，唯有極小的機率纔可以化形生出靈智，這一脈就成了妖獸。”
真是如此……昭明深深地吸了口氣。孫九陽並不是斷定如何，只是猜測而已，而這個猜測卻是有理有據，讓他難以反駁。
妖族與妖獸，真的本是一脈相承嗎？
腦中微亂之際，突然感覺到前方天地元氣無比混亂，仔細一看，可見血光沖天，戰氣驚人。
修羅……昭明心中一沉，不再多想孫九陽所說只是，加速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