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遇快步走出去以後,那名被喚作蔣升的男子伸手接過了滿身是血的壯壯。 他一身儒雅的粗布麻衣,瞧着像是久隱山林的隱士一般,明明是三十多歲的人,可瞧着卻是滿身的仙風道骨。
“給本王治好,本王要他的身一道疤也不留。”秦晉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他一身紫衣站在牀前,紫色繡金的袖子因爲他背手的姿勢,很是華貴的貼在他的身後。他的眸底明顯的是壓抑不住的翻騰,而這一切的起因,全都因爲牀的那個孩子。
“是。”蔣升點了點頭,拿起被熱水浸過的帕子,先將壯壯身的傷口給擦了出來。
“爹……爹爹……娘……親……”
牀的小孩子雖然處於昏迷之,可小傢伙兒一直在囈語,一張小臉蒼白的很,說出口的話也是軟軟的,很讓人揪心。
“主子放心,這孩子身的傷口都是皮外傷,睡一會兒他醒了。”身邊的氣壓越來越低,那人手指握在一起的嘎巴響聲都能聽得見,蔣升一邊用藥,一邊轉頭朝秦晉道。
秦晉皺眉,嘆氣聲似乎都帶着幾分不舒坦。他一撩袍子,人壓迫感極強的坐在了牀邊,目光一直盯着牀很是不安的小傢伙兒。
“王爺不必擔心。”蔣升一直安慰秦晉,事實,這孩子的傷口在他眼裡也不是不能治的,秦晉原本不必要擔心。
“本王如何能不擔心?”秦晉扶額嘆了一口氣:“這是妤兒和本王唯一的孩子,我如何能不擔心……”
這句話他說的很是緩慢,慢的一點都不是他尋常凌厲風行的性格。蔣升擡了擡眼,繼而又低下頭去忙着照顧孩子。
“王妃的事情,主子也不要再自責了。身在皇家,主子所受的束縛要尋常人多許多。好在,小主子終究還是找回來了。”蔣升的語氣始終不緊不慢,讓人聽了也舒緩至極。
“蔣升,這話錯了。”秦晉驀地擡眼,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開口道:“這皇城的每個皇子都在受着大大小小的束縛,可說到底,還是要看各自的本事兒了,權力越大,束縛便越小。“說到這裡,秦晉冷嗤了一聲,眉目間透着些許嫌惡。
“主子此言差矣,權力膨脹到一定時候,便是天下爲己任了。“蔣升搖頭。
聽見蔣升這番話,秦晉的目光倏地,很銳利的朝蔣升看了過去。
蔣升背對着秦晉,正在忙活壯壯身的傷口。
“蔣大隱士什麼時候關心起這等俗事了?”秦晉抿嘴。
“並非關心,我只是知曉。至於隱士,我算不,我師弟那般人才是隱士。“蔣升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師弟還是沒有找到?”說起蔣升的這個師弟,秦晉倒是很感興趣。蔣升已然是一等一的神醫,聽說那位的醫術要在蔣升之,若是能將那人也爲自己所用,事情似乎簡單多了。
“我師弟不想來這塵世,那便沒有人能勉強得了他。“蔣升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