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別的,單憑鎮北王妃這一名頭出去,便讓人覬覦不已,要知道,這善親王妃可是諸位妃嬪都爭相邀請爲公主及笄的賓者。
ωwш •тt kдn •C O
在衆人眼中,她給蘇錦卿行當正賓可以說是有些浪費了,鎮北王妃是有名的賢良淑德,位居正一品夫人,也是是大齊難得的德才兼備的夫人,能夠請到鎮北王妃來給她加笄,蘇錦卿倒是沒有覺得不滿,不過想到龍阡離,蘇錦卿心裡忽然偷笑一下。
就連太子和幾位皇子都來觀禮,可見蘇相府是何等的風光。
太子即便是不滿蘇錦卿,也沒有在她及笄禮的時候鬧事,蘇錦卿今天看到北辰修的時候,才忽然想到她似乎忘了一件事……那天被龍阡離一催,再加上碰上了北辰墨,她竟然把那個計劃給忘了……雲無歌那個混蛋也不提醒她。
其實這事真的不怪雲無歌,因爲他那日在楚館的表演,成了帝都炙手可熱的花魁。
自然,楚館也逐漸出現在世人眼中。
正在梳妝的蘇錦卿看着銅鏡中花容月貌的即將張開的眉眼,脣角忍不住抿起淺淺的弧度,聽着身後丫鬟婆子的誇獎,眸中染上了幾分沉斂,這些人都是蘇相派來的,若是四星實在是忙不過來。
“小姐,時辰到了。”
“嗯。”應了一聲,斂下了眸中的情緒,等她及笄禮過來再說太子,反正都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但是蘇錦卿沒想到,當一羣螞蚱連在一條繩子上的時候,就成了一股子巨大的力量。
吉時一到,蘇錦卿娉娉婷婷的站了起來,一身素色的裙裝,襯得整個人如同從畫中走出來的仙人一樣,本有仙人之姿,奈何一直隱藏,直到如今,帝都之人還沒有覺得蘇家大小姐有驚人之色,百姓的忘性很大,當蘇錦卿被退婚之後,他們都忘了當初在爭霸賽上蘇錦卿獨攬魁首之事。
一出門,來到蘇府正院的祠堂外,衆人早就已經坐好準備觀禮,其他人該如何如何,接收到衆人的眼神之後,蘇錦卿心中冷嗤一聲,並未說話。
站在院中的樹下,蘇錦卿笑容淡淡,初冬難得的暖陽天,不出來曬曬實在是浪費,見到這麼多討厭的人,心情再怎麼遮擋都遮擋不住。
心中幽幽一嘆,她想要見得人何時才能出現。
蘇氏宗祠外面此時已經圍了很多觀禮之人,隨便一看,便是非富既貴的帝都貴人,可見這蘇家大小姐及笄是多少人眼睜睜的看着的,及笄之後就要議親了,蘇府如今可是塊肥肉,多少人想要攀上。
即便是蘇錦卿已經被太子退婚,可是如今的蘇錦卿今非昔比,尤其是還有蘇相這個支撐,如今蘇家除了這個大小姐,其他的幾位小姐都不成氣候,想要與蘇家接親,就得靠上這蘇大小姐。
就當蘇南天站在高臺之上宣佈及笄開始的時候,忽然外面傳來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皇上駕到,離王殿下駕到,貴妃娘娘駕到,四皇子駕到,六皇子駕到。”
衆人齊齊的看向正門,果然,一羣尊貴華容的人陸續進入,爲首的自然是剛剛回來的皇帝,蘇錦卿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便收回視線,沒有對誰側目,低垂着眉眼,一身華服,就那麼站着,便讓人移不開眼。
譬如北辰墨,譬如北辰烈,又譬如龍阡離。
蘇貴婦在一旁扶着老皇帝,相攜而來,龍阡離站在他半步之後,其他人亦是在他的半步之後。
見他朝思暮想的人兒眼神竟然就這麼從自己身上劃過,即便是知道她的意思,龍阡離依舊是心情沉鬱,他要的光明正大,很快就會來到。
想到這裡,龍阡離收回眼神,不着痕跡,鳳眸依舊深邃如海,讓人看不懂他究竟看向的是誰。
衆人紛紛行禮,“陛下萬歲!”
