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被這些乾巴巴的眼珠子瞪得心中一緊。
隨後就見這些頭顱開始大喊：
“惡魔，是地獄中的惡魔！”
“這裡真的是地獄！？我墜入地獄了！？”
“真的有地獄存在？我的身體，我的身體在哪裡？”
“上帝啊……不，撒旦啊！尊貴的地獄使者，請問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這是夢，這只是一場噩夢！”
“我應該上天堂的，我不應該下地獄！”
箱子裡的頭顱瘋狂嘶喊，雖然說得都是不同的語言，李凡卻都聽懂了他們的意思。
鎮獄之中的交流，更多的是一種意識的傳遞。
深吸一口氣，他沒有理會這個皮箱中的那些人頭，而是將所有皮箱全部打開。
果然。
所有的頭顱，都已經醒來。
一百多個頭顱，躺在大大小小的皮箱裡，除了那些嘴巴和眼睛都被縫上的，此時全都睜開了眼睛，擁有了自己的意識！
這應該是鎮獄的一個特性，能夠讓這些保持了精神力的頭顱再次復甦！
李凡看着眼前的一切，摸了摸下巴。
有點意思。
這可都是寶貝啊……
能被收藏家獵頭的，基本都是黑暗世界地下世界位高權重或者戰力強悍的傢伙。
他們知道的秘密可不少。
雖然現在用不上，但聽起來解悶也是不錯的。
就是有點吵。
“噓……”
在帶着恐怖小丑笑容的嘴脣前豎起一根手指，李凡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經過了最初的震驚和瘋狂之後，這些頭顱也已經迅速接受了現實，畢竟生前都是狠角色，此時立刻聽從眼前這個“魔鬼”的命令，紛紛閉上了嘴。
李凡將一個個皮箱拖到書架旁，將他們一個個從皮箱裡拿出來，挨個兒擺在書架上。
好在這間書房裡的書架夠大，雖然足足有一百多個頭顱，卻仍然能擺的開。
等到把所有頭顱都擺好，李凡坐在書桌後看着這些頭顱，默不作聲。
現在他已經完全不怕了。
心理建設已經做好了。
對他來說，死人的腦袋可能更可怕一些，現在既然這些頭顱再次獲得了意識，而且完全沒有絲毫其他的能力，那他就獲得了徹底的主動權。
這裡是他的主場。
被眼前這個令人不寒而慄的蒼白鬼魅盯着看了片刻，終於有一顆留着八字鬍的頭顱忍不住了，說道：
“這位……大人，我是……生命科學基金會的卡爾森，請問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是地獄嗎？您是惡……不，墮落天使嗎？”
李凡依舊沒有吭聲，而是繼續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些頭顱，巨大的倒三角眼睛裡沒有絲毫感情。
反而是卡爾森旁邊的一個胖子頭顱說道：
“卡爾森？是那個生命魔術師卡爾森嗎？你竟然也死了！？我是旬山隱修會的亞歷山大·巴斯爾，我們還一起吃過飯呢！”
卡爾森努力想要轉過頭來，卻發現自己沒有脖子，只能盡力將眼珠往旁邊轉動，說道：
“巴斯爾先生？你不是被收藏家給殺了嗎？我還參加了你的葬禮！”
巴斯爾連忙說道：
“謝謝，謝謝，可惜現在無法和你握手，不知道我老婆艾麗傷不傷心？唉，我可憐的艾麗……”
卡爾森遲疑了一下說道：
“這個……請您放心，在葬禮上我看有一個帥氣的年輕人陪伴着您的妻子，據說是艾麗的健身教練……可惜參加完你的葬禮沒多久，我就被收藏家盯上了，就因爲兩公噸的毒品！上帝啊，我保證，只是區區兩公噸！當然，這只是他殺我的藉口，真正的原因是生命科學基金會和清潔協會的利益衝突。”
巴斯爾的面色變得慘綠，正準備再說什麼，就聽旁邊又是一個頭顱說道：
“好巧，我也是被收藏家殺死的，我是器官獵手埃蒙。”
話音剛落，旁邊的其他頭顱立刻彷彿發現了新大陸，開始紛紛嚷嚷起來：
“我也是被收藏家所殺！”
“鄙人山田和也，死於收藏家之手！”
“我死前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收藏家出現在我面前。”
“不錯，當時我聽到了他的腳步聲！”
“該死的收藏家，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這裡真的是地獄嗎？”
“……”
頭顱們相互交談之中，猛然發現了他們的一個共同點，就是全都死於收藏家之手。
雖然有一些死前根本沒有看到敵人，但周圍很多人從他所描述的情況，都推斷出出手的就是收藏家。
