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每天都會來這。”當梁靜茹的這首歌結束,袁夢琪終於開口說話了,她依然沒有看着林向南,只是眺望着遠方:“而且每天都是這個時候,不爲別的,只因爲這個時候,鐵塔都會播放這首歌。”
“會呼吸的痛。”袁夢琪終於轉過頭,她淚眼朦朧的看着林向南,說道:“來到東洋之後,我經常聽這首歌,聽到想念是會呼吸的痛,我就很想了解,歌詞裡對想念的痛,到底是怎樣一個理解。於是我就去淋了一場暴雨,我生病了,我得了很嚴重的肺炎。那時候我呼吸一口,就很痛,撕心裂肺的疼。但是感受到那種疼,我才發現,原來歌詞都是騙人的,因爲想念的痛,要比呼吸的痛,痛太多了。”
說到這,袁夢琪水霧瀰漫的美眸,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落下來。
“我原本以爲我可以堅強,就連剛纔看到你,我都告訴自己,袁夢琪,你一定要堅強,你不能讓他看不起你。”袁夢琪哭得泣不成聲:“但是……我真的做不到,我剛纔對你說你好,那一刻我的心真的好疼,如刀絞一般疼。我承認我心裡放不下你,在東京這些日子,我都會很不爭氣的想你。但是我每次想到,皇廷酒店的那一幕,我的心就更痛,比想念你還要痛得多。林向南,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要那麼傷害我。”
聽到袁夢琪這一番話,林向南恨得,真想殺了自己。
“對不起。”林向南流着淚,說道。
“收起你的對不起。”袁夢琪深吸了口氣,搖了搖頭,讓自己激動的情緒緩和了一些,然後她看着林向南,眼神很冷漠,一字一句說道:“我恨你,林向南,我這一輩都無法原諒你。”
林向南深吸了一口氣,他沒有讓自己再流淚,他看着袁夢琪,說道:“我知道,你恨我,其實我也恨我自己,我這次來東京,並不奢求你能原諒我,我做的錯事很多,你不原諒我是正常的。我這次來,只是想要彌補,彌補我過去犯下的所有過錯。”
“我不需要你彌補什麼,有些傷害造成了,註定是不能彌補。”袁夢琪搖了搖頭,說道。
“但是我要彌補!”林向南眼神堅定,一字一句說道。
“這樣有意思麼?”袁夢琪說道。
就在這時,林向南突然給袁夢琪跪下。
這一跪,跪得很突然,跪得很堅定!
看到林向南跪下,袁夢琪先是一愣,旋即冷笑了笑,說道:“你真有意思,別的男人向女人下跪,是爲了求婚,而你,卻是爲了讓我原諒你。”
林向南下跪,頓時引起周圍人的注目,在這些東洋人看來,男的帥氣,女的靚麗,兩人挺般配的,這個時候下跪應該是求婚吧。但令這些東洋人詫異的是,兩人此時的表情,並不是要求婚的樣子。
那他們在做什麼,那些圍觀的東洋人,就紛紛探討,開始竊竊私語。
無論哪個國度,人們的好奇心都是很強烈的。
對於這些,林
向南直接選擇了無視,因爲下跪,林向南不後悔,在林向南看來,這是他應該做的。他傷害了他最愛的女人,這一個跪,是他的贖罪,也是表明他的態度,他要彌補。
林向南擡起頭,眼神堅定地看着袁夢琪,說道:“我知道你可能不會原諒我,但是有些話,我一定要說出來,我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
袁夢琪不語,但是她也沒表現出,不想聽林向南說。
看到袁夢琪這個態度,林向南就連忙接着說道:“一開始的時候,我去銀行當保安,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跟周穎的關係。後來,當我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我又不敢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因爲那個時候,我對你已經有了好感,只是那個時候的你對那個所謂的負心漢,極其深惡痛絕。我害怕我說出我的真實身份,你會覺得我是個混蛋,然後遠離我,從此你的人生跟我再無交集,我真的很害怕。”
袁夢琪依然無動於衷,不過說這些話,林向南不是爲了打動袁夢琪,而是懺悔,所以林向南接着說道:“後來跟你相處,我發現,我越來越離不開你,其實那個時候我真的很傻,我竟一再自我否定,否定我對你的感受,但這種感受,豈是能否定的?那根本就是喜歡啊,就是愛。喜歡一個人,愛上一個人,這種感覺根本是無法抑制的。”
說到這的時候,林向南回憶過去點滴,觸景生情,情緒很是激動。
而這一刻,袁夢琪的神情也不再淡漠,她的美眸再次泛起一層水霧。
這些話,要是幾個月前對她說,那該多好!
