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起來了？”夜墨琛回頭看着跟出來的月如霜，頗有幾分無奈：“是我吵到你了？”
“沒有。”月如霜輕輕搖頭，道：“我一直都沒有睡着。”
“我的心事，到底還是瞞不過你的眼睛。”輕輕嘆了一聲，夜墨琛道：“聽到掌櫃提起血玉珠子的時候，我確實是不淡定了。”
“可以告訴我爲什麼嗎？”月如霜試探性地問道，直覺告訴她，這東西很是不一般。
“當然。”夜墨琛道：“你是我的妻，是我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對於你，也真的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你一定要去找葉滿坡嗎？”月如霜再問。
“恩。”他的回答毫無疑問，他說：“如果只是蕭磊這個人，我是沒有任何興趣的，但是，這血玉珠子，我卻不能不問了。”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這是她第三次問了。
“我們一邊走，一邊說吧。”夜墨琛牽起月如霜的手，道。
於此，月如霜也沒有任何意見，如此，反而能節省一些時間。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既然無法更改，那麼，便順應天意吧。
兩人偷偷離開客棧，徑直往城西的方向走。
說來，月如霜身爲邪醫，在開城也開了一間天香樓，名下有顏玉坊，自也是來過幾次的，而夜墨琛身爲厲王，也曾遊歷四方，對於開城也不陌生，否則，當初也不會提議自開城這邊走了。
因爲熟悉，哪怕不曾去找過葉滿坡，兩人也沒有花費多長時間。
而在路途之中，夜墨琛果然守信地將血玉珠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血玉珠子，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並非血玉，而是血珍珠，這種珍珠雖血紅如血，卻晶瑩剔透，看上去妖嬈至極，美得是驚心動魄。”
“據傳，血珍珠僅有三顆，曾用於南國開國皇后的項鍊之上，但是，在皇后死後，那三顆血珍珠便不見了蹤影，當然，隨之不見的是那條項鍊。”
“你或許不知道，項鍊在我母妃的遺物裡，項鍊上有一顆血珍珠，還有兩顆皆不見了蹤影，我父王和母妃給我的東西里，還有一紙鳳凰圖騰，那圖騰是你身上的，也是殺害我母妃的兇手身上的，而血珍珠亦是在那個時候不見的。”
“我一直在想，血珍珠是不是被那人給帶走了，在看到你身上的鳳凰圖騰，知道你極有可能是殺害我母妃的兇手後，我也懷疑過血珍珠是不是在你這，但是，我一直沒有勇氣提及。”
“直到今天，我聽掌櫃提起血珍珠，突然又覺得事情並不如表面的那麼簡單。”
“正如之前所說，你即便真的殺害我母妃，必定有理由，或許是我母妃先要取你性命，只是，我母妃爲什麼非要你的命呢？”
“你現在又開始懷疑我了？”月如霜明顯不悅起來。
“你不記得那些事，血珍珠又在蕭府出現，最後那顆血珍珠下落不明，這裡面牽扯太多的事情，也太過於複雜，我不想爲了那些並不重要的東西而失了最重要的人。”夜墨琛道：“我能將事情如此說出來，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我對你的心嗎？”
也是，若然他真的有什麼心思的話，何必要將事情說到這個份上？
“如霜，你要相信自己，也請相信我。”夜墨琛有些受傷道。
若非今日之事發生，他還不會發現，哪怕時間過去再久，很多事情會隨着時間推移而改變，但是，有些事情也只能是被掩藏，一旦有個什麼契機，便又會被翻出來，躲不開，逃不掉，正如現在的他和如霜。
他們之間終究是隔着人命，偏偏，她還不記得那些事情。
“到了。”
正想着，她的聲音傳了過來，他聞聲回神，一看，竟真的站在了葉府門前。
葉滿坡並不是一個多講究的人，但是，他的夫人卻是容不得一點瑕疵的人，故而，葉府從門外看，也能猜測到裡面的不凡。
深夜來訪，敲門似乎不太現實，兩人相視一眼後，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光亮，其意，不言而喻。
“怕嗎？”夜墨琛難得問了一句。
月如霜失笑：“你覺得我的字典裡會有這個字嗎？”
“是我想太多了。”夜墨琛嘆了一聲，道。
“恩。”月如霜點頭，主動抱緊他的腰：“走吧，進去會會這個開城百曉生。”
“如你所願。”他摟緊她的腰，腳尖一點，輕鬆地飛身進入了葉府。
府中如許多大戶人家那樣，燈火通明，有家丁巡夜，兩人輕鬆躲開巡夜之人，徑直往主院而去。
葉府的主副院十分好區分，憑着兩人的智慧，僅掃了一圈便認了出來。
“一會兒，我進去當惡人將人擰起來，你在外面等着。”夜墨琛心下嘆了一聲，他已經多年沒做過這種缺德之事了呢。
“不必去了，人來了。”月如霜拉了拉他的手，努了努嘴，示意他看不遠處。
果然，不遠處的長廊走來一名春風得意的男子。
男子看起來不過三十幾歲的年紀，生得並不算多俊美，但是，其身上有一股常人所沒有的韻味，這也爲其頻添了幾分魅力。
兩人站在原地等候，不過片刻，人便走到了眼前，他們自陰影處走出去，直把對方給嚇了一大跳：“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到這裡來？”
“聽聞葉公子乃開城百曉生，對於開城之事，無所不知，今日冒昧來訪，也是想要向公子打聽一些事情。”夜墨琛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明來意：“我想知道蕭磊及其手中那顆血玉珠子。”
“你們怕是找錯人了，門在那邊，慢走不送。”葉滿坡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隨即擡手示意。
很明顯，他知道，但是，他不想說，或者說，他不敢說。
但是，夜墨琛想要知道的事情，又豈是別人不想說，便不再問的？
他瞳眸一眯，身形一晃，猛地欺近他，不知何是出現在他手中的刀子已經橫上了對方的脖子：“本少給你一次機會，若你不說，本少立刻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