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霍臣亦注視着遲天佑，臉的表情有些凝重。
他默了半晌後，開口道：“你想好了？”
遲天佑臉掛着玩世不恭地笑，語調帶着幾分輕鬆的調侃：“你這種一直處於光明的人，永遠也不知道黑暗有多可怕。既然能有重返光明的機會，我爲何不去努力嘗試一下？”
自從認識聖菲羽，遲天佑便想要擁有光明。
那是他，唯一能夠看到她的方法。
雖然他已經習慣黑暗，但是沉浸在黑暗裡，他看不到她的模樣。
只是聽到她俏皮可愛的聲音，很顯然已經不能夠滿足他。
所以，他做出了一個大單的決定。
霍臣亦盯着遲天佑的臉看了很久，好半天，才動了動脣：“什麼時候手術？”
“已經找到合適的眼角膜，手術安排在半個月之後。”
遲天佑將手邊一疊件推過去，放到霍臣亦面前。
“這裡的資料你留着，以後會用得着。還有一些機密的件，我已經保存好。”
霍臣亦目光落在件，靜靜地看着。
腦力裡卻想起多年前，醫生對遲天佑的診斷。
更換眼角膜的手術風險很大，失敗的後果不止是功虧一簣，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遲天佑爲何沒有做手術的原因。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爲何突然改變主意，想要去做這個風險極大的手術？
霍臣亦在接到遲天佑的電話時，心裡一直存在着這個疑惑。
可正當他見到遲天佑以後，看到他臉認真且篤定的表情。
他的那些疑問終究還是沒有問出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哪怕是朋友也沒有權利干涉。
他所能夠做的，是在背後默默地支持他。
霍臣亦伸手拿過那疊件，語調恢復到以往的平穩。
他說：“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會處理好這邊的事！”
霍臣亦的這句話相當於一個承諾，讓遲天佑心裡踏實很多。
這一刻，他的笑容也輕鬆很多：“我相信你！”
-
遲天佑從房出來的時候，霍臣亦和夏之星已經離開了。
他問過傭人，才知道聖菲羽在廚房做蛋糕。
遲天佑沒有去打擾她，走到大廳的沙發處靜靜地坐着。
坐下以後，他腦子裡浮現出那天在大屏幕聽到的聖菲羽的聲音。
“bee，我不會愛任何男人！我很清楚的知道，他只是我繁衍後代的工具而已。一旦我懷了孩子，等待他的也只有死亡。”
懷孩子以後，他會死亡。
如同蜂巢內的雄峰，它們唯一的作用是爲了能夠讓雌蜂孕育子嗣。
不過，繁衍下一代的後果是，它們也會死去。
難道，在聖菲羽眼裡，他是蜂巢的一隻雄峰？！
遲天佑勾起脣角，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
他伸手那住胸口的位置，這個地方，瀰漫着一股濃郁而強烈的悲傷。
沒有憤怒、沒有失望，只有悲傷！
一直以來，他都堅定的認爲，自己不會愛任何人。
沒想到，卻在不經意間，被那個小妖精給撩了心魄。
明知道聖菲羽帶着目的，明知道她只是爲了利用他。
可莫名的，他卻不忍心責怪她。
似乎，只要她肯待在他身邊，哪怕是出於某種目的，他也毫不在意。
呵——看來自己還真是走火入魔了。
遲天佑按住胸口，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