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開了三十四年,都沒有再見過面,到那一天,她突然來找我,跟我說,她可能會出事,如果她出了什麼意外的話,希望我不要放過一個人。”段逸山轉過頭看着墨安陽,才苦澀的笑了笑,緩緩地說道。
“沈娟?”墨安陽馬上就猜到了。
之前銘軒調查到,沈娟是被段逸山帶走的,而且還被一羣流浪漢輪了。
那個時候他就覺得很奇怪,段逸山跟沈娟之前,應該是沒有什麼仇恨纔對的,爲什麼他會這樣對沈娟?
現在他纔算是明白了,原來是因爲母親。
所以在黎露剛剛去世沒兩天,沈娟就出事了。
而段逸山一直以來那麼熱心的幫助自己,只是因爲自己是黎露的兒子吧?
墨安陽看着段逸山,心裡卻是莫名的有些感動。
他跟段逸山可以說是毫無血緣關係的,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然而他卻可以因爲三十多年前的一段感情,就把他當成是親生兒子般對待,在無數次他有難的時候,伸出援手。
再想想墨賈銘,雖然說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是卻還不如路人。
墨安陽看着段逸山好一會兒,才又轉移了視線,看着面前墓碑上面黎露的照片,“母親當初跟你分開,嫁給了墨賈銘,可能是她這輩子做過最錯的選擇了,我想她心裡肯定還是想着你的,那麼多年都不肯去見你,是因爲她心裡覺得,自己背叛了你們之間的感情,覺得沒有顏面去見你。”
“小露是一個愛恨分明的女人,她如果還愛着我,就肯定不會不來見我。你也不需要安慰我,我很清楚她對我的心思,我們之間,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是我當初沒有好好的珍惜把握,才讓她愛上了別人。”段逸山笑了笑,才輕聲的說道。
墨安陽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安慰他纔好。
黎露已經死了,她到底對段逸山是什麼感情,他也無從思考。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事情就放在眼前,墨安陽也不打算繼續跟段逸山浪費時間繞圈子了,趕緊的說了正經事,“我來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的。”
“恩?”段逸山疑惑的看向墨安陽。
“魏懿在警察局自殺了,她臨死之前,供出了是你的容易貸借給她五千萬,而且三個月內,利息就翻到了五個億,才讓她想不開,盜用了公司的錢。結果她發現哪怕是拿到了五個億,也沒有辦法償還欠下的錢,所以她最後決定捲了錢跑路。沒想到因此害得她全家都跟着遭殃。她指出是你殺了她的家人。”墨安陽面色凝重的看着段逸山,才大致的把情況跟段逸山說了。
“她肯定還拿出了可以證明是我把錢借給她的證據了,是不是?”段逸山淡淡的笑了笑,才漫不經心的問道。
墨安陽愕然了一下,才點了點頭,“沒錯,她確實是拿出來了。”
“我早就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了。早在確定是秦槐這個傢伙操控了這一切以後,我就已經料到了。”段逸山只是笑了笑,轉過身去,雙手背在身後。
墨安陽聞言有些不解,“你爲什麼會知道?”
“秦槐這個人,最精於算計,他既然設下了這樣一個局,如果不能達到利益最大化,他是不會善罷甘
休的。所以,他不可能僅僅只是爲了算計你,讓墨氏陷入危機,他最大的目標,肯定是我,只要把我扳倒了,南市他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再也沒有任何顧忌。”段逸山冷冷的笑了笑,才冷聲的解釋着。
“你造就知道了這一點,爲什麼沒有任何防備?你的身邊很可能有秦槐安排的人。”墨安陽皺起了眉頭,不解的看着段逸山。
段逸山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那又如何?他以爲就這樣可以扳倒我嗎?哪怕最後他們所有的證據都證明,這個錢是從我公司出去的,只要我說沒有,那就是沒有。”
“爲什麼?”
