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武當

武當山,真武殿。

張三丰近幾年來,雖然對外還是武當掌門,但手中的權利已經逐漸放下,如今武當由武當七俠之首的宋遠橋主事,此刻,太極殿上,氣氛卻顯得有些凝重,武當七俠,除了十年前已經故去的張武俠之外,就連殘廢的三俠俞岱巖也被邀請來。

武當乃當今白道武林泰山北斗,武當六俠更是聲名遠播,任何一人無論武功聲望,都不在其他門派掌門之下,如今能讓六俠聚首,自然不會是小事,而讓他們六人聚首的,卻是源自於一張拜帖。

後學末進卓傲拜謁武當張真人,懇請張真人賜教。

“師兄,這卓傲究竟是什麼人?”莫聲谷將手中的拜帖放下,疑惑的看向五位師兄,雖然如今江湖上沒人說什麼第一高手,但張三丰聲名在外,這種找上門來比試的每年都有不少,大都是一些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不明白爲何大師兄要將他們五人都招來,派一名弟子出手,讓對方知難而退不就行了?

“七師弟這兩年醉心武學,不問江湖之事,不知此人也難怪,因爲此人成名,算起來,也不過幾個月。”俞蓮舟笑着搖了搖頭,有些不滿的瞪了莫聲谷一眼,除了老三俞岱巖不良於行之外,武當其他五俠除了莫聲谷之外,其餘四人都在忙於武當派之事,只有莫聲谷最爲清閒。

“哈~”莫聲谷自知有虧,連忙打了個哈哈道:“二哥還沒說他究竟是何人,很有名嗎?”

俞蓮舟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此人出道,大概是半年前吧,在河西走廊一帶,當時正有元兵屠戮百姓,此人看不過眼,出手將一小隊元兵斬殺,不過卻因此,惹惱了元兵的河西都統,親率千人圍殺,但結果……”

說到這裡,俞蓮舟臉上也不由多了幾分凝重之色。

“結果如何?”莫聲谷好奇道,元庭雖然腐敗不堪,但武功這些年卻沒有放下,千名蒙古精銳,足矣覆滅一個有些底子的門派,但此人如今既然跑來武當投帖,自然是在千名蒙古精銳的圍殺下活下來了,他很好奇過程。

“這卓傲善使長槍,更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之術,千名蒙古精銳,在敦煌一帶與此人戮戰一天一夜,最終卻被殺的潰敗。”俞蓮舟感嘆道。

“這怎麼可能?”莫聲谷瞪大了眼睛,武當弟子也經常下山,遇到不平事也會出手,因此很清楚蒙古鐵騎的兇悍,莫說千人,便是百人組成陣型衝鋒,哪怕是武當七俠這個級別的高手也只能憑藉輕功避其鋒芒,以一人之力對抗成建制的千名蒙古精銳,能夠活着走出來已經不簡單,更遑論擊潰了。

“但這就是事實,傳聞此人一身武功,已經功參造化,達到常人不可想象之境。”張松溪接口道:“而且這事還不算完。”

“哦?”莫聲谷不解的看向張松溪:“蒙古又派出大軍?”

在他想來,無論江湖傳言如何,以一人之力擊潰千人戰陣,本身恐怕也是油盡燈枯,若此時蒙古再派出大軍,恐怕也得東躲西藏了。

“那倒沒有。”張松溪嘆道:“此人性格極爲剛硬,那河西都統已經潰敗,他卻並沒有就此罷休,一路千里追殺,從河西走廊,一路追殺到開封地界,當時朝廷太尉,汝陽王已經派出兵馬接應,那河西都統人已經衝到援軍之前,但那卓傲卻硬生生殺入蒙古軍中,親手摘下河西都統的人頭,才揚長而去。”

莫聲谷此刻表情已經變得木然了,臉上竟是不信的神色,大哥,你再說神話嗎?

人力有窮,再強的人,就算強如張三丰,功力也不可能無窮無盡,以一人之力,力抗千人已經很不可思議,再這麼千里追殺,從河西一直殺到開封,硬生生屠滅一支蒙古精銳,還囂張的跑到人家三軍面前殺人,事後還飄然而去?哥,我讀書少,你們別騙我!