林向南緩和了一下情緒,接着說道:“有的時候,我真想放棄一切,然後和你找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度過我們的餘生。我們一定會有很多孩子,我們一起把他們帶大,然後等到我們老的時候,他們生了很多小孩,那些小孩喊我們爺爺奶奶,我們坐在一起,我依然會摟着你,然後享受那天倫之樂。”
說這番話的時候,林向南滿臉都是憧憬,都是笑容,那樣的生活他真的很嚮往。
袁夢琪此時的眼神也有些癡迷了,曾幾何時,這樣的生活,是她最最嚮往的生活,嫁給林向南,然後陪伴他一生。
簡簡單單,平平淡淡,柴米油鹽。
“但是夢琪,我真的做不到。”林向南說道:“殺父之仇,滅門之恨,直到現在,我的母親還被那狗囚禁在療養院內,這些我真的放不下,我要殺了他。”
說這話的時候,林向南眼中盡是恨意,神情略顯猙獰。
“那一次,我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林向南接着說道:“因爲那個機會太好了,如果一切按照計劃進行,我一定能殺了他,我抵禦不了那個誘惑。任何人都成了我的棋子,只要能殺了他,傷害任何人我都不在乎。”
“但是等我冷靜下來,我發現我錯了,大錯特錯,如果時光能倒流,讓我再一次做選擇,我一定不會以傷害你們爲代價去復仇。”林向南愧疚自責的說道:
“因爲即便我報了仇,卻給你們造成了不可彌補的創傷,這個代價實在太大太大。”
說到這,林向南又頓了頓,然後深呼吸了一下。
旋即,林向南看着袁夢琪,說道:“夢琪,一直以來,我都不敢正視我的內心,對不起,是我太懦弱,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出選擇,她們都對我很好,我總害怕我做出選擇,會傷害了她們的心。但是現在,我醒悟了,我明白如果我再不做出選擇,我會給她們帶來更大的傷害。所以我做出了選擇,我們的美容店開業了,發展的非常好,我把它取名爲‘南思夢’,夢琪,我想你。對不起,夢琪,我一直欠你一個遲到的表白,現在我站在這,站在這高塔之上,我想大聲告訴你。”
說完,林向南猛地站了起來,然後大聲喊道:“袁夢琪,我愛你。”
林向南喊得很大聲,很動情,很歇斯底里。
聽到林向南這個呼喊,袁夢琪美眸中的那層水霧,再也遏制不住,變得了眼淚,順着她那絕美的俏臉滑落。
這個“我愛你”,袁夢琪等了太久、太久。
喊完之後,林向南看着袁夢琪,動情說道:“我不奢求你現在能原諒我,但是我已經明白我的心,從今往後,我愛的人只有你,沒有人可以替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有朝一日,我再次向你下跪,我希望是能向求婚之時。夢琪,我一定會用我的實際行動做到,我要娶你,我要用一生一世的時間,去呵護你,去守護你,不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說到這,林向南沒有再說話了。
因爲林向南覺得,他要說的都說完了。
袁夢琪則是哭得泣不成聲,看到袁夢琪哭成這樣,林向南無比的心疼,這一刻,他不顧一切,一把將袁夢琪摟入懷裡。
袁夢琪也沒有掙扎,任由林向南抱着,過了好一會兒,袁夢琪才穩住了自己的情緒。
穩住情緒之後,袁夢琪輕輕推開了林向南。
林向南並沒有堅持抱着袁夢琪,他讓袁夢琪推開自己。死纏爛打的事兒,林向南做不出來,他這樣是尊重袁夢琪。
只不過當袁夢琪推開林向南,她的神情,卻讓林向南內心猛地咯噔一下。
因爲這一刻,袁夢琪的眼神再次恢復了淡漠,她看着林向南說道:“你說完了?”
說實話,袁夢琪這樣的眼神,對林向南打擊蠻大的,但林向南並沒有氣餒,因爲他很清楚,以他對袁夢琪造成的傷害,不是說這幾句話就能彌補的。
“嗯,說完了。”林向南點點頭說道:“我想說的,都說完了。”
“那你回去吧。”袁夢琪淡淡說道。
“不,我說了我要留在這。”林向南眼神異常堅定的看着袁夢琪,搖頭說道:“我不會放棄,我要贖罪,我要彌補。”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袁夢琪淡漠說道:“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你傷害我太深,有句話叫做哀莫大於心死,我的心已經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