“他們可以捏造一張借款的證明,但是,我容易貸的財務,可是我的自己人,他們拿不到轉賬的記錄,就沒有辦法證明錢是從我這裡出去的,你明白不明白?”段逸山笑着看向墨安陽,就好像是長輩在教育着自己的晚輩一般。
墨安陽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隨後稍微一推敲,馬上就明白了。
段逸山之所以那麼淡定,就是因爲早就已經有了萬全之策。
不管是誰,想要算計他都不容易。
“財務不會背叛你嗎?”墨安陽想了想,還是有些不安的問了一句。
他之前就是太信任魏懿了,才被魏懿擺了一道。
“全世界所有人都可能會背叛我,唯獨他不會,哪怕是有人用槍指着他,逼着他背叛我,他都不可能背叛我。”段逸山自信的搖了搖頭。
墨安陽微微的有些驚訝。
“好了,既然你已經來了這裡了,看來帝國大廈那邊,已經亂套了,我也應該回去了。”段逸山淡淡的笑了笑,又回頭看了黎露一眼,纔開口說道,“小露,我改天再來看你。”
說完他就揹着手,緩緩地走下山去了。
墨安陽跟在他的後面。
到了山下,才發現段逸山不是一個人過來的,他的保鏢們都在山下等着。
一看到他出來了,馬上就有十幾個人圍了過來,護着他上車離開了。
墨安陽猶豫了一下,還是開車跟在了後面。
等他們回到南市市中心的時候,天早就已經黑透了。
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雨,紛紛揚揚的,空氣帶着溼潤潮溼的氣息。
明明已經十二月底,馬上就要到一月份了,但是南市卻跟春天似得,半點冬天的痕跡都沒有。
段逸山是直接回去帝國大廈的。
墨安陽跟在他後面,也到了帝國大廈。
到達的時候,才發現這裡已經被警方包圍了,好幾輛警車就停放在大樓下面,而且還拉起了警戒線。
車子緩緩地停了下來,有保鏢先下車,撐起了一把黑色的雨傘,才扶着段逸山從車裡下來。
段逸山纔剛剛出現,那邊的警察一看到他馬上就圍了過來了。
不過他們也沒有半點不敬的動作,只是對着段逸山友好的點了點頭,然後客客氣氣的說道,“段先生,現在有個案子,需要請你回去跟我們配合一下調查,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有什麼事情,請跟我的律師說去,我是不會跟你們走的。”段逸山只是淡淡的掃了面前的警察一眼,直接開口拒絕
了。
那幾個警察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卻還壓着脾氣,“只是請你去協助調查,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調查完了,自然就送你回來了。”
“如果是想要問話的話,就在公司樓上吧,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就是進警察局了。”段逸山淡淡的說完,就直接由着保鏢護着進入了警戒線之內了。
那幾個警察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我們這就跟你上去。”幾個警察跟在段逸山的後面上去了。
墨安陽雖然想要上去看看到底什麼情況,但是礙於身份,還是沒有去。
看了看時間,都已經九點過了,他想了想,就直接回去醫院陪葉子夕了。
到醫院的時候發現葉子夕還沒有睡。
胸口疼得她晚上根本就沒有辦法休息,此時正捂着胸口在牀上亂打滾呢。
墨安陽一看她這個可憐的樣子,就忍不住的心疼了起來,連忙跑過去,扶着她的身子,“怎麼回事?還是很難受嗎?”
“嗷嗷嗷,安陽,我要死了,我要爆炸了。”葉子夕要哭不哭的嚎着,眼淚嘩嘩的落下來。
墨安陽伸手去擦她臉上的眼淚,“怎麼回事?比我離開的時候又嚴重了?”
“我自己下不去手吸,你,你幫我。”葉子夕可憐兮兮的看着墨安陽。
墨安陽嘆了一口氣,才點了點頭,轉身要去拿吸奶器。
結果葉子夕直接罵了他一句,“白癡!誰讓你用那玩意兒?你想要疼死我嗎?我讓你用嘴!”
墨安陽聞言臉色微微一變,轉身看向葉子夕,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你確定?”
“廢話!快點!老孃要痛死了!”葉子夕痛得又嗷嗷叫了起來。
墨安陽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地聽話過去幫葉子夕了。
只是他總是覺得,這個場景怎麼看怎麼奇怪。
怎麼感覺他好像變成了葉子夕的孩子了?居然還要吃奶……
不過即使是這樣,葉子夕還是覺得疼,全身都疼,疼的她腦仁都跟着突突的疼了起來。
最後沒有辦法了,墨安陽只有去找醫生,給她打了一針止痛針,才勉強壓下去了。
不過止痛針不能經常打,對身體並不太好,尤其葉子夕現在還在哺乳期,更是不適合打這種針。
看着葉子夕打了針終於睡着了,墨安陽才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病房的門這個時候被輕輕地推開了。
閔子橋走了進來,看了墨安陽一眼,才淡淡的問道,“你來看她?”
“恩。”墨安陽點了點頭。
“子夕今天的情況好像不對勁,怎麼會疼的那麼厲害?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墨安陽看着閔子橋,一臉擔心的問道。
閔子橋點了點頭,“沒錯,上午給她做了檢查,剛剛檢查科那邊通知我結果出來了,乳腺炎,所以這段時間,確實是會疼的死去活來的,沒有辦法。”
“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墨安陽的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忍不住着急的追問。
閔子橋搖了搖頭,“沒有,我已經通知了我姐過來了,她應該會有點辦法,不過她起碼三天以後纔可以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