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強者齊聚

金髮,褐色眼珠,高大而英俊,略顯陳舊的銀質鎧甲,凱曼給巴士底獸人的印象非常好,尤其是白皙的皮膚和偶爾露出的侷促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清爽的大男孩。

回到巴士底,西塞羅將維德尼娜,芝諾先生,暗黑公爵,德魯伊和銳森等人介紹給他,隨即任命他爲騎兵團團長,將二百多名人類騎兵和成羣的戰馬‘克洛索塵霧’交給了他。西塞羅有理由相信,用不了多久凱曼和克洛索騎士就能將人類騎兵訓練成紀律嚴明,以騎士精神爲榮的勁旅。

歡迎的人羣散去,西塞羅和凱曼獨處時,凱曼帶着憂鬱的表情說:“我的一生中有兩個最重要的人,一個是雅克思主母,她讓我從一名盜賊變成了騎士,另外一個人就是你……呵呵,我現在就像一隻喪家之犬,而你卻收留了我。”

西塞羅笑着聳了聳肩膀“什麼時候騎士變成了種植葡萄的農夫?說起話來酸溜溜的。”

“無論是騎士還是農夫,失去家園的羞恥都會讓我徹夜難眠。”凱曼惘然地看着窗外,似乎又想起了被斯諾帝國軍隊侵佔的家鄉“我非常感謝你的厚待,不過我不會在巴士底舊居,遲早要返回克洛索……”

“我當然明白。”西塞羅看着桌子上的一封羊皮信說:“巴士底現在正是多事之秋,過段時間我盡力幫助你,現在你需要的就是休息,恢復你受傷的身體和靈魂。”

“噢,我,我真的非常感謝。”凱曼搓着巴掌,不知該用什麼語言表達自己的心情。

“好了,你就像一隻假惺惺的猴子。”西塞羅瞪了凱曼一眼“你就儘快把那些騎兵訓練成真正的騎士,那是你感謝我的最好方式。”

西塞羅拿起羊皮信,手指輕輕彈着印在上面的達拉斯王儲金印“自由屬於巴士底,同樣也屬於克洛索。”

羊皮信是達拉斯王儲阿倫根親筆所寫,就像所有一本正經的公文一樣,他又一次強調巴士底戰爭是愚蠢的錯誤,爲了及時避免戰爭的蔓延,他決定結束戰爭。他已經給西亞克帝國的陶德大公和納旗王國的大光明王歌煌分別傳信,共同約定一個時間,坐下來簽署停戰合約。

阿倫根王子一週前抵達了藍蠍騎士的軍營。

抵擋的當天,寂寞荒野一如往常地晴朗而乾燥,灰色的平原裡升騰着繚繞的熱浪,火辣辣的陽光似乎連石頭都要嗮裂了。

做爲藍蠍騎士團現任團長,李威斯率領着浩浩蕩蕩的儀仗隊和騎士迎出了幾十裡。

“我懷疑殿下明天才能到達,他的身體一直不好,不適應急行軍。”一名副團長眯着眼睛擡頭看着刺眼的陽光,不停擦着額頭上的汗。

另外一名騎兵大隊長手裡抓着拔掉塞子的皮水囊,不停咒罵着:“該死的遊騎兵,他們每隔十五分鐘就應該回來報信,我好像整個上午都沒看見他們的影子,咱們還是先回去好了,我真想喝一杯加了冰塊的山葡萄酒。”

端坐在馬背上的李威斯冷冰冰地環視着衆人“各位大人,你們是在懷疑遊騎兵還是在懷疑我,我已經重複兩次了,阿倫根王子的隊伍今天一定會走進我們的視線。”

“噢,當然。”副團長和同伴交換了眼睛,低聲嘀咕着“李威斯大人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

“也許是天氣原因吧。”騎兵大隊長朝副團長悄悄眨眼,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從阿倫根王子成爲王儲的那天開始,李威斯的大部分屬下不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常用這種調侃的方式搪塞,如果不是忌憚李威斯火爆的脾氣,擔心他找個理由鞭打自己,貴族出身的軍官們早就朝他吐口水了。

李威斯沒有再說話,他知道軍官們冷漠的態度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等到阿倫根剝奪他對藍蠍騎士團的指揮權之後,他絕對相信,這些軍官會在陰暗的角落裡狠狠地羣毆他一頓,也許還會一邊詛咒他的奴隸祖先一邊朝他身上撒尿。在貴族的意識裡,奴隸永遠都是奴隸,即便李威斯成爲了手握重權的將軍,他們最好的表現也只是與他貌合神離。

“來了,來了!”一名遊騎兵遠遠奔騰而來,戰馬身後拖着長長的煙塵,他揮舞着手裡的三角令旗大喊“阿倫根王子駕到!”

