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獨自一人坐在後面的顧天弈，在莫小曦搬走之後，竟然有些不習慣。
他的視線不時地落在身邊空着的位置上，一向很平靜的心情，被攪亂了，動不動就想發脾氣。
週一早自習的時候，班主任將他叫到了辦公室，年輕的小林老師的臉上帶着親切的笑，“最近咱班同學都挺聽話的，班長功不可沒。”
老師的表揚，只是讓顧天弈扯了扯脣角，俊美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脣角抿着，沒打算要回應的意思。
小林老師有些尷尬，她猶豫了一下，試探着問顧天弈，“一個人坐習慣嗎？溲”
顧天弈看她一眼，淡淡出聲，“如果多一個人，我會很不習慣。”
“這樣啊，”小林老師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顧天弈的一句話將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堵得死死的，不留一絲餘地啊。
顧天弈看着自家班主任欲言又止，便有些不耐地說，“老師，如果沒別的事，我回教室了。恧”
“哎，那個顧天弈啊，老師今天找你過來，是有事要和你商量。”小林老師硬着頭皮開了口。
顧天弈沒出聲，只是看着林老師，等待她的開口。
想起莫大校長的囑託，小林老師不敢再猶豫，只得開口道，“咱們班總共60個人，兩人一桌，恰好是三十桌；而現在
你和莫小曦卻各據一方，一人一個位置，顯得桌位的排列十分的不協調不美觀，我想了想，還是讓莫小曦和一桌，你覺得如何？”
小林老師一邊說着，一邊拿眼睛仔細地瞅着顧天弈的表情變化。
只是他天生一張面癱臉，從始至終，除了冷淡之外，什麼表情都沒有。
小林老師有些挫敗，見他抿着脣不吭聲，以爲她的班長不樂意，便又趕緊解釋道，“如果你不願意，我就再找找其他同學……”
小林老師的話還沒說完，顧天弈終於開了口，“讓她回來吧。”
語氣冰冷又生硬。
明顯一副被強迫的不滿。
但即便如此，小林老師還是高興地咧了嘴，“果然是班長，深明大義，寬宏大量……”
“老師，還有事？”
“呃，沒了。”
“那我回教室了。”說完，轉身就走了。
小林老師鬱悶地坐在辦公桌前，小聲嘀咕着，“到底誰是老師？”
……
一個早自習的時間，莫小曦一個字都沒看進去，腦子裡都是關於桌位的事。
她從昨天就開始絞盡腦汁的想招，但結果－－－行不通。
快下早自習的時候，莫小曦見小林老師走過來，然後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下了早自習就把桌位搬回去，我已經跟顧天弈說好了。”
說好了？
莫小曦想都沒想就問道，“老師，他沒說什麼嗎？”
“他很樂意和你同桌。”小林老師微笑着，說了一句特違心的話。
她一想到顧天弈那一副好似被強迫的不滿……
算了，只要能把莫小曦的成績提上去，善意的謊言又算得了什麼？
聽了小林老師的話，莫小曦驚秫了，她嘴巴張了張，最後來了一句，“老師，你確定沒誤會顧天弈的意思？”
這一次，小林老師直接白她一眼，轉身就出了教室。
莫小曦呆在座位上，直到下自習的鈴響了，她還在猶豫着......
