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玥接到這封信,只是派人和鳳君曜說了一聲,便領着小魚去了丞相府。
到了丞相府,便有人在門口等候,卻沒看到唐彥忠和林詩音,甚至連梅夫人和唐敏姐妹都不在。
而且前來接她的魏嬤嬤臉色不佳,眼圈紅紅的顯然是哭過。
唐玥心中猛然一緊,感覺有不好的事要生。
“我娘怎麼了?”她邊走邊問魏嬤嬤,魏嬤嬤是林詩音身邊的老人,她是林詩音從孃家帶來的人,比較有可信。
“大夫說夫人她活不長了。”魏嬤嬤說完這句話,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唐玥聞言頓時變了臉色,不敢相信她剛剛聽到的事情。
這些天她雖然沒有回過丞相府,但娘在丞相府過的如何她都知道。
自從她嫁給鳳君曜以後,唐彥忠對孃的態就有所變化,不,應該說是娘對唐彥忠卸下了僞裝,雖然依舊對唐彥忠愛理不理,但沒有了之前的冷漠。
於是唐彥忠就開始圍着娘轉悠,娘雖然嘴上不說,但明顯氣色比以往好多了,尤其是上次宮宴上,唐彥忠爲她說情之後,娘對唐彥忠的牴觸就沒那麼大了,甚至有時候還會讓唐彥忠在她那裡過夜。
自從她被唐彥忠遷出丞相府後,娘就終日悶悶不樂,除了去看她就一直悶在屋裡,又加上有心病身是越來越差,若不是她一直暗中用藥幫娘調理着身,只怕娘根本就活不過幾年。
不過,自從唐彥忠對她的態改觀之後,孃的心病明顯有了好轉,聽人說有時候還會和下人說上一兩句玩笑話,身體也慢慢好了起來。
本以爲只要再仔細調養下,她保娘活到八十歲是不成問題,這才幾天娘怎麼就不行了。
唐玥雖然很擔憂,但總覺得其中必定有蹊蹺,至於出了什麼差錯她也不知道,最好不是有人在暗地裡做手腳,否則她會讓傷害孃的人後悔來這個世上!
“小魚,你和嬤嬤慢慢走,我先過去。”唐玥丟下這句話,身影閃動了幾下便消失在魏嬤嬤她們的視線內。
魏嬤嬤頓時瞪大了眼,擡手揉着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前面已經沒了人的道,“小,小姐她去哪兒了?”
難不成是她老眼昏花了,怎麼一瞬間小姐就不見了。
“嬤嬤別擔心,小姐不會有事。”小魚只是出言安慰了一句,並沒有。
她腦雖然笨了點,但從不會說唐玥的八卦,更不會將她的*暴露出去,只要對唐玥不利的事情即便打死她都不會說出一言半語。
唐玥一瞬間的功夫奔到了林詩音所住的院落,這裡依舊和往日一樣整潔簡單卻又不是典雅,令人住着很舒服。
守門的人見她過來,正要前來問好,但還沒有開口說話,唐玥便進了屋內。
屋內有兩個醫,唐彥忠坐在*邊,握着躺在*上昏迷不醒的林詩音的手,他面色憔悴,眼裡佈滿了血絲,看着就好像老了十歲。
梅夫人站在*邊,小聲安慰着唐彥忠,將她賢妻的一面表現得淋漓盡致。
見唐玥進來,抿了下乾澀的脣瓣,用嘶啞暗沉的聲音說道:“玥兒,你過來見你娘最後一眼。”
唐玥沒有理會唐彥忠,緊繃着小臉,快步走了過去,一把將唐彥忠推開,“你讓開。”
由於她用力過大,而唐彥忠一時沒有留意,差點被她推翻在地。
梅夫人連忙過去扶住唐彥忠,怒斥唐玥,“你幹什麼,你怎麼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閉嘴!”唐玥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梅夫人沒想到她會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頓時氣急,“你……”
“滾,再敢多說一句,我割了你的舌頭。”唐玥幽冷的眸不帶一絲的溫,周身散出來的陰冷氣息令人莫名的恐懼。
看到這樣的唐玥,梅夫人頓時被嚇住,硬生生的將嘴邊的話給憋了回去。
這名女真的是那個沉默少語的萬年災星嗎,她怎麼覺得這個女人比相爺的氣還要令人恐怖。
梅夫人暗暗吸了一口氣,將懼意壓在心底,然後,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看着唐彥忠,“老爺,玥兒即便再怎麼不待見妾身,但妾身好歹也是她的嫡母,她卻這樣對妾身,實在是過……”
“不想讓我娘有事,都滾。”唐玥顯然有些不耐煩了,不過,這次沒有對梅夫人說,而是看着唐彥忠。
唐玥中聽到她如此不敬的話,只是皺了下眉頭,銳利的眸中多了些探究。
