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秋秀眉清目,線條柔和彷彿白芷盛開的寧靜安泰,但是深褐色的眼珠子瞪人的一瞬卻異常棱角尖銳。
他不外乎很堅定地告訴東方絕色四個字:癡心妄想。
東方絕色剔剔眉頭:我還沒有嫌棄他,他倒先嫌棄我。我是個血統純正的世子,配他足夠有餘。
東方絕色同沫秋的關係早就不言而喻。按着某些人的說法,沫秋小盆友從小與世子殿下訂了娃娃親,不可能逃出小絕色的手掌心。
那時候女皇把沫秋留在光華殿,沫秋七歲,東方絕色才六歲。等待小絕色年滿十四歲之後,沫秋才正式開臉爲小寵。
皇宮的人都稱呼沫秋爲沫公子。
空瑟王朝,一妻一夫制度。但凡女子,無論貴賤,夫郎只有唯一,三書六聘,拜堂成親,輔助妻主,持家主事。妻主成親後再納男子,有名分的稱爲小侍,小侍中最高地位的叫做侍郎;而沒有名分的暖牀小廝,都叫做小寵。
女子在未娶正夫前都會在屋子裡面放幾個年紀大一點的小寵。得寵的小寵,正夫進門之後,可以封爲小侍,獨立成房。近水樓臺先得月,這些早先的小寵以後可能會比正夫還要被妻主看重,成爲妻主獨一無二的依賴。
東方絕色未娶夫之前,沫秋就是公子,娶夫之後,他的身份就是小寵。
宮中看世子殿下和沫秋就是小兩口,甚至連女皇也開玩笑說:你們小兩口子要好好相處,丫頭要好好疼愛沫秋,不許欺負他。
可是,東方絕色打定主意絕對不會讓沫秋成爲小寵。
“小寵”太不給面子了,沫秋一定會有名分,至少也是個小侍,如果他能多笑一點、燦爛一點,封他爲侍郎也行。
不過,東方絕色還是蠻煩惱的:沫秋的外號就做秋木頭,他完全沒有“終生大事”的覺悟。
東方絕色從逍遙山回來,數着手指也是幾年不見這個青梅竹馬的小玩伴。沫秋越發長得不是人,以前逗他玩,他大爺的還會給賞個小臉,露出一點緋紅。只是這一次回來,他就一天也沒有給她好臉色,浪費了一副好皮囊。
不過,東方絕色壓根就捨不得勉強沫秋。
東方絕色訕訕然看着腳下的白色墊子,掛着無害的笑意:“秋秋,我去了逍遙山幾年,你有沒有想我啊?”
看着她盈盈的笑意,沫秋毫不留情地吐出兩個字:“不想。”
沫秋整齊的白衣領貼服着,一絲不苟,裹得嚴嚴實實,生怕人家佔他的便宜。
東方絕色就哀怨了:“妻念夫,夫好歹送妻一個巧言笑靨,以慰相思之苦?”
沫秋的羞澀越發掩飾卻越明顯的,紅彤彤的霞雲布上小臉,一緊張便開始結巴結巴的:“不、不、不要胡說,我,我,我哪裡是、是、是你的~~?”
“夫”字吐出若無。
輕雨掃過清顏。
男兒家的羞赧到了極點。
東方絕色眯着眼神,心情激盪着。
沫秋咬了一下下脣,稍微用力就紅了一線:“你是世子,老是這樣沒大沒小的說話,人家會、會、會誤會的~”
“夫”是非常尊貴的地位,即使一般女子即然,更何況是世子殿下。
垂下的臉立刻紅如潮涌。
片片的酡紅紅了眼圈。
東方絕色看着,呆了一下,忍不住伸出兩個手指就勾了一下沫秋的下巴,掂量着這個美麗的弧度,學着女皇陛下的標準動作,調戲一番:“難道我的沫小夫郎是埋怨我一走五年音訊全無,讓夫獨守空閨、春思秋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