沒有五顏六色的儀仗旌旗,沒有響亮的長號開道,幾百名包裹在鎧甲裡的藍蠍騎士開道,一輛黑色的馬車在隊伍中央緩緩而行。

長途跋涉的藍蠍騎士們就像一隻只疲憊不堪的花臉貓,任由汗珠從落滿灰塵的臉頰滑下,在漫天塵土的寂寞荒野穿行,誰都得放棄對整潔的幻想。沉甸甸的馬車慢吞吞地走着,在路上留下了兩道清晰的車轍,雖然黑色,銀嵌的外表和普通的貴族馬車沒有什麼大的區別,不時在陽光下閃爍的魔法光粒,還是暴露了馬車的外壁加諸了多種防禦魔法。

整支隊伍只有跟隨在馬車旁,抗在天鵝劍士肩頭的金黃色王儲豎旗顯示出了王室不可抗拒的威嚴。

李威斯跳下戰馬,左膝跪地,頷首高喊“藍蠍騎士團團長李威斯恭迎王儲殿下!”

響亮的聲音在寂寞荒野上空飄蕩,不一會就被陣陣的微風吞沒,沒有得到一點的迴應。

馬車的車門被打開,阿倫根探出頭,朝貴族軍官們露出了和藹的微笑“你們好,年輕的勇士們,我帶來了王室對你們崇高的敬意。”

“讚美國王,讚美王儲殿下!”幾十名高級軍官紛紛下跪行禮。

阿倫根讓天鵝劍士將他從馬車放到地面後,表情冷漠的詩妃婭推着輪椅朝軍官們走去“快起來,應該我向你們行禮纔對,你們在爲王國流血,是王國不可替代的脊樑。”

李威斯就那樣靜靜地跪在地上,沒有阿倫根的准許,他連頭都不敢擡,只能用餘光看到輪椅和詩妃婭的裙角從面前閃過。

堂堂的藍蠍騎士團團長獨自跪在硬邦邦的地面無人問津,身後傳來阿倫根和軍官們爽朗的笑聲,那聲音像鋒利的匕首刺進了他的耳朵,他看着地面被陽光照得白晃晃的陽光,似乎看到了昏紅色的落日,那是屬於他的夕陽。

“殿下,你好像瘦了,王國每天總是有成千上萬的事情等着處理,您可不能因爲操勞過度累壞了身體。”副團長躬着身,一臉諛笑地跟在阿倫根身邊,如果加上一條毛絨絨,來回搖晃的尾巴那就完美了。

“是啊,殿下,爲了美麗的詩妃婭小姐您也要注意身體,我已經寫了百行長詩來讚美她的美貌。”騎兵大隊長唯恐落在別人後面,巧妙地討好詩妃婭。

李威斯半跪在上,被這羣阿諛奉承之徒氣得臉色慘白,他心裡冷冷哼了一聲“美麗的詩妃婭小姐?她的臉就像一個臭雞蛋上面沾滿了蒼蠅屎。”

阿倫根目光閃爍,完全不像穿越了寂寞荒野的旅人,他笑着說:“不,你們才應該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你們是王國的棟樑,不然我也不會跑這麼遠,將你們從戰火中拯救出來!”

“殿下,太感激你了,只有你還在惦記着我們。”副團長竟然流出了淚眼,滿臉傷心欲絕的表情,彷彿受了無數的委屈。

“殿下,聽說你要來,我們都失眠了。”旁邊的幾名軍官也跟着哭了起來。

這時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阿倫根殿下萬歲!”,接着震耳欲聾的歡呼隨即爆發,淚流滿面的軍官們又蹦又跳,彷彿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生兄弟。

“謝謝!”歡呼聲停下後阿倫根微微低頭,向軍官們行禮“能爲你們效勞是我最大的榮幸,在未來的日子裡,我會像對待親兄弟一樣照顧你們!”

