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語輕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正低頭解開安全帶，卻聽得低沉的男聲在車窗旁響起；“唐語輕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腦袋轟地一聲。
“把車子開到旁邊處理。”
唐語輕閉了閉眼，世界之小，真是讓人啼笑皆非。她深呼吸了幾次，平定好自己的心緒，把車子開到了一旁。
陸南城已經在車旁站着，手指之間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支菸，寡淡的目光只是淡淡地望着被撞壞的車頭。
唐語輕攥了攥手心，走到他身旁，還未開口，他便轉過頭來，目光冷若寒蟬：“這輛車子是上個星期新買的，價值千萬。你這樣故意撞上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陸南城微眯了雙眼，看了看她，又看看被撞壞的車頭，冷笑道，“追尾，可以理解；變道，可以理解；技術不佳，剎車不靈，都可以理解。可是這樣的狀況……你說不是故意，是把所有人都當傻子？”
“我……”
“我現在不想聽什麼解釋。”未待她開口，陸南城便直接打斷她的話，眸光再度無溫地落在她身上，“既然你弄壞了我的車子，你負責賠償，估計百萬左右的維修費。具體事宜，你跟林助理聯繫。”
“……”
長腿邁開，擦肩而過的時候，陸南城頓住了腳步，擡腕看了看錶：“給你半個小時的處理時間，九點鐘的會議，希望你不要遲到。林安，備車！”
“……”
頭痛得厲害，好像渾身都在發燙，心底的位置卻是冰冷冰冷。唐語輕擡眸望天，嘴角勾起弧度，可即便這樣，心底的悲傷還是如海，眼睛酸澀得像要流下淚來。
又是一個紅燈，車流緩緩停住。
“霍總，這邊站着的，好像是唐小姐。”
霍行琛放下手中的雜誌，目光朝着不遠處望去，唐語輕背對着他，身子僵直，他微微眯了眯眼，看到她身子微轉之間，彷彿是在笑，眸光的悲慼，卻是隔着那樣的距離，都能分辨？
哭了？
霍行琛擰了擰眉，那麼多日子，從來沒有看到她哭過，眼角眉梢，都是淺淺的笑意。
爲了這樣的事情流淚，似乎不是她的性格。但若是因爲賠償數額巨大，倒也是情理之中。
“霍總，唐小姐好像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兒，要下去看看嗎？”
見霍行琛沒有發話，佟巖再度開口道：“好像是撞壞了人家的車子，那車子看着價值不菲，霍總你看是不是……”
“什麼時候那麼多事了？”霍行琛淡淡打斷他的話，“綠燈了，演奏會還要趕時間。”
“……是。”佟巖看了一眼那個手指摸着黑色豪車車頭的女人，心底微嘆。霍行琛身邊女人無數，但直覺上唐語輕還是跟其他女人不一樣的，雖然說她總是標榜着錢，可是……總感覺她並不是這樣的女人。
“賠償估計會是多少？”
車子行駛了一段距離，車後座尊貴的男人忽然開口問道。
佟巖一怔，很快答道：“估計百萬左右。”
“百萬……”霍行琛的手指翻着財經雜誌，“多是多了點，不過她應該能夠應付過來。這些年也沒看她買什麼奢侈品，手頭上的錢應該有很多結餘。”
“霍總，我看不一定……”佟巖雙手擺着方向盤，“我媽住院那陣子，我在光大醫院看到她，聽說她好像是常客，定期都會去那裡。還聽說，她還欠着醫院一部分錢。”
“怎麼早沒聽你說？”
“……”佟巖那個委屈啊，那不是都提到這個話頭上了，他非說蘇小姐的事情重要，生生把他的話給打住了嗎？他不讓說，他身爲助理，怎麼敢提？
“光大醫院？”霍行琛擰眉，將手中的雜誌合上，身子靠後合上了眼睛，“抽個時間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