隨後,他擡眸朝着屋內的所有人掃看了一眼,冷聲道:“都出去。”
說完率先走了出去,醫和下人們也6續跟着走了,獨留下梅夫人在那裡暗自跺腳。
老爺這是怎麼回事,唐玥這個小賤蹄話都說的如此大逆不道他竟然連句重話都沒有,還照着小踐人說的去做了。
正所謂愛屋及烏,現在老爺對林詩音舊情復燃,自然也會善待林詩音的女兒,更何況現在唐玥還是厲王妃,看來林詩音扶正的日不遠了。
這麼多年她費盡千辛萬苦纔將林詩音踩在腳下,卻沒想到短短不到一個月老爺竟對林詩音萬般呵護,而對她卻是越的冷漠。
其實自從她進了丞相府,老爺就沒去過幾次她的房間,等老夫人去世之後,他就不再來找她,不過也沒有找過林詩音,所以她的心裡纔會平衡了些,現在卻每日去找林詩音而且還夜夜留宿在那裡,這怎能讓她不恨。
梅夫人越想心中的妒火越盛,化了精緻妝容的臉也慢慢的扭曲變形。
“小魚,把這女人扔出去。”
“是,小姐。”小魚立即領命,沒等梅夫人有所反應,直接抓住她的肩膀,拖着扔出門外,然後,又將房門合上,順手又上了鎖。
做完這一切後,小魚得意地拍拍小手,她這些天的武功可不是白練的,對付五六個大漢都可以,更別說是完全不會武功的梅夫人了。
梅夫人被扔出去之後,才反應了過來,頓時又鬧又怒,也不顧什麼形象撲過去使勁的踹門,“啊!你個小賤蹄,!”
“住口!”唐彥忠一把將她從門上拉了下來,丟到一邊,看着梅夫人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厭惡。
“老,老爺,您要爲妾身做主啊,唐玥她竟然把妾身給扔了出去。”梅夫人爬到唐彥忠跟前雙手抱住他的腿,大哭了起來。
唐彥忠想將她踹開,但她畢竟爲他哺育了兩個女兒,這麼多年爲丞相府做了不少事,一時間也沒有將她推開,不過,爲了不打擾到裡面的林詩音,他便彎腰點了梅夫人的穴道,然後,讓兩個下人將梅夫人擡了回去。
他扭頭看着閉合的房門,眼底劃過一抹失落。
自己的愛妻一直對他不冷不熱,而女兒又從沒將他當爹看,或許在玥兒心中只有娘沒有爹,也是他這些年對玥兒的所作所爲根本不配做她的父親。
他真的錯了,這麼多年他錯的離譜, ...
做出來的事也過荒唐,如果他沒……
沒有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還是他一手釀成的,老天要懲罰就懲罰他,爲何要懲罰詩音呢,躺在*上的人爲什麼不是他。
唐彥忠越想越痛苦,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炸掉了,他抱着頭蹲在那裡,但雙眼依舊注視着緊閉着的房門,希望有好的消息從裡面傳出來。
人走之後,唐玥便坐在*邊先爲林詩音做了一番檢查,她症狀很像心脈衰竭的症狀,並沒有中毒跡象。
這些年林詩音一直鬱鬱寡歡,會出現這種症狀很正常,令人無法找出疑點來,但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以前她爲林詩音檢查身體的時候,心脈的確有些不穩定,不過,有她爲林詩音暗地裡治療,根本就不可能會突然出現嚴重的心脈衰竭症狀。
她不在的這些日,也一直有人在暗中替林詩音調養,怎麼會突然病了呢。
由於林詩音的心脈正在快衰竭,唐玥也不敢細想,現在保住林詩音的名要緊。
先餵了林詩音兩粒藥丸,然後,將林詩音扶坐起來,將她擺好姿勢將自己的內力從她的背後輸了進去,緩緩流轉在林詩音的心脈周圍。
過了少許時間,唐玥纔將林詩音放開,又拿出銀針在她身上鍼灸。
忙完了這些事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由於消耗了不少的內力唐玥有些疲憊,不過,還好娘已經沒了性命之憂。
“小姐,給你擦擦汗。”小魚見唐玥的臉色很不好,心疼至,但有無能爲力,只能默默的爲她做點事情。
唐玥拿過手帕在臉上胡亂擦了下,又將手帕丟給小魚,轉身繼續查看着林詩音。
她總感覺孃的身有些不對勁,但又沒有中毒的跡象,而是很明顯的心脈衰竭症狀。
這時,唐玥見林詩音額頭上有一層的汗,擡手輕輕地爲她抹掉。
看着依舊昏迷不醒的林詩音,見她眉頭微微蹙着,顯然是身不舒服,便將林詩音的頭捧了起來,輕柔地爲她按摩着,很快林詩音的眉頭便緩緩的鬆開,氣息也比剛纔穩定了許多。
唐玥將林詩音的頭輕輕地放開,擡手揉了揉有些沉的眉心,難道她漏了什麼地方嗎。
就在這時,她忙將剛剛提林詩音擦汗的手放在鼻翼前嗅了嗅,眸猛然亮了起來,猶如璀璨的寶石熠熠生輝。
