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了心中的驚訝,蘇妙水斜睨了蘇善元一眼,冷聲問道:“大哥哥可有看清楚那人是誰?可別隨便找個人來冒充,誣陷我。”
一句話,讓蘇善元有些無言以對,但還是擺出一付鄙夷的神情,不屑地說道:“我雖沒看清楚那人究竟是誰,但那人的確是個男人無疑!蘇妙水,我沒誣陷你吧?”
沒有出聲回答,蘇妙水只是從鼻孔裡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
他沒誣陷她?虧他說得出口。
不過,也幸好他沒看清楚那人是段奕成,不然只怕會引起更多的麻煩吧。
“爹,證據確鑿,您可一定要公正處理呀!這等傷風敗俗之事,可不能姑息!”不去理會蘇妙水,蘇善元轉而看向上首的蘇勝,拱手說道,語氣中帶着幾分的急迫。
蘇勝擡頭,目光深沉嚴肅地盯着蘇妙水,心中是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感覺,氣憤那是必不可少的,似乎還夾雜着些許的痛心疾首。
一些往事,突然出現在了腦海裡,隱約間,還有着一張美麗的面容,有着溫暖和煦的淺笑。
卻是在突然間,笑容瞬間停滯,笑聲也戛然而止,緊接着出現在他腦海裡的,是謾罵和哭泣,是咆哮和憤怒。
眉頭瞬間蹙得更緊了,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緊緊地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手指指節分明。
“阿水,你還有何話說?”微眯着一雙眼睛,蘇勝強忍住心中那滿腔的怒火,威嚴地說道。
挑了挑精緻的眉頭,蘇妙水撇嘴,滿不在乎地說道:“若是我說我什麼也沒做過,是被人陷害的,你會相信麼?”
一番話,問得蘇勝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得沉默地看着她,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憤怒。
“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再問我?”冷冷地看着上首的那個中年男人,蘇妙水發出了一聲嗤笑,“別人說什麼都可以當真,卻不願意聽聽當事人的解釋。”
“蘇妙水,你放肆!”見她用如此不屑的,甚至帶着鄙夷的態度,和蘇勝說話,白姨娘率先不滿起來,不等蘇勝出聲,她就已經先一步開口教訓道,“有你這麼和老爺說話的麼?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難怪會做出偷人這等下賤的不知羞恥的事情!”
腦袋無法扭動,蘇妙水只得用眼角餘光斜睨着白姨娘,清澈的眼眸中,是冷冽駭人的神情:“白姨,我說過,你的嘴巴最好放乾淨一點!說話別這麼臭!”
“你敢這麼和我說話,看我不教訓你!”白姨娘頓時就怒了,騰地一下站起身來,邁着大步走到蘇妙水的面前,擡手就要往她的臉上打去。
“娘。”見狀,一直擔心不已的蘇妙雲,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白姨娘,阻止了她的動作,“你不要打三姐姐。”
“阿雲,你讓開!”伸手去拽蘇妙雲,白姨娘不悅地罵道,“你竟然幫着這個踐人,和我作對!阿雲,我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
蘇妙雲那小小的身子,依舊死死地抱着白姨娘,不管她如何罵自己,她依舊不放手,生怕她一旦放開了白姨娘,她就會動手打蘇妙水。
“娘,不要這樣,不要打三姐姐。我相信三姐姐是無辜的。”
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這母女二人,蘇妙水的心中是一種複雜的情緒在蔓延。
視線落在那一抹瘦小的身影上,她微微蹙了蹙眉頭,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沒想到,在場的這麼多人中,只有這個小姑娘是相信自己的,是真心爲自己着想的。
對她好的人,她定會永遠記在心上,傾盡所有去報答。而那些欺她辱她之人,她也會盡她的全力,將這些債給討回來!
