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該怎麼樣?”梅伊比斯反問道。
遠阪時臣眼神不斷變幻,問道:“你其實不是普通的魔術師,你是魔法使?”
見梅伊比斯淡定地點頭,時臣感到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一個巨大的鐵錘砸中了一般,有些壓抑。他真想質問,既然你都是魔法使了,爲什麼還要跟我們這些普通的魔術師爭搶聖盃呢,萬能的許願機應該留給我們這樣的魔術師!
聖盃,廣義上是教會追尋的聖遺物,然而在冬木市進行的聖盃戰爭,實際上並不是真正的“聖盃”,它是由御三家愛因茲貝倫家族、遠阪家族、間桐家族共同製造出來的道具,只是名字也叫“聖盃”而已。
差不多兩百年前,當時的愛因茲貝倫家族當家“冬之聖女”羽斯緹薩和間桐家族的當家佐爾根(間桐髒硯)來到教會觸手難及的東方,並與東道主遠阪家族一起開始了“追尋之旅”,不過他們追尋的不是聖盃,而是通向「根源」的道路。
那時,創始的御三家開始了分工合作,擅長鍊金術的魔術名門愛因茲貝倫家族爲聖盃提供主體系統,東道主遠阪家族則爲聖盃戰爭提供土地等外部資源,擅長創造使魔的魔術家族瑪奇裡家族(間桐家族)爲聖盃戰爭規劃召喚使魔即Servant系統(令咒系統)。
從根本上來說,所謂的萬能的許願機不過是傳播出去的謊言而已,雖然啓動大聖盃的時候會從孔洞裡流出多餘的能量,這些能量超過任何一名魔術師的畢生之力,足以令一些似乎是“奇蹟”的事情發生,說是許願也不爲過。不過聖盃真正的意圖,卻是一場大型的儀式,開啓通向「根源」的通道,成就所謂“第三魔法”——天之杯。
而愛因茲貝倫家族的冬之聖女爲了重現第三法,爲構建整個聖盃系統,而成爲了大聖盃的爐心,鎮座在大聖盃的中樞。
從這裡可以看出,雖然冬之聖女是所有人猜想當中最有可能是擁有第三法的魔法使,但實際上她不是,如果她本身是擁有第三法的魔法使的話,也就犯不着去重現第三法了。她至多是一名與第三魔法有着一些關係的人。
聖盃戰爭的淺層目的是爲了讓魔術師們實現願望,深層目的卻是成就第三法。聖盃不過是模擬了不完整的第三法而已。
既然是這樣,那麼聖盃又如何會引起魔法使的興趣?魔法使,本身就是掌握了“奇蹟”的存在,他們自身就等同於擁有完整大聖盃的力量,何必退而求次,追尋那小小的、遺漏出來的能量?
所以,瞭解了真相的遠阪時臣纔會覺得如此不可接受。這還要不要給人活路了,這就好比已經擁有了核能發電技術的國家去跟別的國家搶奪燃煤火力發電的技術,犯得着嗎?
“其實我不是參加聖盃戰爭的master來着。”梅伊比斯笑容可掬說道。
這點看得出來!遠阪時臣輕輕點頭。
既然對方是魔法使,那麼的確可以排除是master的可能。也就是說,從頭到尾都是一場誤會,她根本就是抱着某種讓人難以理解的玩鬧心態介入進來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自己居然對一名魔法使施展了詭計,試圖將她困在這裡、對她下藥,甚至最終的目的是爲了殺死她,最不濟也把她困在這裡,直到聖盃戰爭結束!
一名魔術師對一名魔法使使用這樣的計謀,有點閒自己命太長的樣子。如何平息魔法使的怒火,是遠阪時臣當前所要思考的。
不過見梅伊比斯臉上並沒有不愉的表情,他很快鎮定下來了:“這麼說你是爲了自己的弟弟,Rider的master而介入進來的了?”