“誓死效忠阿倫根殿下!”以假亂真的歡呼聲再次響起,不明真相的人恐怕會被這個場面感動,但是誰的心裡都很清楚,這些軍官前不久還在發誓爲肯布托王子流盡最後一滴血,咬牙切齒地要親手砍掉阿倫根的腦袋。

在衆人的簇擁下,詩妃婭推着阿倫根王子有說有笑地朝藍蠍騎士軍營走去,過了一會,阿倫根忽然冷冰着臉,扭頭對幾乎看不清背影的李威斯喊了一聲“起來吧李威斯大人,你不覺得現在表達忠心太晚了嗎?”

李威斯遲疑了一會才站起身,隨從過去幫他拍打膝蓋上的塵土時,驚訝地發現他似乎老了幾十歲,如同隨時都會死去的年邁老者。

當天晚上,藍蠍騎士軍營大擺宴席給阿倫根洗塵,席間阿倫根和軍官們滔滔不絕地相互讚揚,軍官們一次次地舉起左手宣誓,他們要振興阿倫根王室,要斬除阻擋在阿倫根面前的每顆絆腳石。

與熱鬧的酒宴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李威斯,他目光呆滯地看着酒席上的菜餚,始終沒有說一句話,當然,也沒有一個人和他說話,身邊空空如也。

酒足飯飽,聽夠了奉承之言後,阿倫根對軍官們說:“勇士們,你們回去休息吧,這段時間你們誰也不能有任何意外,否則我無法向達拉斯的子民交代。”

“一千次,一萬次地讚美你,我的殿下,噢,我想應該稱呼你偉大的王!”

“對,偉大的王!”

阿倫根面帶微笑,看着離他不遠的李威斯說:“李威斯大人,你留下,我們很久沒有聊天了。”

“遵命。”李威斯不敢擡頭看阿倫根,他口渴的厲害,卻一直沒有舉杯暢飲的勇氣。

“晚安,我偉大的王。”醉醺醺的軍官們陸續離席,不知是酒精的刺激還是有阿倫根撐腰,他們平添了不少勇氣,副團長不屑地看着李威斯“誰能告訴我,這個奴隸爲什麼還呆在這兒?他的脖子上應該套上枷鎖。”

“枷鎖還不夠,最好加上一條鐵鏈子!鐵鏈子一定要結實,我們都知道他是一條瘋狗!”

軍官們一邊走一邊咒罵,阿倫根也不加阻攔,李威斯緊咬牙關,脖子上的青筋迸起,敢怒卻不敢言。

軍官們拖沓的聲音越來越遠,後面的話也越來越惡毒“我覺得應該留下那個奴隸,我還缺一個倒馬桶的隨從。”

“算了吧,還是把他送給士兵們,在沒有女人的寂寞荒野,那幫傢伙都像惡狼一樣,他的屁股能派上用場。”

“哈哈……”

就像突如其來的暴雨又轉瞬消失,剛剛還熱火朝天的宴席就剩下了幾個人,天鵝劍士和詩妃婭坐在阿倫根的身邊,使勁低着頭的李威斯連大氣都不敢出。

“李威斯將軍。”阿倫根拿起酒杯輕輕搖晃着,黏稠的綠色酒液在杯子裡輕輕旋轉,彷彿在鬱鬱蔥蔥的森林上空颳起了一陣旋風。

“殿下!”李威斯忽然雙膝跪倒,跌跌撞撞地朝阿倫根爬了過去,結果被天鵝劍士擋在了阿倫根面前,他哽咽哀求“請饒恕我吧,你的洪恩將感天動地,李威斯發誓永遠效忠於你!”

