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就在趙恆聽到鐵木金是老普私生子微微愣然，手指也下意識鬆開扳機時，一直把左手放在口袋的鐵木金猛然擡起，一個黑色物體向趙恆和宗立後砸了過來，夜空中還傳來一記尖銳的拉環聲音。
被槍彈摧毀整整兩天經歷不少惡戰的趙恆和宗立後，根本不需要耗費精力去辨認黑色物體，只聽那一記銳響就知道是手雷，趙恆和宗立後臉色鉅變，沒有多餘念頭就各自向遠處大樹撲了過去。
“轟！”
在兩人身體剛剛觸碰到雪地滑向樹後時，落地手雷就震耳欲聾的發生爆炸，一團火焰和濃煙騰昇的時候，無數尖銳碎片像是下雨一樣傾瀉，樹木和雪地嘩啦作響，多出數十個觸目驚心的小孔。
趙恆和宗立後來不及躲入樹幹的背部也濺射出幾抹血跡，連續不斷的疼痛讓兩人齜牙咧嘴，清楚自己又多了不少小傷口，只是他們沒有時間在意傷勢，右手一閃亮出槍械，直指鐵木金的位置。
兩人怎麼也沒想到，受傷的鐵木金還能夠反抗，而且直接丟出手雷來翻盤，只是槍口所指之處，卻已經不見了鐵木金的影子，趙恆微微偏頭，鐵木金沒有趁機衝上來，而是捂着胸膛逃向遠處。
“別開槍！”
趙恆向準備開槍的宗立後喝出一聲：“我要捉活口！”既然鐵木金奇貨可居，趙恆不願意放棄這個籌碼，他相信只要把鐵木金扣在手裡，走出山林的概率就會上升不少，當下提槍就追了出去。
宗立後摸着背部站了起來，沒有向鐵木金方向開去，他清楚趙恆的意思，雖然鐵木金剛纔差點炸死他們，但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有巨大價值，同時宗立後對自己生出一絲奇怪，他沒有跑路念頭！
要知道，此時趙恆追擊鐵木金，正是他跑路的好機會，可不知道爲什麼，宗立後卻沒有半點欣喜和高興，念頭轉動中，樹林中衝出來了三四名持槍的俄兵，顯然對方是聽到手雷爆炸追了過來。
宗立後右手一擡，硝煙升騰，槍聲震撼大地，三四名俄兵都還不明白怎麼回事，便個個咽喉綻放血光，仰天倒地，隨即，宗立後撿起他們的槍械，像是魅影一樣追向趙恆，他散去跑路的念頭。
“轟！”
鐵木金雖然藉助手雷爆炸贏得半分鐘跑路時間，可是在鐵心把他拿下的趙恆追逐下，雙方距離還是越來越近，似乎感覺到逃無可逃，鐵木金下意識去摸懷中槍械，可是還沒逃出來，趙恆已到。
後者像是天神一樣出現在鐵木金面前，在左手格擋開鐵木金轟出的一拳後，趙恆一掌砸在鐵木金的耳根上，擊在臉上時聲音雖小卻力量極大，鐵木金卻覺得耳中一陣轟鳴，跟着半個臉都麻了。
鐵木金晃了晃一下腦袋，勃然大怒，眉毛倒立想跟趙恆拼命，可還沒等他有所行動，趙恆的手已經卡在了他的脖子上，那隻手是如此的堅硬，還是如此的有力，鐵木金的腦袋傳來陣陣昏眩感。
供血不足！
鐵木金看起來比趙恆還要高，但此刻後者卻輕易掐住他的脖子，狠狠把鐵木金甩在樹幹上，右手不知什麼時候摸出一把刀，尖銳的刀尖頂在鐵木金的胸口上，森冷的寒意伴隨着一抹死亡氣息。
這有什麼？這有什麼啊？我鐵木金又不是沒被人用刀頂過，嚇唬誰啊？鐵木金拼命掙扎，但因爲趙恆握住了他的脖子，所以他的咽喉發不出絲毫聲音，趙恆縮短兩人眼睛距離，瞳孔冷冷相對。
下一秒，趙恆把軍刀刺入鐵木金的左臂。
“撲！”
一蓬鮮血從鐵木金的胳膊濺射出來，一股劇痛也瞬間蔓延鐵木金全身，他悶哼一聲卻硬生生忍住嚎叫，隨後，他又瞪大眼睛看着趙恆，表示自己絕不屈服，趙恆把刀拔了出來，捅向第二位置。
“撲！”
又是第二股鮮血流淌了下來，順着胳膊染紅了兩人衣服，在鐵木金要把牙齒都咬碎時，趙恆刺入了第三刀，讓趕赴過來的宗立後心神一跳，隨即，趙恆望着鐵木金，冷冷開口：“真想找死？”
“我可以把你割裂一百刀，然後吊在樹上慢慢等死！”
說話之間，趙恆偏移着手中刀鋒，一股滋滋摩擦聲響起，在鐵木金臉色慘白一臉痛楚時，宗立後差點就轉身吞了，他辨認得出，那是刀鋒分離骨頭和血肉的動靜，也就是說，刀鋒拉鋸着骨頭。