起斜驚還誰。“阿雲。”放輕聲音,她出聲對蘇妙雲說道,“快去坐下,小心被誤傷了。”
怔了怔,蘇妙雲扭頭看向她,那小小的臉蛋上,是滿滿的擔心,一雙明亮的眼眸中,也有些溼潤起來:“可是三姐姐……”
朝着她揚了揚嘴角,蘇妙水笑了笑說道:“沒事的。你快去坐下吧。”
聽了她的話,蘇妙雲這才放開了白姨娘,乖乖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但依舊是一付擔心着急的樣子。
沒了蘇妙雲的阻攔,白姨娘擡了擡下顎,得意地哼哼了一聲,再次揚起手,作勢就要朝着蘇妙水的臉上揮去,卻是被她一記犀利如鷹隼的目光,給嚇得停止了動作。
“白姨,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現在若是打了我,可是會付出沉重代價的。二姐姐的教訓,你忘了麼?”
不疾不徐的一句話,卻是讓白姨娘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就連坐在座位上的蘇妙蓮,也驚了一下。
回想起自己被她打得吐血,蘇妙蓮依舊是一陣後怕。
“都不要吵了!”見氣氛愈發的劍拔弩張起來,蘇勝再次一聲大喝,嚴肅地說道:“來人,將三小姐和這個男人帶下去,關進柴房。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準靠近!”
“爹。”蘇勝剛一說完,蘇善元就急忙開口說道,“爹,不能將他們關在一起。若是將他們關在一起,不是正遂了蘇妙水的意麼?爹,就把這個男人交給孩兒處理吧。”
蘇勝本就一陣憤怒加心煩,昔日的回憶涌入腦中,再加之今晚這一番吵鬧,他已是煩躁不堪,因此,也沒去過多的思考蘇善元的話,便揮了揮手,隨他去了。
“老爺,怎能如此輕易的就放過蘇妙水呢?”見蘇妙水只是被關進柴房,白姨娘不樂意了,“蘇妙水如此不知羞恥,做出這等有傷風化的事情,這要是傳了出去,丟的可是咱們將軍府的臉。妾身覺得,她呀,就該被浸豬籠!”
擡頭睨了白姨娘一眼,眼中帶着濃濃的不耐煩,蘇勝不悅地說道:“浸豬籠?你是想讓整個鄴陽城的人都知道麼?這件事就這麼辦了,誰也不許再多說一句!”
說完,他站起身來,掃視了在場的衆人一眼,一甩衣袖,揹負着雙手,邁着大步便走出了大廳。
真是煩死他了。
見蘇勝就這麼離開了,白姨娘更加的不甘心,還想追上去,卻聽見晴姨娘懶懶地出聲道:“我說白妹妹呀,你就別去煩老爺了,你沒見老爺已經夠心煩了麼?”
扭頭看向坐在座位上,一付幸災樂禍的樣子,白姨娘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憤恨地說道:“出了這等事情,怎能如此輕易就放過蘇妙水那小踐人?”
“誰叫你自己口無遮攔,提到她死去的娘?”斜睨了她一眼,晴姨娘指責道,“哪壺不開提哪壺,惹得老爺不高興,連同我們大家都跟着被罵。”
白姨娘頓時一陣尷尬,躲閃着晴姨娘的目光,但依舊爲自己辯解道:“我只是實話實說!她那死去的娘,就是個不要臉的踐貨,我有說錯麼?”
勾了勾脣角,揚起一抹陰冷的笑,晴姨娘懶懶地將視線投向了還一動不動站在大廳裡的蘇妙水:“白妹妹,看看你身邊還站着誰吧?說話之前,還是先想想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說完,她冷笑一聲,站起身來,在丫鬟英珠的陪同下,擡頭挺胸地走出了大廳。
見自己母親離開了,蘇妙蓮自然也沒再停留。
而聽了她的話,扭頭望去的白姨娘,在對上蘇妙水那雙犀利如鷹隼一般的眸子時,頓時感到一陣寒意,從心底升騰起來。
她一時氣急,竟忘記了蘇妙水還在大廳裡。不過,她在又如何?她還會怕了這個小踐人不成?
“白姨,還請你說說,我娘怎麼不要臉了?”勾了勾紅潤的脣角,蘇妙水冷着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語氣嚴肅不容反駁。
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白姨娘撇嘴,嚷嚷着說道:“那是你娘,你會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不要臉的事?再說了,你現在不就在做她以前做過的事麼?問我做什麼?”
