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玉娘？”看到沈如玉失神，楊天生輕輕推了她一下，這才使得她回神，“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沈如玉還真是想到一些事情，那便是沈寶泉和周春麗之前回來住的屋子，她重新回到主屋，打開了李月娥的衣櫃，發現裡頭一片亂七八糟，完全是被人惡意翻過一樣。
“玉娘，你聞到什麼味兒沒有？”楊天生靈敏的鼻子已經嗅到了一絲不尋常，隨着他的找尋，發現淨室的水槽裡頭堆了好些菸絲。
這是沈寶泉抽水煙要用的菸絲。
看着模樣，應該是沈詩意找到了沈寶泉的包袱，發現這菸絲不值錢，便不要了。
“你聞聞，”楊天生拿了一點送到沈如玉的鼻尖，說道，“這菸絲泡過水，味道不對。”
還真是的，沈如玉仔細分辨，居然發現那水槽裡頭的菸絲還夾雜着其他東西。
“天生，你看。”
“這不是菸絲，”楊天生搖了搖頭，很是肯定，“一般來說，喜歡抽水煙的人大多是不喜歡雜家其他東西的，因爲吸進嘴裡會很難受，一點都不正宗。”
“那會是什麼？”沈如玉忍不住放進了嘴裡，動作快得楊天生都沒攔得住，“快吐出來！”
沈如玉剛嚐了一口便吐出來了，臉色極其不好看，“天生，這是山絲苗。”
“什麼東西？”楊天生瓢了一瓢水給沈如玉素口，“快簌簌口，別到時候毒了。”
“毒還真不會，這玩意兒會讓人癮，”這算不算是得來全部費工夫，沒有想到自己會意外發現這東西。
楊天生一聽便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了，“丟棄了也好，免得拿來害人。”
可沈如玉擔心得卻不僅僅是這一點點的山絲苗，她害怕的是這東西若是氾濫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周春麗問個清楚，這些山絲苗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生，我要見周春麗。”
“現在？”楊天生看了看天色，沒有同意，“明兒一早，我帶你去。”
“好吧，”沈如玉只得作罷，畢竟楊天生是爲自己好。
看到沈如玉一臉的失落，楊天生沒有讓步，只是攬她入懷，安慰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非要晚去的，回去好好睡一覺，把事情留給明天。”
沈如玉乖巧地點頭應下了。
兩人回去時，藥鋪已經打烊了，青山在整理藥材的記錄，而張郎正着蠟燭看信。
“玉娘，你快看，這是卞太醫給我的信，其有些病例是他看過的，你啊得空也瞧瞧，”張郎興奮得臉色都漲紅了。
說起卞太醫，沈如玉便想起那山絲苗是朝廷命令禁止的藥材，這讓她平端多了一些壓力，也更加堅定要去牢房看周春麗的念頭了。
知道沈如玉心亂如麻，楊天生睡在一邊十分的老實，只是半夜起來衝了一次洗了把臉，這才冷靜入睡，早醒來時，一摸身邊的位置，發現已經冰涼涼的了。
“玉娘，”楊天生掀開被子，顧不穿衣裳出來了。
寒風倒灌衣襟之內，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天生，你幹啥在外頭站着？”沈如玉從淨室裡走了出來，拿起楊天生的衣裳架在她的肩，“着涼怎麼辦？又得受罪了。”
楊天生抓住了沈如玉的手，這才平復一顆緊張得要跳出來的心，“還以爲你已經去了衙門。”
“心裡頭有事，睡不着便起身了，”沈如玉這才感覺有些困頓，不過現在已經不是睡回籠覺的時候了，“抓緊時間吃飯，趕緊去衙門。”
臨走之前，沈如玉特地交代了青山，讓他照顧好那兩個得了手足口病的伢兒，然後才和楊天生出發去縣衙門。
差役見楊天生是自己人，便爽快地開門了。
“拿去玩幾把，”楊天生給差役丟了十來枚銅錢，示意他牢房，方便沈如玉說話。
被驚擾到的周春麗一見是沈如玉，便激動地爬了來，“玉娘，你是要帶我出去的吧？”
沈如玉後退了一步，這纔沒被周春麗碰到，她十分冷靜地問道，“我問你，我爹那菸絲兒是怎麼回事？”
“菸絲兒？”周春麗聞言，頓時緊張起來了，“你把你爹的菸絲兒怎麼樣了？包袱呢，裡頭的東西呢？”
聽了這些話，沈如玉可以篤定，除了菸絲兒，沈寶泉的保護裡有更多值錢的東西。
“包袱被大姐拿走了，我回家的時候，只看到一些菸絲兒。”
“沈詩意！”周春麗咬牙切齒，恨不得咬死沈詩意，“老孃做鬼都不會放過她的。”
到了這個地步，周春麗居然還惦記沈寶泉的東西，還真是令沈如玉匪夷所思。
“你現在最好的戴罪立功，看看能不能讓大人免除了你的死刑，”沈如玉不稀罕那些之前的東西，她只要知道山絲苗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那菸絲兒你打哪兒啦的？”
“你問這個幹啥？”周春麗雙眼圓瞪，陰測測地說道，“你現在應該想辦法救我出去。”
“你殺害沈多金是人證物證俱在，休想要玉娘幫着脫罪，”楊天生雖然對這個案子還有不明白的地方，但是爲了保護沈如玉，這事兒這麼定了。
糊塗一下，過去了。
“人證？你是指沈詩意那臭丫頭？”周春麗笑得十分淒涼，“我怎麼會殺多金呢？你們也不想想，我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的呀……”
什麼？沈如玉聽了心裡一陣錯愕，周春麗居然喜歡沈多金？
若是喜歡的話，是肯定捨不得心人有一絲的傷害，而周春麗這把年紀了，更加是不會的了。
難道說這案子還是疑點重重？
“玉娘，甭搭理她，”楊天生見問不出什麼東西，想拉沈如玉離開，他忽然害怕被她看穿自己，畢竟周春麗說的事情是他之前想和錦修說的疑點。
雖然周春麗死了之後能一了百了，能落個清淨，但是他心裡總是有個疙瘩，好像永遠都不想去想這件事情。
“等等，天生，聽她說完，”沈如玉聽出了周春麗話裡的意思，震驚得腦子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