“效忠於我?幾個月前你也是這樣發誓效忠肯布托吧?”阿倫根猛然舉起酒杯朝李威斯潑了過去,眼淚還在眼眶地打轉的李威斯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個冷戰,隨即變成了狼狽的落湯雞。

綠色的酒液沿着李威斯的下巴滴落,如同可憐的鼻涕。

“殿下,我……請你原諒我,你知道我是一個沒有依靠的奴隸,如果不聽從肯布托王子的命令……”李威斯說了一半,連自己都愣住了,出身奴隸是他最避諱的事情,因此從不與人談起,剛毅的個性更是不願意用這點博得別人的同情,大概受了軍官們的感染,他今天親口出了出來。

阿倫根冷笑着沒有說話,他剛剛成爲王儲,根基未穩,即便成爲國王他也不能治所有軍官的罪,他們是貴族,身後有根深蒂固的豪門,得罪了他們就是得罪了整個阿倫根貴族社會,李威斯的情況卻截然不同,他平時角驁不遜,很少交朋識友,而且在這樣的關頭,不是關係家族利益,沒有親情關聯,不會有人出來幫他。殺掉李威斯無疑是爲自己立威的好機會,同時也找到巴士底戰爭的替罪羊。

“殿下,你,你的腿怎麼了?”跪在地上的李威斯忽然看見阿倫根長袍下面空蕩蕩的,雙腿已經不翼而飛。

阿倫根心猛地顫了一下,藍蠍騎士團所有的軍官沒有一個人過問他的腿,他們都忙着討好拍馬,唯恐他降罪,可是李威斯卻敢直言,語氣裡還帶着一絲關切。

“你不是多次派人想殺我嗎?”冷若冰霜的阿倫根盯着李威斯,試圖從他眼睛裡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這就是他們的傑作。”

“不,不可能”李威斯幾乎喊了出來,阿倫根有天鵝劍士這樣的勇士護衛就算一整隊的藍蠍騎士發起攻擊,他也可以帶着阿倫根安然無恙地離開。

“難道我會撒謊嗎?”阿倫根咆哮着。

“殿下當然不會撒謊……”李威斯絕望地仰着頭,現在他認爲自己再也沒有了生還了希望,死在軍營還是在達拉斯城裡被砍頭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他緩緩起抽出了短劍,面無表情地看着阿倫根說:“殿下,那麼就用我的雙腿來補償你吧。”

銀光乍泄的瞬間,阿倫根朝天鵝劍士使了一個眼色,於是刺耳的金屬撞擊聲立即響起,天鵝劍士的細劍穩穩地架住了李威斯的短劍。

“我們走。”阿倫根對詩妃婭說,他頭也不回地說:“李威斯大人,別演戲了,你認爲一個奴隸的雙腿可以償還王子的雙腿嗎?”

阿倫根等人離開了宴席,偌大的軍帳裡只剩下了李威斯一個人,彷彿置身於冰窖的李威斯幾次舉起短劍,對準了自己的胸脯,最後還是放棄了,稀軟無力的胳膊緩緩落了下去,象徵着藍蠍騎士團至高指揮權的短劍鏘然而響。

西塞羅回到巴士底的三天,薩堤羅斯帶着一名穿着便裝的男人來到了獸人聚居的山谷。

西塞羅聽到幻影射手的稟告並沒有出去迎接,薩堤羅斯和他是老朋友了,自從他帶着兩千名騎兵來到巴士底旁紮營後,經常會到巴士底蹭酒喝,偶爾也打聽一些公開的秘密。最近西塞羅頻繁外出,先是去了一趟達拉斯城邦,隨後又馬不停蹄地趕赴多尼坦採礦場,所以他和薩堤羅斯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

沉重的皮靴在酒吧外響起,西塞羅朝窗外瞥了一眼,看見薩堤羅斯和幾名納旗武士圍繞在身穿便裝的男人身旁,薩堤羅斯表情卑恭,不時指着巴士底深處小聲嘀咕,好像在解釋什麼。霍肯大陸是崇尚武力的土地,尤其在戰爭還未正式結束的巴士底,幾乎每個人都穿着鎧甲,就連孩子也披着皮甲護身,而薩堤羅斯身旁的男人卻穿着金蠶絲長袍,儼然一副貴族老爺打扮。

西塞羅仔細打量着這個男人,看到他矮小的個子猛然想起了一個不願見到又不能不見的人。

兩名武士打開了酒吧的大門,薩堤羅斯首先闊步而入,他遠遠地就嚷了起來“西塞羅大人,我給你帶來了一位老朋友,你猜猜是誰?”

