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切磋，秦可人佔盡優勢。
但她並未多說一句，結束之後，就默默的離開。
李玉看着秦師姐離去的背影，一直關注秦師姐的她，能夠明顯感覺到她的變化。
她本來就沉默寡言，這段時間以來，話比以前更少了。
從他選擇了妖女的那一刻起，秦師姐就變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李玉之前不願意回答妖女的這個問題，就是因爲他知道，不管他在她們兩個之間選擇了哪一個，都會傷害到另一個。
但很多時候，即便做出選擇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也總得有一個選擇。
這世上少有兩全其美的事情。
她是李玉亦師亦友的親師姐，但在關乎生死的時刻，他卻選擇了另一個人。
設身處地的想想，很容易就能明白她的感受。
縱使秦師姐沒有怪他，但兩人的關係，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
既然做出了選擇，也要承受選擇的代價。
這一個月來，妖女和他與日親密，但秦師姐，卻和他日漸疏遠，這便是他要付出的代價。
秦師姐的殿門緊閉，李玉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最終轉身離開，向着秘境中最高的山峰飛去。
此峰名爲縹緲峰，峰頂有一處面積極廣的宮殿羣落。
宮殿之前，豎立着一個高達數十丈的白色雕像。
吳通此刻就站在這雕像之下，圍繞着雕像打量。
李玉走上前，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這一個月，吳通也沒有閒着，他一直在這裡考古，走遍了遺蹟各處，試圖查到一些數萬年前的上古秘聞。
他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
吳通目光再次環顧整處秘境，眼神中充滿驚疑，喃喃道：“不對勁。”
李玉問道：“哪裡不對勁？”
吳通深吸口氣，說道：“修仙界一直認爲，這些上古宗門，是因爲空間衰退，舉宗搬遷去了別的世界，但從這裡留下的痕跡來看，他們似乎不像是有計劃的搬離，更像是匆忙的離開……”
他繼續說道：“我在一些地方，發現了大量的灰塵，那應該是巨量的典籍和法寶腐化時留下的，也就是說，縹緲仙宗的弟子，在離開這裡的時候，沒有帶走這些東西，這不符合常理……”
李玉也曾思考過此事。
正常情況下，一個人在搬家的時候，應該會將家中的重要物品一起搬走。
宗門也是一樣。
他們沒理由將所有的秘典和法寶符籙這些留下來。
除非他們走的太匆忙了，根本來不及帶上這些。
修仙界對此的普遍解釋是，這些上古宗門，是爲了留下傳承。
如果不是上古修仙者的大格局，當今修仙界，天道宗、崑崙、峨眉這些宗門，也不會存在。
李玉思考過後，問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能讓縹緲仙宗全部弟子匆忙離開宗門，連這些寶物都沒有收拾，而且此後再也沒有回來？”
吳通沉思許久，開口道：“或許，他們不是不想回來，而是回不來了……”
李玉道：“你的意思是，他們遇到了外敵？”
縹緲仙宗已是上個紀元的超級霸主，不是天道宗這樣的僞霸主能比的，整個玄天大世界，他們已無敵手，除非是遇到了外敵。
這個猜測看似合理，但也有站不住腳的地方。
倘若有外敵入侵，那些法寶和符籙，尤其是這些仙器的頂級仿品，就更不應該被留下了，更何況，究竟是什麼外敵，能讓縹邈仙宗所有弟子集體出動，然後全都隕落，直接結束了一個紀元。
吳通搖了搖頭，說道：“不太可能，那個時候的縹緲仙宗，不僅有未曾飛昇的天人之境，縹緲仙宗的宗主，甚至達到了天人之上，就算是有什麼外敵，能滅掉縹緲仙宗，但爲什麼沒有動這裡的一切？”
連吳通都不知道的事情，李玉就更不知道了。
他打量着眼前的巨大雕像，能在當年的縹緲仙宗立像的，肯定是一位大人物，極有可能就是那位天人之上的宗主。
當今修仙界，連天人都沒有，更何況是天人之後的境界。
這一整個紀元，也沒有出現過這種強者。