她終於知道爲何孃的心脈會出現快衰竭症狀,這不是她常日積鬱出來的,而是有人故意而爲之。
剛剛她問道一股淡淡的香味,這是軟心花的味道,軟心花的味道清淡好聞,一般人喜歡用軟心花做香料或者熏製衣服,而且軟心花還有安神的作用,所以常人都比較喜歡這種花。
不過,由於軟心花屬性爲寒,對於身體虛弱,尤其是心脈比較柔弱之人可是大忌,接觸的時候倒是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但若是體內的軟心花素積累的過多,那麼就會引起心脈快衰竭,不治身亡。
而且有一點,體內有了過多的軟心花素那麼流出來的汗水就會帶有這種香味,雖然其的淡幾乎可以說無,不過,她的鼻要比一般人靈敏些,那絲若有若無的香味還是被她給捕捉到了。
有關軟心花之事,唐彥忠應該不會不知,這種花很稀有珍貴普通姓根本用不起,但在位高權重或者是皇親國戚中還是使用的比較頻繁,對於軟心花能帶來什麼樣的副作用,唐彥忠不會不知道。
正因爲孃的身弱,所以丞相府有規定不許用軟心花。
唐玥倚在*欄上微微眯着眸,心思飛轉着。
軟心花應該不是唐彥忠所爲,唐彥忠雖然對她不咋地但對娘還是不錯,再說剛進來的時候唐彥忠那憔悴不堪的樣,所以根本就不是他。
但他又經常和娘在一起,甚至同*共枕,怎麼就現不了孃的周圍有這種軟心花存在呢。
唐玥想了一下,又仔仔細細的在林詩音的*上甚至她穿的衣服,都仔仔細細的找了一遍,屋裡的各個角落也沒有。
至於有人在林詩音的飯中或者茶水中下,更是不可能了,軟心花只要遇到唾液那麼它的藥效全無,也就是說唾液是軟心花的剋星,一旦染上了唾液那麼軟心花的香味以及它的藥性都會消失,變成一朵很普通的花。
所以想要下也只能從鼻孔中鑽入體內,那麼想要軟心花進入林詩音體內,只有通過嗅覺。
以林詩音體內軟心花的量,肯定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積累這麼多的,至少要有半個月。
若是算算時間,恰好是參加完宮宴,從那個時候林詩音雖然依舊沒給唐彥忠好臉色看,但態上有了變化,不再趕唐彥忠出去了。
根據被她安排在這裡的人說,這些天唐彥忠一直就留宿在林詩音這裡。
在林詩音房間內又找不到可疑的跡象,那麼這軟心花很有可能是唐彥忠帶過來的,不過,多半是他無意識中。
如此一想,唐玥清幽的眸裡閃過一抹凌冽。
竟然敢將爪伸到娘頭上,看來她這些年的脾氣實在是好了。
“小魚,你去將唐彥忠叫進來。”
“是,小姐。”
唐彥忠一聽讓他進去,不顧劇烈的頭疼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由於站的過猛烈,腦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玥兒,你娘如何了。”進了屋內,唐彥忠便快步走到*邊,帶着血絲的眸希冀地看着唐玥,想從她嘴裡聽到好的事情。
唐玥看了他一眼,雖然心中不喜她這個父親,但還是將林詩音的病情說了出來,“娘,已經沒事了。”
娘雖然嘴上說恨唐彥忠,但心裡卻依舊有唐彥忠的位置,若不然也不會讓唐彥忠留宿在她這裡了,所以她不會去強行拆散他們。
畢竟古代女和現代女不同,妻四妾在她們的思想中已經形成了定性,雖然會心生嫉妒和不滿,但在她們眼裡這是很正常,所以林詩音會選擇繼續接受唐彥忠也情有可原。
不管怎麼樣,只要林詩音的心結打開就好,林詩音一直都用生命來保護着她,這個世界只怕沒有林詩音如此待她了,所以她是她的親人。
唐彥忠一聽到林詩音沒事,頓時激動的淚流滿面,也不管會不會在女兒面前出醜,激動的淚水還是沒有忍住。
蹲在*邊,緊緊握着林詩音的手,深情地望着*上熟睡的女,心中是感慨萬千。
他再也不會讓她傷心難過,他會好好待她。
看着不停掉淚的唐彥忠,唐玥抿了下脣,涼聲說道:“有人要害她,至於是誰想必你比我清楚。”
“玥兒,你娘之所以會突然病是因爲有人下毒?”唐彥忠猛然擡起頭看着唐玥,有些難以置信。
誰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下毒,而且又下的神不知鬼不覺,令人查不出原因,醫都說了詩音是多年來一直悶悶不樂,在心裡積鬱了不少的怨念纔會致使心脈慢慢衰竭的,玥兒卻說是人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