西塞羅眨了眨眼,故意皺眉說:“你這個固執的傢伙,我說過了蠻蠻還是個孩子,你一定是把你的兒子帶來了,不行,絕對不行!蠻蠻還不能成婚!”

“噢,至高神啊!”薩堤羅斯痛苦地拍着自己的腦袋,正在想如何避免尷尬,爽朗的笑聲蜂羣般從門外涌進。

“哈哈,親愛的弟弟,你一定想不到是我吧?”響亮的笑聲在酒吧裡久久迴盪,撞擊在陶瓷杯上嗡嗡做響。

西塞羅長大了嘴巴,故做驚訝地站起身“親愛的哥哥,真的是你!我每天都盼望着和你團聚!”說着他展開雙臂朝着來人就衝了過去,將他結結實實地抱在了懷裡,衝撞的聲音就像公牛的長角頂在了城牆上。

身材矮小的男人正是大光明王歌煌,他收到阿倫根的信件後,立即乘坐獅鷲來到了巴士底。

位於寂寞荒野深處的巴士底忽然煥發了活力,三大王國的主要首腦齊聚此地,這也從另外一個角度證明了西塞羅率領的野蠻軍團已經成爲了霍肯大陸不可忽視的一支力量。

“咳,咳咳。”歌煌掙扎着推開了西塞羅,野蠻人差點勒死他“咳咳,弟弟,你,你還好嗎?”

“非常好!見到你更是讓我容光煥發!”西塞路哈哈大笑,朝着薩堤羅斯的胸口猛砸了一拳“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就不怕我打斷你的肋骨?”

歌煌喘了一會氣終於平靜下來,他拉着西塞羅的手,笑着說:“是我沒讓他告訴你,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哪有什麼驚喜!”西塞羅仍然忿忿地看着薩堤羅斯“我還以爲他把兒子帶到了這裡。”

“哈哈……”酒吧僅有的幾個獸人鬨然大笑,讓歌煌多少感覺到有些不自在。

這時正是上午,大部分獸人都去訓練或者勞動,酒吧只有幾個部落首領在商議事情,還有兩三隻蝴蝶小妖和豬頭人侍者。

“讚美神,她們太美了!”歌煌可不想在蹩腳的笑話上糾纏,他岔開話題對蝴蝶小妖們“漂亮的姑娘們,見到你們非常榮幸。”

“榮幸的應該是她們。”西塞羅拉着歌煌坐到了木樁桌旁邊,揮手讓蝴蝶小妖上酒“哥哥,你怎麼來到巴士底了,這裡太危險了,乘坐獅鷲不見得是件好事,它們經常會被雲層裡的雷電擊中。”

歌煌笑着接過蝴蝶小妖遞給他的酒杯,笑着說:“我們有兄弟之盟啊!就算曆經千難萬險我也要來,巴士底的戰爭就要結束了,我應該和你痛飲一杯。”

“哈哈,乾杯!”西塞羅舉杯向歌煌致意“爲你的健康!”

“爲了巴士底!”歌煌和薩堤羅斯同時舉杯。

歌煌輕輕抿了一口,連忙點頭說:“好酒,這恐怕就是大名鼎鼎的史哥龍酒吧?弟弟,你現在越來越了不起了,就連釀造史哥龍酒的蝴蝶小妖都在爲你效勞,還有她的情人,強大的金龍寂滅。了不起,實在了不起!”

“他們和你一樣,都是我的客人。”西塞羅笑容有些僵硬。

“好了,別騙我了,薩堤羅斯都跟我說了,金龍寂滅,芝諾先生,最強大的武者和智者都被籠絡了!他們在哪裡,我要和他們喝一杯,芝諾先生可是我的老朋友了。”

“他們確實是我的客人,現在已經離開了。”西塞羅似乎無意地看了一眼佇立身旁的幻影射手,穿着褐色樹皮鎧甲的森子子勇士馬上會意離開,他要告訴芝諾先生和金龍千萬不能露面。