蘇相向前行禮道,“老臣有失遠迎,陛下恕罪。”
老皇帝率先開口,“不怪愛卿,既然是蘇丫頭的及笄禮,朕又豈有不來之禮,當然蘇貴妃作爲蘇丫頭的親姑姑,自然是親眼看着她及笄。”
蘇貴妃跟着含笑點頭,“是啊,哥哥,趕快開始吧,別誤了時間。”
本來就要開始的,現在被這幾人一延遲,倒是到了正好的吉時,蘇錦卿看都看她們一眼,便在侍女的攙扶下面朝東跪的端正。
即便是跪着,也是身姿挺直,纖弱的後背明明瘦弱,但是偏生就像是能夠撐起這萬里天下一眼,讓人不知不覺的將視線放在她的身上。
一身純白色的華衣,更襯得她面如月華,眉如遠黛,漆黑的髮絲只是簡單的挽着,便叫人驚豔不已。
等到蘇相說完祝福之語,鎮北王妃便帶着一個手捧髮簪的嬤嬤優雅走到蘇錦卿的身後,緩緩地跪下,爲她行及笄中的第一笄。
蘇貴妃亦是緊跟其後,爲她行第二笄,本來蘇相是知道這個妹妹要來的,但是沒想到皇帝也跟着來,這第二笄,作爲沒有母親的蘇錦卿來說,蘇貴妃這個姑姑該當得。
最後一笄本該由王氏來的,但是蘇錦卿厭惡王氏,所以蘇相只能忍着與這個女兒再次鬧翻的下場,還是讓王氏行了這第三笄。
可惜,沒等王氏走過來,忽然北辰墨朗聲喊道,“慢着,這第三笄本皇子來!”
“墨兒。”老皇帝渾濁的眸子一眯,低聲呵斥,沒想到北辰墨從來不把老皇帝的話看在眼中,脣角揚起清雋的笑容,“作爲小錦兒唯一的知己,這第三笄由本皇子來有何不可。”
而後,冷嗤一聲嫌惡的看着那個已經走出來的婦人,“若是本皇子沒記錯的話,蘇相這生母似乎並沒有得到老相爺的承認吧,也就是說,不過是個外室罷了,怎麼配給蘇府嫡出大小姐行及笄禮。”
不愧是北辰墨,什麼都敢說,蘇錦卿當然知道北辰墨這話完全是因爲她,也知道他是爲了自己好,既然是給自己出氣,那她就好好的當個安靜的美女子好了。
而且她想龍阡離
定然不會任由北辰墨給自己行這笄禮的。
“你你你……”王氏被氣得不清,偏生也不認識北辰墨,但是她卻也知道這些都是大人物,只能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捂住心口。
蘇相看到老夫人如此模樣,也覺得丟人,“來人,老夫人身子不好,請老夫人回房間。”
看着王氏離開之後,皇帝忽然笑言,“朕覺得小六說的不錯,既然他們關係好,幫蘇丫頭加個笄也可以。”
“這,這於理不合吧。”蘇相眉頭緊蹙,雖然跟這個女兒的關係不太好,但是他也想着如何補救,這個及笄禮之於她而言是一輩子的大事,怎麼能如此兒戲。
不知何時,北辰墨已經從衣袖中掏出一支玉蘭簪,旁若無人的走到蘇錦卿身後,還差一步的時候,忽然一道如同梵音澈澈的聲音低幽的傳來,“最後一笄,不如本王來。”
未等他人開口,北辰墨轉身嗤笑,“你憑什麼?”
他就不信龍阡離敢將蘇錦卿與他的關係說出去,若是他敢當着衆人的面承認的話,那他還真是敬他是條漢子!
可惜,龍阡離從來都不是意氣用事的人,悠悠然站起身,從衣袖中拿出一封已經泛黃的信封,親手遞給了蘇相,溫聲開口,“這是老蘇相臨終前派人給本王的遺書,請本王定然要照顧好他唯一的嫡孫女,這些年,本王重病多年,自顧不暇,辜負了老蘇相的委託,如今既然本王身子大好自然是要依照老蘇相的意思行事。”
蘇相接過龍阡離給他的那封信,手有些顫抖的打開,當年老蘇相走的太突然,竟然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給她,此時竟然見到他的遺信,竟然不敢打開。
看着裡面的字跡,蘇相一眼辨認出是老相爺的字跡,他的寫字習慣唯有自己才知道,等到看完之後,蘇相閉了閉眼睛,向前一步,恭敬的對着皇帝行禮道,“陛下,既然是父親的意思,那最後一笄便由離王殿下爲小女行。”
當年老蘇相的地位,堪比如今的龍阡離,老皇帝接過蘇相遞過來的信件,瞄了一眼,沉聲開口,“既如此,小六你就回來,讓離王去。”
即便是再不甘不願,北辰墨還是眼神冷冷的看向龍阡離,與他擦肩而過時,低聲道,“別得意。”
“不是你的莫強求。”龍阡離嗓音沉靜,低低的卻讓北辰墨聽得清晰。
北辰墨的神色更加不好了,不過在他離開的時候,直接把自己手中的玉蘭簪塞到蘇錦卿的手裡,也不說話。
手裡緊緊地扣着北辰墨給自己的髮簪,蘇錦卿眸色依舊清淡飄渺,直到感覺到身後站了人,才微啓脣瓣,“有勞離王。”
“錦卿小姐客氣。”龍阡離輕笑一聲,順勢將手中那隻早就準備好的上好的羊脂白玉所製成的玉簪,樸素無比,但是卻是蘇錦卿喜歡的風格,站在蘇錦卿身前的鎮北王妃看到龍阡離手中的玉簪,神色微微一變,眼底劃過一抹不可思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