說完,她瞪了蘇妙水一眼,叫上蘇妙柔和蘇妙雲,便也離開了大廳。
蘇妙水緊蹙起精緻的秀眉,心中充滿了疑惑,從這句身體殘留的記憶中,她只知道這具身體的孃親,是一個很溫柔很美麗的女子,根本不像白姨娘說的那般不堪。
但從白姨娘說這些話的口氣,以及蘇勝的反應來看,似乎還真的有這等不堪的事情發生。
當年,都發生過什麼事情?她的孃親又是怎麼死的?
不等她思考完,蘇善元已經不耐煩地出聲催促了:“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把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帶去柴房!沒有本少爺的命令,任何人不許給她食物和水!”
“是,少爺。”家丁應了一聲,便上前架起了蘇妙水,拖着她離開大廳,朝着柴房走去。
臨走時,蘇妙水狠狠地瞪了蘇善元一眼,那冰冷的眼神中夾雜着濃濃的憤怒。
今次是她大意,中了他的計,但這筆賬她會記下來的,到時候新帳舊賬和他一起算!
被拖着出了大廳,她見到紅菱正躲在大廳外的一叢樹叢後面,擔心地看着她。急忙朝着紅菱投去一記安慰的眼神,並告誡她不要忘了她吩咐的事情。
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紅菱點了點頭,但依舊帶着濃濃的關切和擔心。
待到蘇妙水被帶走後,大廳裡便只剩下了蘇善元,以及那個被捆綁着的男人。
蘇善元走到那男人面前,蹲了下去,冷冷地看着他:“你做的很好。”
那男人趕緊笑着說道:“多謝大少爺誇獎。”
嫌棄地瞪了他一眼,蘇善元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本少爺答應你的,自然會兌現。”說着,他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張銀票,扔到了那男人的面前,“這是二百兩銀票,作爲你的報酬。拿了銀票就趕緊滾,最好滾出鄴陽城,不要再讓本少爺看見你!”
見到了銀票,那男人立馬兩眼放光,點頭如搗蒜一般,急忙答道:“大少爺請放心,小的一定會走得遠遠的,絕對不會再出現在大少爺的面前。”
蹙了蹙眉頭,蘇善元不耐煩起來,擺了擺手說道:“知道就好,還不快走。”
扯了扯嘴角,那男人訕笑着說道:“勞煩大少爺替小的鬆綁。”
撇嘴,蘇善元愈發的不耐煩起來,眉頭擰成了一團,但還是蹲下去替那男人解開了身上的繩子,還不忘叮囑道:“我會讓人送你出去,出去之後,你立刻離開鄴陽城,聽見沒有!”
“聽見了,小的一定按照大少爺吩咐的辦。”
沒再理會他,蘇善元叫來一個下人,吩咐了兩句,便讓那下人領着那男人從後門離開。
那男人將銀票收好,還不忘一個勁兒地對蘇善元道謝,直到那下人催促,他才轉身離開。卻沒看見,在那個下人的衣袖裡,一柄匕首正泛着陰寒的白光。
那下人和男人前腳離開大廳,蘇善元后腳也走了出去,一付神清氣爽心情舒暢的樣子,甚至還哼着小調。
蘇妙水,關你幾日,還不信餓不死你!本來可以留你一條小命,可誰叫你偏偏要和我作對呢?
待到蘇善元走遠後,一直悄悄躲在樹叢中的紅菱,才小心翼翼地鑽了出來,偷偷跟着那個男人,朝着後門的方向走去。
一路來到後門,見那男人和下人正在後門口說話,紅菱趕緊選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豎起耳朵聽着他們的談話。
“多謝小哥兒,就送到這裡吧。請你回去告訴大少爺,我一定會盡快離開鄴陽城的。”那男人樂呵呵地說道。
那下人卻是一副不以爲然的表情,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我送你回家吧,反正我現在也沒事。”
“這怎麼好意思呢?”
