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看着，心疼的眼眶都泛紅了，默默的轉開了視線。
於斯力撤掉貓貓身上的呼吸機和其他設備，小傢伙身體停止了最後一次起伏，靜靜的側臥在手術檯上，軟軟的毛髮都失去了以往的亮澤，變得黯淡無光。
“人死都不能復生，更何況是這麼一隻小狐狸。”於斯力嘆氣，看向不說話的聶祀，道：“埋了吧。”
聶祀還是不說話，冷着臉，身上氣息冷到能凍成冰渣子，沒有人敢揣測他現在心中在想什麼。
唐棠和於斯力對視一眼，相繼出去了。
聶祀在一邊坐了下來，手撐着手術檯的邊沿，沒有動，視線落在手術檯上已經沒有了生命特徵的小狐狸身上。
這一夜沒有任何的月光，外面一片漆黑，而屋內，蒼白的手術燈光打在小傢伙的身上，更顯蒼白無力。
聶祀想到了初遇它的那個晚上，它出現的很蹊蹺，那麼小的一團，突然就攀在了他的腿上，髒兮兮的，幾乎看不見原本毛髮的顏色。
只有一雙黑漆漆的狐狸眼睛特別顯眼，而現在它有着很好看的粉色毛髮，軟趴趴的服帖在身上，小身子胖嘟嘟粉嫩嫩的，完全了沒有了之前的狼狽。
它嬌氣，幾乎從帶回來那刻他就知道了，無時不刻不想着他給它順毛。
它也很膽小，明明怕他怕的要死，卻總在他轉身後就撲到他身上撒嬌。
它還會聽人話，很聰明，聰明到有些詭異，卻讓人捨不得傷害，即使是他。
它也很暖心，會親近他，舔他，雖然只是一隻小寵物，可是卻是目前爲止，世界上和他最爲親近的一隻狐狸，即使是和人，他也不曾同吃同住過，更何況還睡在一張牀上……
……
很多很多的場景，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在眼前閃過，最後停留在它昏迷前的痛呼聲中，它說它疼，很疼……
聶祀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後悔過，也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悔不當初！
可是，現在，他想如果在它被人捏着尾巴倒掛起時，他就去解救它，或許現在它正在他懷裡翻着肚皮撒嬌吧？
可惜，這個世界永遠沒有如果……
聶祀閉上眼睛，斂下面上所有的情緒，再睜眼時，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他還是以前的聶祀，還是那個清冷到誰也猜不透的聶祀。
只是一隻寵物而已，還不到他爲它傷心欲絕的地步。
他站起身來，走到門口轉動門把將門打開，門外李鬱悒正伸着手將門打開，兩人冷不丁的四目相對，有些冰冷的流光在雙方眼中閃過。
李鬱悒動了動脣，想要說些什麼，聶祀卻不給他機會，錯開他走出了手術室。
李鬱悒側身看進去，看到那團沒有了氣息的小身影，心不由的一沉。
唐棠看到他出來，立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聶祀看着他道：“買塊墓地，葬了它。”
“好。”唐棠點點頭，這樣小傢伙也算有個安身之所了。
唐棠和於斯力將貓貓安頓好，出門時，外面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一副隨時要下暴風雨的樣子，唐棠感嘆道：“難不成老天也要爲這小傢伙落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