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被她的聲音提醒，回過神來，
“沒什麼，多謝盛小姐關心。”
陵寒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你跟葉秘書關係很好？”
盛安然微微一愣，打量着陵寒的臉色，試圖找出一絲提醒她說話分寸的情緒，卻失敗了，只得模棱兩可道，
“只是平時見到的次數多，畢竟是你的得力助手，打個招呼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嘛。”
陵寒的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譏誚，
“一個秘書而已，要多少有多少，費這個心思幹什麼？”
盛安然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還沒來得及多想，就看到季筱月抱着一沓文件低頭匆匆走來的樣子，想起公司流言，她的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
“倒也是，對了，寒，你還有工作，我就不打擾你了。”
她把手從陵寒的臂彎中抽出，笑的十分乖巧懂事。
陵寒微微頷首，沒有多問，徑直進了辦公室。
季筱月抱着文件，聽見聲音剛擡起頭，便看見這個她素來討厭的盛安然戴上墨鏡朝着自己走來，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實在是令人作嘔。
“季秘書，早啊。”盛安然毫不掩飾自己笑容中的虛假。
季筱月打了個寒顫，冷聲道，
“大清早，一股狐狸味兒。”
盛安然臉色一沉，更加篤定這個季筱月跟陵寒有一腿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季秘書，說話要注意分寸，你以爲你們陵總，是會喜歡你這種張揚跋扈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的嗎？”
季筱月順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平坦的胸口，頓時火冒三丈，
“你倒是長齊了，一身狐狸毛！”
聞言，盛安然眼皮輕輕掀起，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真不知道你這幅野蠻樣子，寒是怎麼看上你的！”
“你說誰野蠻呢？”
季筱月瞪大眼睛咬着牙看着她，一副要幹架的樣子，
“說的，就是你……”
她從季筱月身邊走過，扶墨鏡的時候，故意擡起胳膊肘狠狠撞了她胸口一下，在季筱月的驚呼中，直接將她手裡剛複印好的文件天女散花一般，撒了一地。
“你……你給我站住……”
“小月……”葉歡顏從秘書辦出來，急急忙忙地拽住了要殺人一樣的季筱月，“你幹什麼呢？”
“那個臭狐狸精，竟然敢故意撞我！”
葉歡顏拽着季筱月的功夫，那互利搖擺的翹臀已經消失在二人視野中，得意得很。
“好了，東西掉了撿起來就行，我幫你撿。”
“不對，葉歡顏！”
季筱月見她這副慣常息事寧人的樣子就來氣，看着葉歡顏蹲在地上撿東西的樣子，忽然想到剛剛的場景，
質疑道，
“你是不是沒脾氣啊，剛剛這女人怎麼跟陵寒一塊兒來的？你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葉歡顏撿東西的手勢微微一頓，她把已經撿起來的紙張疊好交給季筱月，“你自己撿吧，我還有事情要去跟陵總說。”
“喂……”季筱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眼神關切，“要是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別硬撐着。”
葉歡顏背對着她，眼眶有些泛紅，低聲嗯了一聲，然後頭也不回地進了總裁辦。
陵寒剛到辦公室就接到喬木的電話。
“愉心傳媒這邊的整改方案已經發放下去了，各個部門聽說優先從部門內部提拔高層管理，積極性很高，最初的牴觸情緒也沒有了。”
“嗯，肯定還會有一部分人蠢蠢欲動，多注意。”
“明白，”
電話那頭，喬木猶豫了一會兒，詢問道，
“陵總，昨晚滬嵐線山體滑坡，塌了好幾處地方，聽說有不少夜行的車輛出事，葉秘書……沒事吧？”
提起這事，陵寒想起早上在小區門口看到4S店拖車過來拖走那輛車牌號十分熟悉的車輛時的事情，他的臉色沉了幾分，
語氣森冷，
“她沒事，但是你的車今早送到4S店修理了。”
“啊？”電話那頭驚呼了一聲，“怎麼會？”
“修車的款項我會通知財務從你工資了扣。”
“陵總，這……”
“車是你自己借出去的，後果要自己承擔。”
喬木還想說點什麼，而陵寒已經極不耐煩的掛斷了電話。
一個正常開車都能撞上護欄的人，昨天晚上大暴雨居然敢自己開車從滬上到嵐江？
辦公室響起一陣敲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
“陵總，”
“進來。”
陵寒淡淡的應了一聲，翻開了手中的文件夾，
“今天早上，李助理已經把喬助理的後續業務轉交到我手上了，權衡之後，我覺得先完成跟綺麗傳媒的續約事宜比較重要。”
葉歡顏深吸了一口氣，“所以最近我有點忙，公司藝人職工集體出遊的計劃，還是交給策劃部去做吧，我……應該沒有這個時間。”
“哦？”陵寒擡起頭，目光如炬，“你沒有這個時間？”
葉歡顏被他看着不舒服，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嗯，續約的事情，還有幾個公司藝人的合約也到期了，需要談續約……”
“那就把這些事情全都歸到出遊計劃裡去。”
葉歡顏猛地擡起頭，怔怔的看着陵寒。
“你的意思是……給他們發邀請函？可是……”
公司歷年是有邀請合作方一起參加出遊計劃的傳統的，只是這些人平時都很忙，收到邀請函的時候大多數都是讓秘書打個電話回來感謝一下，然後各忙各的，真的參加的，少之又少。
“不用跟我談什麼可是，我說過這次所有藝人還有職工必須參加，所以這些客戶還有續約的藝人，你也必須都請到位，到時候你再工作，也是一樣，事倍功半。”
事倍功半？
葉歡顏臉色一僵，這分明就是爲難她。
“如果你做不來這些事，我大可交給別人去做，我看季秘書最近就很閒。”
“還是我來吧。”
葉歡顏咬了咬牙，迅速應承下來。
“我的意思是，季秘書輔助你完成這份工作。”
陵寒輕蔑的瞥了她一眼，
“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的話，年會前，你們倆就都不用來上班了。”
“我們……會完成的。”
從總裁辦出來，葉歡顏的臉色一直緊繃着，陵寒明知道季筱月家境不好，儘管每個月那麼高的工資，大半都寄回家了，所以才住在治安那麼不好的一個老式小區，偏偏性格大大咧咧的，平時花錢也沒個數，給家裡寄了錢以後剩下的全花光，要是沒了這份工作，還不得喝西北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