此時，趙恆淡淡開口：“要死，還是要活？
雖然夜色如漆、雪花清冷，但這根本就遮不住趙恆眼中，那蕭殺一切殘酷無情的寒意，在這雙眼睛面前，鐵木金忽然從內心深處顫粟了，那是一種被更強大的力量徹底擊潰後，所產生的恐懼。
趙恆真的是一個惡魔！在這一瞬間，鐵木金有了恥辱般的認知和妥協，他放棄以死掙扎，擺出一副聽天由命的態勢：“趙恆，你想怎樣？要殺我，就給個痛快，要放我，就開出活命的條件。”
在軍刀緩緩從鐵木金胳膊骨頭旁邊摩擦着抽出時，鐵木金的強悍和骨氣再度弱了兩分，他現在徹底知道，趙恆是一個他根本就不可能對抗的強大所在，鐵木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這樣的無助。
當趙恆確認鐵木金眼中的對抗消失，他直接拔出染血軍刀，同時鬆開卡住後者脖子的手，鐵木金象麪條一樣軟倒在地上，趙恆挺立的身影，在他眼中如魔神一樣高大，隨即聽到趙恆淡淡開口：
“利用你的身份，把我們帶去莫斯科！”
鐵木金一愣，隨即沉默着點點頭，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鐵漢子，不怕犧牲不怕痛苦，可是趙恆剛纔的三刀，卻毫不留情擊潰了他的驕傲，他這一輩子，永遠都不會忘記刀鋒拉鋸骨頭的聲音。
只是他皺起眉頭：“我怎麼帶你們離開？”現在差不多一萬人在尋找趙恆蹤跡，每個關卡都對通過的人細細檢查，他就是身份再特殊，帶着兩個東方面孔的人也會被攔下：“你們太面生了。”
趙恆冷冷開口：“自有辦法！”
三十分鐘後，包紮好傷口的鐵木金望了趙恆和宗立後一眼，他不得不感慨趙恆的狡猾，後者從死人身上扒來兩套俄軍軍服，穿戴一番就變成了俄兵，特別是把黑色面罩拉上後，根本難辨真假。
趙恆拍拍鐵木金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純粹兩個面罩俄兵，難於通過重重關卡；普大少你帶兩個亞裔面孔俄兵，也難於輕易騙過哨兵，兩者相互結合，你跑向華國境內也會被懷疑！”
他給鐵木金的背部纏上一排炸藥：“三者融合在一起，成功率就大很多，你追擊趙恆遭受三刀，身負重傷要回莫斯科休整，而我們兩個就是護送你回去的俄兵，這藉口，我想誰也不會阻攔！”
“不要想的太簡單！”
鐵木金咬着嘴脣，神情恥辱的回道：“我曾在餘老和一干軍官面前立下了軍令狀，你不死，我就死，他們都清楚我的剛強性格，如今見我沒有抓到你就回去，十有八九會懷疑我的突兀轉變！”
趙恆微微皺眉：“軍令狀？”他按捺住詢問餘老是何方神聖，只是尋思着鐵木金這幾句話，如果這傢伙當衆立過軍令狀，確實不太方便大搖大擺離去，宗立後也揉着腦袋，思慮如何破這個局。
“轟轟轟！”
就在這時，不遠方傳來了一陣密集炮聲，間不停息像是施放連排煙花一樣，不僅山林生出了一陣陣晃動，天際也變得通紅起來，好像休眠火山突然爆發一樣，夜空，很快多了一股焦灼的氣味。
前所未有的炮擊！
三人開始尋思是不是俄軍想要炮轟趙恆出來，但連續不斷的炮火讓他們散去念頭，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轟人炮擊，而是基數爲單位的炮戰，這時，鐵木金身上通訊閃爍紅燈，一個信號涌入過來。
在趙恆的示意中，鐵木金按下了通話鍵，剛剛喂出一句，話筒就傳來一陣沙沙動靜，隨後一個聲音傳來：“鐵木金中校，餘老要你馬上停止追擊趙恆，撤出山林，退向三十里外的黑熊大營。”
“趙恆由其餘小隊搜索，你必須馬上撤出山林！”
鐵木金低喝一聲：“爲什麼？”
“邊軍轟掉前沿十八個哨卡！”
通訊另端傳出一句：“東方雄兵發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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