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簡單直白的問題不斷浮現,無雙喃喃自問。
越想越不可自拔,越想腦子越是混沌,一個接着一個自嘲、自省接踵砸來。
“醉了?”慕容恆見她眼中掙扎之色,知道她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甩甩頭,“哥哥~頭疼,酒勁真大!”
慕容恆見她傻傻的笑站起來,趔趄着對自己說話,顯然已有醉態。
“過來!”慕容恆伸出手,責怪,“知道自己酒量不如人,還一次次貪杯無度。”
無雙嘿嘿笑着,笑臉緋紅,乖巧的在慕容恆身邊坐下,託着小腦袋,迷離道:“哥~你真好看!”
對這樣的誇讚慕容恆早已見怪不怪,尤其是從無雙嘴裡說出,記得上次這傢伙醉酒,也是挽着自己胳膊說:“恆你真好看,比那妖孽還好看。”
“吃點菜壓壓!”慕容恆卻已經夾了菜送到無雙嘴邊。
無雙扯出一個笑,朱脣微開,一小口咬在筷尖上,那曇花一現的小小貝齒十分撩人。
慕容恆握筷的手微頓,竟捨不得將筷尖取出,彷彿能感覺到筷子那頭傳來微熱的溫度。
“你那裡還痛嗎?”無雙咀嚼着問。
慕容恆不露痕跡的放下筷子,“哪裡?”
只覺得古怪的氣息縈繞,驅不散,揮不開。
無雙不安份的小手往慕容恆胸口一按,“這,上次傷得好重。”
慕容恆呼吸一滯,渾身涼意襲來,痛嗎?
傷口不痛,可自那一刀下去,身份顯露,兄妹相認,這痛會一直到死吧。
慕容恆眸子頃刻清明,連帶剛纔指尖執筷的溫度都消失殆盡。
可笑、可笑自己居然淪落到如此無恥之境了麼?竟還釋放了壓在心底那隻邪惡巨獸,起了非分之想,迷失一瞬。
“這酒我叫它無憂,雙兒,你可要握好自己的心,這樣才能不被困頓迷惑,無論何時、何事。”
慕容恆平靜下去,快速看向遠處,恢復了原有的清冷模樣,一句話不知道是說給無雙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即便忘不掉自己心意,至少也要壓制住不再顯露,無論以何種姿態守在這個女子身邊,沒有什麼不同,又有什麼不同。
“我明白哥哥的意思,只是雙兒還想想變強,極強,嘿嘿~這樣的話才能算真的高枕無憂!”無雙絮絮叨叨。
“葉老頭子讓我修心,讓我如何修?你看看淨地,如此多的人和事,全在雙兒心裡,這讓我如何修?”無雙醉意正濃,緩緩站起,嘆息一聲,“修來修去無非是保命而已,可你看。”
無雙踱步到情樹之下,回首道,“看這枝葉越來越繁茂,以後還會更多更盛,這在都是裝在心裡的人,若是不強,我當如何守護?”
慕容恆安靜的聽她傾訴,有時候傾訴也是種解脫,而自己卻不能對任何傾訴。
“雙兒很怕,怕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在那黑暗無邊的山洞中醒來,孤單單的一人,在恐懼中活下來。”
“雙兒喜歡跟着蕭老頭子拌嘴,吵鬧,又怕他被我氣走了,身邊再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