“沒什麼好客氣的,走吧。再不走,被別人看見了可就不好了。”
男人也不再說什麼,便隨着那下人一起出了後門。
而在將軍府後門對面的一座房屋屋頂上,陸鋒正一臉嚴肅地看着後門口的那兩人。
他本是在客棧的房間裡倚窗眺望,卻是突然看見了從客棧前走過的蘇妙水和段奕成。一看見那個被懸賞緝拿的女賊,他頓時就提高了警惕,也不去理會旁邊的男人是誰,他想也沒多想,立馬離開客棧,悄悄跟在他們的後面。
許是二人說話太過專注了,兩人均沒有注意到跟在後面的陸鋒。
一直跟着二人來到了將軍府的後門,見二人停了下來,陸鋒也趕緊找了個地方躲藏起來,悄悄地注視着後門處的二人。
不一會兒,那陌生男人便離開了,而那個女賊則走進了她身後的那一座宅院裡面。
等了稍許,直到段奕成走遠之後,陸鋒才從黑暗中走出來,無聲無息地進入了將軍府的後門。在打算跟上那女賊時,卻是突然聽見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想也沒多想,他趕緊躲了起來,卻是看見那女賊被押着從一座院子裡走了出來,藉着燈籠的光,他看清楚了,的確是那個被懸賞緝拿的女賊。
陸鋒一陣疑惑,莫非是這女賊又來這座院子裡偷東西,被逮住了?
待到人羣離開後,他才走出來,卻是在猶豫一會兒後,竟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這個女賊,這次又偷了什麼東西?
卻是在跟上去之後,才發現事情和他想象的,有着天壤之別。於是,在蘇善元吩咐那下人將那個男人送走後,他趕緊以飛快的速度,再次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將軍府,在後門外等着這二人。
在二人走遠之後,他剛想從屋頂上跳下來,卻看見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鬼鬼祟祟地從後門裡走了出來,悄悄地跟上了前面那二人。
思考了稍許,陸鋒也沒跳下去,而是就沿着屋頂,跟着前方的那二人,並時不時地注意這這名少女的動靜。
走過好幾條街,一直到路過一條僻靜的巷子時,那下人故意走在那男人的後面,突然抽出了藏在衣袖中的鋒利匕首,匕首在街燈的映照下,泛着森森的寒光。
面目兇狠猙獰,那下人一步步地朝着那男人靠近,舉起匕首就要刺下去。
“住手——”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清冽卻充滿氣勢的嗓音,那下人被嚇了一跳,趕緊扭頭望去,卻忘記了收回匕首。於是,那男人轉回頭來,一眼便看見了他手中的匕首。
“你……你想要做什麼!?”那男人被嚇到了,趕緊往後退,警惕地看着那下人。
那下人看清楚了出聲的人是紅菱,頓時一陣憤怒,卻也沒有多想,沒去理會紅菱,他轉頭,揮着匕首就朝着那男人刺去。
一番躲閃之後,那男人的手臂被割了一條口子,皮糙肉厚的手臂上,也滲出了刺目的鮮血。
“住手!”紅菱急了,趕緊出聲阻止,卻又不敢上前,一陣着急慌張,“再不住手,我……我可要喊人了!”
那個男人可是重要的人證,只要讓他說真話,就能洗清小姐的冤屈了,所以,她不能讓他死。
可偏偏,她什麼也做不到,只能在一旁看着乾着急。
而就在她着急得快要掉下眼淚時,一條修長敏捷的身影,突然從屋頂上掠下,一腳踢飛了那下人手中的匕首,不等那下人回過神來,冰冷的劍刃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多謝……多謝公子救命之恩!”那男人一手捂住自己被割傷的手臂,急忙上前向陸鋒道謝。
陸鋒卻只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倒是紅菱急忙跑上前來,一把抓住那男人的胳膊,似是怕他跑了一般。
“你抓着我做什麼!?”那男人一陣不悅,扭頭斥責紅菱說道,“你放手!”
“不放!要是放了你,你就跑了!”紅菱嚴肅地說道,清秀的臉蛋漲得通紅,“你竟然如此陷害我家小姐,我不能讓你跑了,你馬上就去告訴老爺,告訴大家,這一切都是大少爺的陰謀!小姐是無辜的!”