薩堤羅斯聽着兩個人說話,就像在自己家似的,一邊豪飲一邊吃着水果,能夠在歌煌面前如此隨意足以證明他在納旗王國和在歌煌心目中的地位,西塞羅現在多少有些後悔,當初如果多對薩堤羅斯隱瞞一些,歌煌現在也不會對他了如指掌,雖然和歌煌見面的機會寥寥無幾,西塞羅還是把他當成了自己最大的敵人,並不是因爲納旗王國是霍肯大陸最強大的王國,而是歌煌身上散發出的威脅,那是一種刀鋒般鋒利的王者氣息,急於統御一切的氣息。

“那太可惜了,我很想念芝諾先生。”歌煌放下酒杯,笑容也少了很多,芝諾先生多年爲他效力,現在卻成爲了西塞羅的智囊,他的心裡這會肯定像打翻了醋罈子一樣難受。

“我真羨慕你,竟然和芝諾先生相處了那麼多年,他到這裡住了幾天就離開了。”西塞羅說起謊來眼也不眨,其實用不了多久謊言就會被拆穿。

歌煌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維德尼娜女公爵呢?你不要說她也離開了巴士底,你要是敢欺負她,我可饒不了你!”

“她在,她當然在!”西塞羅拍了兩聲巴掌,對一隻蝴蝶小妖說:“去叫維德尼娜,就說偉大的大光明王歌煌來了。”他臉上不動聲色,可是心裡卻連連叫苦,他當初帶着維德尼娜離開納旗王國的時候明確答應了三個月後將維德尼娜送回去,現在三月之期早就過了。

“女主人生病了,她上次泰貝莎去梭羅蜜果林被雨淋了。”聰明的蝴蝶小妖早就看出西塞路不願意讓歌煌見任何人。

“女主人,不錯嘛!”歌煌朝西塞羅豎起大拇指“看來獸人們非常擁戴你,怪不得擊敗了達拉斯和西亞克的聯軍。”

“我只是運氣好而已。”西塞羅盤算着歌煌這次來到底是在打的什麼算盤。

歌煌似乎看穿了西塞羅想法,或者想盡快打消他的疑慮,於是說:“我這次來沒帶一兵一卒,一方面要親自鑑證你的偉大勝利,能夠和兩大王國簽訂停戰合約,西塞羅這個名字將載入史冊,另一方面就是想看看你,你是我的弟弟,想你了。”

歌煌說的情真意切,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是親生的同胞兄弟。

西塞羅站起身輕輕擁抱下了歌煌“戰爭結束後我會經常去看你。”

“我可不相信你這個騙子。”歌煌裝出不太高興的樣子“你上次就答應會去納旗看我,這麼長時間都過去了,難道非要我撇下子民來親自看望你嗎?還有,我現在缺少可以信任的人,我希望維德尼娜回去幫幫我,你可是答應過我的。”

歌煌終於說出了心裡的話,西塞羅心裡咯噔一下,他起身給歌煌添酒“誰不知道大光明王麾下英勇無數,維德尼娜一個女人不會做什麼,她是麪包鋪老闆的女兒。”

歌煌的用意非常明顯,他要控制西塞羅就要將維德尼娜抓在手心裡,那樣的話就不怕西塞羅搞什麼把戲。

“我缺少財務官,你可不要小瞧女人,她們是最細心的動物。”歌煌緊盯着西塞羅說:“三個月前你親口答應了我。”

西塞羅沉吟片刻忽然無奈地笑了“親愛的哥哥,其實我早就想讓維德尼娜回家探望了,可惜她最近懷孕了,乘坐獅鷲在天空飛翔實在太危險了。”

“懷孕了?”歌煌沒想到西塞羅竟然用這個辦法敷衍他,最後只能半真半假地拍着西塞羅肩膀大笑“壞小子,看來你在牀上同樣野蠻!”

歌煌在巴士底呆了整整一天,除了幾個無關緊要的獸人首領沒有見到任何人,臨走時他有些掃興,用別有深意的話做爲了告別詞“親愛的弟弟,你要記住,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要記住,我們之間有兄弟之盟,違背誓言的人將受到光明神的重罰!”

“放心吧,哥哥,我少不了麻煩你。”西塞羅嘴裡說着,心裡卻想着維德尼娜懷孕的事情,他們似乎很久沒讓牀板發出刺耳的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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