李玉的目光，在這雕像上停留許久，這雕像的樣貌平平無奇，但卻頗具威嚴，僅僅是雕像，就有一種攝人心魂的氣勢。
對於這位兩個紀元之前的至強者，李玉不禁心生敬仰。
就在這時，一絲奇異的力量，從他的體內涌出，被吸入了這雕像之內。
李玉微微一愣。
這雕像竟然能吸收信仰？
雖然他的那一絲敬仰，極其的微弱，卻還是被李玉捕捉到了。
這是除了他自己之外，李玉第一次見到有東西能吸收信仰。
很顯然，在數萬年前，也有人利用信仰之力修行。
這時，吳通走到這雕像之前的一個石碑旁，李玉望了一眼，這石碑上之上，十分平整，是一座無字之碑。
既然是立碑，其上多半是要記載東西的。
但這座石碑上，卻一個字都沒有，吳通摸了摸石碑，又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說道：“這碑上曾經有字，但卻被人抹去了……”
李玉也上前看了看，果然發現，石碑這一面的觸感，和其他幾面有些許的不同。
整座石碑，也比秘境內其他的石碑薄了許多，似乎是被人平整的削去了一層。
李玉嘗試了一下，這石碑的材質，異常的堅硬，以他如今的實力，也不能在石碑上留下痕跡，這秘境內的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石碑上的原始字跡，應該是數萬年前就被人抹去了。
吳通有些懊惱，一邊圍着這石碑打量，一邊道：“我有種預感，這碑上的東西，肯定和縹緲仙宗的覆滅，甚至是上上一個紀元的結束有關，到底是誰將它毀掉了，像是故意不讓後人知道……”
……
李玉回到住處時，看到了等在這裡的虎威兄妹。
這處秘境位於南疆，免不了和妖族打交道。
在日月宗搬來這裡之前，妖族只能生啃各種靈草靈藥，藥草中靈力的利用率極低，使用的法寶，也是最低級的那種。
和虎威兄妹熟悉了之後，他們試探的提出，想要在日月宗煉製一些丹藥，打造一些法寶，李玉也沒有拒絕。
這次，虎威兄妹是來送金靈丹材料的。
妖族結丹之時，同樣要用到金靈丹，以前他們結丹，只能靠自己，比起人類，所用的時間更久，別看虎威兄妹看着年齡不大，其實都已經三百歲高齡了。
將材料交到李玉手裡之後，虎威從儲物空間取出一罈酒，說道：“這是猴族釀的靈酒，一年纔出不到十壇，李玉兄弟嚐嚐……”
李玉打開酒封，一道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
他本身不怎麼好酒，但偶爾喝一喝，還是能夠怡情的，李玉也就收下了。
靈兒在草地上肆意的奔跑，李玉招了招手，它就化作一道白影，飛撲進李玉懷裡。
李玉輕輕撫摸着它的腦袋，對虎威兄妹道：“其實，我有個不請之請……”
一開始他結交兩兄妹，其實就是爲了幫助靈兒化形。
隨着和他們日漸熟悉，李玉覺得時機也差不多了。
對於李玉的請求，虎威兄妹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妖族等級森嚴，只有皇族才能完整的化形，其他妖物，在化形之後，必須保留一部分的妖形，以示和皇族的區分。
原則上，這小白虎是不能完整化形的。
但誰讓它是李玉的靈寵。
李玉不僅僅是他們的救命恩人，還是妖族尊貴的朋友，幾乎所有的人類中，只有他不歧視妖族，還對妖族提供了很大的幫助，對於這一點小小的要求，他們又怎麼會不滿足。
半日之後，虎威兄妹離開了這裡。
他們還帶走了靈兒。
化形對於妖族來說，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在化形之前，還要做一些準備，據虎柔說，妖族完整的化形，短則數月，長則一年，等靈兒化形成功，她們會帶她過來。
對於虎威兄妹，李玉還是很信任的。
比起人類，妖族普遍更加單純。
接下來的時間，李玉繼續消化那些玉簡中的內容。
某一日，李玉走出大殿，一位日月宗弟子，將一封信箋送到他手中。
這處秘境較爲特殊，因爲空間衰微的原因，秘境內外，無法直接通信。
李玉撕開信箋，一道白光從中飛出，在他面前的虛空中，凝成一行字跡，從筆跡看，是出自師尊之手。
信上只有簡單的一行字。
“有事，攜可人速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