梅伊比斯搖搖頭:“既然知道聖盃戰爭的真實目的,我也就沒有非要韋伯贏得聖盃的動機。”
遠阪時臣若有所思地點頭。
“那麼,尊敬的魔法使閣下,請原諒在下先前的魯莽,你也知道,聖盃戰爭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任何時候都不能對其他的master懷有仁慈。既然你是Rider之master的姐姐,在下在此向你保證,絕對不會作出威脅閣下弟弟的事情。”
“那是再好不過了。”
梅伊比斯笑了笑,來了一個轉折,“但你所許下的承諾似乎都有一個前提吧,這個前提就是你必須有命留到對韋伯產生實質威脅的那一刻。”
話音剛落,只見遠阪時臣臉色驟變,他驚駭地看向梅伊比斯,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並不打算就此放過自己?
想到這,遠阪時臣臉色陰晴不定,說實話自己雖然有些事做的有點出格,比如說妄圖對一名魔法使施展詭計什麼的,但其它方面並無過激的表現。既然對方明白聖盃戰爭的真諦,也無意讓自己的弟弟獲得聖盃,自己也保證了不會傷害她弟弟的性命,爲什麼她還是決定殺死自己?
看着遠阪時臣的顏藝表演,梅伊比斯就知道他想歪了。她淡笑着說道:“我想你一定想岔了,我並沒有說過要殺死你……雖然你的行爲實在很大膽也很可恨。”
“之前是在下冒犯了。”遠阪時臣一手放在胸口,上身微屈,恭敬有禮道。
緊接着有些迷惑地問:“既然魔法使閣下並沒有殺死在下的打算,那爲什麼說在下沒有命留到對閣下的弟弟產生實質威脅呢?”
鬱氣一掃而空,遠阪時臣現在只剩下迷惑,要知道一旦梅伊比斯退出聖盃的爭奪,而與她有關的白Saber、Rider也是半退出狀態,對手無非就是愛因茲貝倫家的Saber以及間桐家的Berserker而已,有Archer這樣強大的英靈在,他絕對有把握贏得聖盃戰爭最終的勝利。
“那就看怪你有個好弟子嘍!”
“綺禮?”
遠阪時臣眉頭一皺,很快他就笑了:“綺禮是我的弟子,雖然言語不多,但實際上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弟子,雖然失去他的支持會讓我稍稍有些吃力,但我依舊有必勝的信心。”
“我看你是跟那個璃正神父一樣,自始至終沒有認清言峰綺禮的真正內心啊!”
“你們所有人都認爲言峰綺禮是一個沉默寡言,實際上卻對教會、對父親、對師長充滿無限忠誠的人,但是有一句話叫作知人知面不知心,教會的教育完全是存天理滅人性的畸形模式,在這樣的環境下培養出來的代行者,有時候連自身的內心都無法看透,更別提你們這些外人了。”
“你的意思是說,連綺禮自己都不瞭解他的內心,因而可能會對我造成影響?”說着,遠阪時臣笑了笑,搖搖頭,“不會的,綺禮是沒有太多欲望的人,我爲能擁有這樣一個弟子而感到自豪,還有他明天就要離開日本啓程返回教會本部了,你難道想說就剩下最後的一晚,他會做出什麼影響整場聖盃戰爭的事情來?”
梅伊比斯似笑非笑地道:“是啊,如果他把最有希望贏得聖盃戰爭勝利的人殺死了,是不是影響了整場聖盃戰爭?”
“……”
“況且,你難道相信人真的是沒有慾望的嗎?無慾無求,你以爲他是聖人?錯了,所有人都有慾望,只是有些人慾望濃重而且表現得明顯,而有些人慾望淡薄且隱藏得好。而言峰綺禮恰恰是慾望濃重但又隱藏得極好的傢伙,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擁有如此強烈的慾望。”
“如果他沒有自己的慾望,聖盃又怎麼會選擇他作爲master參加這場戰爭呢?”
聽了梅伊比斯的話,遠阪時臣愣了下,想到聖盃戰爭開始前幾年言峰綺禮就獲得了令咒這個事實,他不由沉思了起來。
“不會的,就算綺禮有着自己的慾望,但是他已經不是master了,已經退場的master必須同時得到令咒並與無主的servant重新簽訂契約才能夠再度作爲master參與聖盃的爭奪,現在並沒有多餘的令咒以及無主的servant。”
“你難道忘了璃正神父了麼,作爲聖盃戰爭的監督者,他手裡可有着數量不少的令咒。至於說無主的servant,那也很好辦,只要時臣你死了,Archer不就無主了嗎?”
遠阪時臣聞言,勃然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