明白了眼前這小姑娘的身份,那男人立馬就慌了,掙扎着想要甩開紅菱的手,並急忙出聲說道:“你放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紅菱,你再敢胡言亂語,小心被大少爺知道了,有你好受的!”那下人被劍刃架住了脖子,還不忘出聲威脅紅菱。
卻是在話音剛一落,就感覺到那冰冷鋒利的劍刃,更貼近自己的脖子了,嚇得他不由地打了一個哆嗦,急忙看向陸鋒,求饒道:“這位公子,這是我們的私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只要是讓我不高興的事情,我都要管。”冷冷地睨了那下人一眼,陸鋒面無表情地說道,繼而,扭頭看向紅菱,“是不是隻要將他們帶回去,就能將事情解決了?”
紅菱這纔想起來,旁邊還有一個人,見對方正和自己說話,她趕緊點了點頭說道:“我想應該是的。”
“你確定他們能說真話?”陸鋒挑眉,帶着幾分的懷疑。
這兩個人都不像是能輕易說真話的樣子,不讓他們吃點苦頭,他們是絕對不會招供的。
聽他如此一問,紅菱也有些爲難起來,清秀的臉蛋皺成了一團,一付不知所措的樣子。卻是在突然間,她像是想起什麼來了一般,急忙說道:“對了,小姐交代過我,有什麼事就去七王府找七王爺。”
“七王爺?”陸鋒蹙着眉頭,表示很不解。
不疑有他,紅菱趕緊點頭說道:“對呀,七王爺!小姐是這麼交代的。只要找到七王爺,我想,肯定就有辦法救小姐了。”
想了想,陸鋒最後還是同意了她的意見,視線冷冷地掃過面前這兩個男人,他冷聲說道:“你們休想耍什麼花樣,別想着逃跑,乖乖跟我們走!”
深知對方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這二人雖然很想逃跑,但也不得不乖乖地聽話。
押着這二人往七王府走去,陸鋒一直沉默不做聲,表情格外的嚴肅。紅菱跟在他的旁邊,忍不住悄悄打量了他一眼,被他那嚴肅冷峻的樣子給嚇住了。
但實在是心中疑惑,她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可否請問公子大名?爲何會出手相助呢?”
“陸鋒,路見不平而已,不必在意。”
“陸鋒?”紅菱嘀咕了一句,清秀的臉蛋上依舊是疑惑的表情,眉頭緊蹙成一團。
但礙於對方不想再多說話,她也只好閉嘴不再開口,一路默默地朝着七王府而去。
一路來到七王府,紅菱上前敲門,等了一會兒,纔有人前來開門。
“請問你找誰?”開門的家丁探出頭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量了幾人一眼,出聲問道。
“我想找七王爺,麻煩大哥幫忙通報一聲。”
“你誰呀?這麼晚了,找我們王爺做什麼?”那家丁警惕地看着她。
紅菱一陣着急,猶豫了一下,這纔出聲說道:“我是將軍府三小姐的貼身丫鬟紅菱,有關於我家小姐的急事,需要找七王爺,還勞煩大哥幫忙通報一聲,麻煩了。”
許是紅菱的表情太過着急,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着實叫人心疼,亦或者是站在石階下的陸鋒,眼神太過犀利,氣勢太過嚇人,總之,那家丁最終還是答應前去通報。
王府大門再次關上,紅菱一直懸着一顆心,在石階上來回走動着,着急不已。
等了一會兒,那家丁纔再次打開了大門,對她說道:“進來吧,王爺答應見你們了。”
“謝謝!真是太感謝你了!”紅菱的心情頓時激動起來,趕緊回頭朝着石階下的陸鋒招了招手,“陸公子,我們趕緊進去見七王爺吧。”
押着那兩人,陸鋒點了點頭,也跟着走上前去。
在那家丁的引領下,紅菱等人在前院大廳裡見到了七王爺段奕成。
這是紅菱第一次見到堂堂的七王爺,心中不免有些緊張,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段奕成本是準備睡下了,卻是在聽到家丁通報時,頓時就震驚了,想也沒多想,便讓家丁讓紅菱等人進來,而自己則快步來到了前院大廳。
在見到紅菱等人走進來時,段奕成一陣緊張,卻是在看見陸鋒時,又不由地怔愣了一下。
對這個男人,他有點印象。他聽蘇妙水提起過,是一個執着於抓住她換取賞金的男人。卻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和他見面。
陸鋒在見到段奕成的時候,也是一陣詫異。
原本在聽到紅菱提到要來七王府時,他就感到疑惑詫異了,七王爺不正是懸賞捉拿那女賊的人麼?那女賊又怎麼會吩咐自己的丫鬟,來找七王爺呢?還有,那女賊竟然是將軍府三小姐!