搬還是不搬？
搬的話，很有可能會遭到那塊爛木頭的嘲笑和諷刺？
那樣的話，會讓她很沒面子的！
不搬的話……
怎麼可能？
莫老二會將她直接空投到國外，開始自力更生沒依沒靠的苦逼留學日子。
算了，還是搬吧，她根本沒得選擇。
她一直等啊等，等到班裡所有人都走了，她纔像做賊似的，將課桌搬回了原來的位置。
看着身邊的位置，想象着一會兒上課時某人對她或無視或打擊或冰冷的高傲的姿態……
莫小曦欲哭無淚。
……
一下早自習，顧天弈就走了。
他本打算回家吃早飯，但走出教室，他就改變了主意。
在門外的早餐店隨便吃了一點就回了學校，經過學校超市時，正巧就遇上了從裡面買東西出來的莫小曦。
每天來上早自習之前，溫心然都會給莫小曦煮一杯牛奶，煎一份雞蛋，外加幾片黃油吐司。
但每次上完早自習，看到別人去吃飯的時候，莫小曦又餓了。
以前和關菁菁同桌時，兩人都會商量去哪兒吃，現在不同桌了，關菁菁每次都溜得跟只兔子似的，她逮也逮不着。
但好在超市裡有她最喜歡的紅豆奶和現烤的胡蘿蔔小麪包，軟軟的香香的，特別好吃。
買了一杯熱乎乎的豆奶，手裡握着一隻麪包，莫小曦咬了一口，香得她忍不住眯了眼。
一邊吃着一邊發出滿足的嘆息聲，“嗯好吃~”
正當她覺得無比滿足之際，突然覺得有股子異樣，就好像有人正盯着她看。
那股子迫人的壓力，似曾相識。
嘴裡一邊嚼着麪包，莫小曦一邊擡頭去看，當看到站在離自己半米之外的顧天弈時。
他好像是專門在等她，莫小曦猶豫了一下，擡腳走過去。
站在離他半步遠的地方，擡頭看他，“幹嘛這樣看我？不認識？”
顧天弈的視線掃過她手裡拿着的豆奶和麪包，隨即又將視線落在她臉上，低聲問她，“搬回去了？”
莫小曦不自在地收回視線，點點頭，從鼻子裡發出一個音節，“嗯。”
顧天弈沒再說什麼，而是轉身朝教學樓方向走去。
莫小曦跟在他後面，一邊走一邊吃東西，心裡卻忍不住想，難道真的歡迎我坐回去？
想象中的冷嘲熱諷和無視完全沒有，雖然還是那麼的高冷，但總比預期好得太多。
莫小曦不敢再奢求太多。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教室，莫小曦剛坐下，眼前就被丟過來一張A4紙，她擡頭看了看顧天弈，一邊拿起那張紙一邊問他，“這是什麼？”
顧天弈也沒看她，只是淡淡丟給她一句，“仔細看，看完了把名字簽上。”
簽名字？
這是個神馬玩意。
莫小曦認真地仔細地看過之後，直接就怒了，“顧天弈，你欺負我打不過你是不是？”
顧天弈偏過頭來，一臉平靜地看着她，“你可以選擇不籤。”
“我當然不會籤……”莫小曦說着，直接一把將那張A4紙揉成團，然後瞄準了垃圾箱。
就在她要投籃之際，顧天弈的聲音再一次緩緩傳來，不緊不慢，慢條斯理，“不籤的話，就搬回你的第一排，從此別再來打擾我。”
他的話成功激怒了莫小曦，但也制止了她‘投籃’的行爲。
回頭，兩眼跟點了火似的瞪着他，莫小曦氣得頭皮都快要炸了，“顧天弈，你這個壞蛋，我原本還以爲你你你……”
顧天弈挑眉，“我怎樣？”
“你就是個壞蛋！”
“彼此彼此！”
“我哪兒壞了？”
顧天弈卻沒理她，而是對她說，“想和我同桌，就簽了這張合約；不想籤，那就搬走，我不會勉強你！”
“你……”
“但，你這次搬走之後，就再也沒有下次，就算班主任出面，我也不會答應。”
“你你……”
“給你半分鐘，你好好考慮。”說完，他便偏過頭去，再也不不準備搭理她
莫小曦氣啊。
氣得心肝脾肺胃都在顫抖着。
她就知道，這個姓顧的壞蛋肯定不會就這麼好心的放過她。
憤憤地展開手裡的那張合約書，看着上面的白紙黑字，莫小曦在猶豫……
要不被莫老二直接發配到國外算了。
像這種喪權辱她的合約，怎麼能籤？
---題外話---</p>一到週末，茶花就各種忙~還有一章，會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