眼看這些頭顱之間聊得差不多了，相互之間的情緒也已經感染到了頂點，李凡這纔開口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不錯，你們已經墜入了地獄。”
此言一出，很多頭顱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眼神。
有些惶恐，有些難以置信，有些如釋重負。
“這裡是地獄的第九層，橫死地獄，被同一個人所殺的罪人，將落入同一所囚牢，你們也彙集於此。至於我，就是看守你們的惡魔。”
李凡的聲音嘶啞，外形鬼魅，在加上現在所處的場景，一切如夢似幻。
哪怕這些頭顱生前都是大佬，此時也由不得他們不信。
眼前的一切，完完全全就是傳說中地獄的樣子。
而這個鬼魅，簡直就是最大程度利用了恐怖谷效應所生成的惡魔。
一衆頭顱又是一陣喧譁，有些熟識的頭顱甚至開始迅速交流。
只是這一次，僅僅是幾分鐘時間，他們就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徹底安靜下來，就連李凡都有些刮目相看。
他們甚至推舉出了郇山隱修會的亞歷山大·巴斯爾作爲代表，向李凡詢問道：
“尊敬的……惡魔先生，請問我們能否離開地獄？需要什麼條件？離開的話，是轉生，還是能進入天堂？”
“離開？”李凡嘴角一揚，說道：“當然可以，不過那就需要你們爲自己贖罪了，至於贖罪的方法嘛……我還沒有想好。”
聽到眼前的惡魔說他們可以離開，這些頭顱立刻變得興奮起來，眼神中也誕生了名爲希望的東西。
紛紛說道：
“我……我知道我罪大惡極，但我想贖罪！”
“請讓我贖罪！讓我幹什麼我都願意！”
“我一定會好好贖罪，戴罪立功！”
“哼，贖罪？我沒有罪！我所做的，就是真理！不就是地獄嗎？這裡正是我的歸宿！”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冒出來，一衆頭顱爲之側目。
李凡面無表情走過去，找到說話的那顆頭顱。
那是黑龍會山本鬆的腦袋。
真有腦子壞了的。
將這顆乾癟的腦袋隨手拎起，丟進一個皮箱，隨後嚴絲合縫的蓋好，走到門口，隨手扔進了外面的黑暗之中。
李凡隨後問道：
“還有不滿意的嗎？”
一衆頭顱立刻轉動眼珠表示搖頭。
在黑暗的地獄之中被丟進皮箱裡關禁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名副其實的活埋，簡直是想想那種場景就令人不寒而慄。
“很好。”李凡點點頭，隨手拎起一個被封住眼睛和嘴巴的頭顱，吹熄蠟燭，走出書房，關上了門。
一路在鎮獄之中走過一個個牢房，很快就到了八首的牢房附近。
李凡在那頭顱的耳邊說道：
“你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將裡面的人說的話全都記下來，過幾天我會帶你回去，如果讓我滿意，我可以讓你的眼睛和嘴巴獲得自由。”
說着，將這顆頭顱放在了八首的牢房門外。
李凡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個應該叫人肉竊聽器了，也算是廢物利用，進一步掌握八首的情況。
將鎮獄之中安排的井井有條之後，李凡這纔打開一扇門，回到了現實之中。
看看空空蕩蕩的臥室，那些大箱子已經不見蹤影，李凡不由長舒一口氣，躺在牀上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才起牀，吃了午飯看個電影，已經到了兩點鐘，正準備繼續睡個午覺，卻接到了吳謙的電話。
“凡，今天這假可不能再休了哈，這次的表現實在是太突出，你的一等功申請已經通過了，趙局親自批的，總局都知道你的大名了我跟你說，趕緊到局裡來一趟！”
“另外，因爲昨天的事兒，局領導認爲各部門都應該進行異常調查類的實戰演練，從各部門抽調年輕精銳成立了一個守夜人特別調查組，臨時機構，專門調查守夜人！我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了。”
“我跟你說，這可是個露臉的機會，可得好好表現哈，將來提幹的時候都是重點參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