而如今見到傳說中的七王爺,他更是詫異。沒想到這個男人,就是今晚他見到的,和那個女賊走在一起的男人!
這二人到底在搞什麼鬼?那張懸賞令又是怎麼回事?
陸鋒真的糊塗了。
“你說你是將軍府三小姐的貼身丫鬟?”收回視線看向紅菱,段奕成清了清嗓子問道。
紅菱急忙回過神來,噗通一聲跪下,垂着頭着急地說道:“還請七王爺救救我家小姐!”
一聽她這話,段奕成頓時就急了,趕緊問道:“發生了何事?”
他才和蘇妙水分別沒多久,她就派自己的丫鬟來找他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且看這幾人的架勢,也知道肯定是不好的事情。
一想起自家小姐被陷害的事情,紅菱就忍不住一陣難過,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下一秒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王爺,我家小姐被人陷害,如今被我家老爺關進柴房了。雖然知道小姐是被陷害的,可奈何無人作證,無法替小姐洗清冤屈。奴婢實在無奈,才按照小姐的吩咐,來求王爺幫忙了。”
眉頭緊蹙成了一團,那張傾國傾城的俊美臉龐上,霎時間籠罩着一層陰冷駭人的神情,深邃的眼眸中,染上了濃郁的憤怒。
段奕成竭力剋制住心中的怒火,低沉着聲音問道:“是何人陷害你家小姐?”
“是大少爺!”紅菱毫不猶豫地出聲回答道,並伸手指向了被陸鋒押着的那二人,“大少爺就是指使那個男人陷害我家小姐的!見事情成功後,還準備派人殺了那男人滅口!”
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寬厚大手,頓時間收緊,緊緊地握着扶手頂端,幾乎要將扶手給捏碎了。
突然,只見他猛地一拍椅子扶手,整個人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幾乎只是一眨眼間,便來到了那個男人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最好老實告訴本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男人被嚇壞了,壯實的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眼中充滿了驚恐,結結巴巴地說道:“王爺……王爺饒命吶,小的招了……小的全招了!”
聽他這話,被一起押來的那個下人則慌了,急忙出聲威脅他說道:“你說話最好小心一點!別胡說!”
卻是在話音剛落時,就感受到一道凌厲冷冽的眼神,冷冷地刺向了自己,嚇得他趕緊閉上了嘴。
“說!”
簡短的一個字,卻帶着無法忽視的威懾和憤怒,那男人被嚇壞了,一個勁兒地點頭,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1b6qv。
包括蘇善元今晨是如何見到一個男人從文翠閣離開,之後他又如何找到自己,吩咐自己該如何做,還許諾自己只要事情辦成功了,就會給自己二百兩銀子作爲報酬,卻沒想到最後竟然要殺了他滅口。
末了,那男人猶豫了一下出聲道:“那蘇少爺還說,就算小的真的把蘇三小姐給……非禮了……也沒關係,只當是便宜了小的。”
一聽他這話,段奕成更加的憤怒起來,手上的力度頓時加重,那男人的臉立馬變成了絳紫色。
要不是陸鋒及時出聲阻止了他,只怕他真的會一把掐死那男人。
他是真的憤怒了。
不過,他愣了愣,今晨從阿水那裡離開的男人,不就是他麼?
線條優美的薄脣,微微向上揚起一道優雅迷人的弧度,段奕成挑了挑英挺的眉梢,冷冷地出聲道:“看來,本王該去將軍府拜訪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