“後來呢?”嚥了口口水,莫聲谷有些麻木的看向張松溪。

“後來?”張松溪想了想道:“之後就是一路南下,此人性格也怪,從不過問江湖之事,遇上江湖紛爭,也絕不插手,但若遇到官府欺壓百姓,就會悍然出手,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死在他手上的大小官員足有上百人,蒙古士兵更是不計其數,也因此,在民間頗有俠名,就是我武當山下,也有不少人爲他立了長生牌。”

“好了,這些事暫且不提,如今既然他前來拜山,而且禮數週全,我武當自然也不能失了禮數,松溪,就由你親自下山一趟,將卓大俠請上山來吧。”宋遠橋擺了擺手道。

“是,大師兄。”

很快,卓傲帶着小昭,走進真武殿,看着迎上前來的幾人,微微一怔,隨即恍然,拱手抱拳道:“卓傲見過武當六俠。”

好重的煞氣!

旁人或許感覺不出什麼,但武當派乃是道家門派,對自然感應極深,卓傲一入真武大殿,便感到一股煞氣瀰漫而來,那並非卓傲刻意展露,而是無數次血腥殺戮中自動凝聚的,在一般人眼中,也只是覺得有些冷而已,但在修道之人眼中,卻是煞氣凝結,業力纏身之象。

看來外界傳言並非空穴來風吶。

“宋遠橋見過卓大俠。”宋遠橋微笑頷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放眼江湖,哪怕是少林高僧,誰手上沒有幾分煞氣,不過像卓傲這般煞氣行諸於外的,尚是第一次見到。

“大俠不敢當。”卓傲微微一笑,但即便是笑,此刻在身邊的小昭看來,卓傲的笑容也很冷,卓傲看着宋遠橋:“此次卓傲前來,誠心拜會張真人,只是不知張真人是否有空?”

“不知卓大俠要見家師可有要事?”宋遠橋皺眉道:“實不相瞞,家師最近準備閉關,正在靜修,若無要事的話,恐怕……”

“如此,卓傲便直說了。”卓傲點點頭,看向宋遠橋道:“這半年來,卓某遊歷天下,手中沾染了無數血腥,雖然自問問心無愧,但最近卻感覺心境出了問題,極難入定,聽聞張真人乃道家真人,卓某對道家之學仰慕已久,此次前來,卻是希望能夠求得解決之道。”

心境不穩,這是卓傲最近才發現的問題,原本,他已經無限趨近後天大圓滿境界,以往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份瓶頸,隨時可以突破到先天境界,但最近一段時間,卻驚訝的發現,原本清晰無比的瓶頸,如今變得模糊不清,令他幾乎難以感受到,這讓卓傲十分驚駭。

不入先天,就算再強也強不過壽命的羈絆,百年後,最終還是會化爲一杯黃土,這對於卓傲而言,是無法接受的事情,所以他來找張三丰,希望能夠從張三丰這裡,獲得解決之道。

原來如此!

宋遠橋以及其他五人聞言卻微微一鬆,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卓傲上門挑戰,張三丰縱然武功無敵,但畢竟已是百歲高齡,不耐久戰,而對方能夠與上千蒙古鐵騎戮戰一天一夜,之後還能千里追殺,單就這份耐力,就讓他們不敢讓卓傲與張三丰動手。

“若只是問道,在下卻可替師尊答應下來,不過師尊他老人家今日還要爲我無忌師侄療傷,卓大俠不妨在我武當小住幾天,待遠橋稟明師尊之後,再爲卓大俠引薦。”宋遠橋微笑着道。

“也好,如此就有勞了。”卓傲點點頭。

“青書,送卓大俠進去休息。”宋遠橋對着殿下一名頗有些傲氣的年輕人道。

“是,父親,卓大俠,請。”宋青書上前,對着卓傲伸手一引道。

宋青書嗎?

卓傲目光落在宋青書身上,點點頭,原著中,宋青書雖然一直站在主角張無忌的對立面,最後甚至殺了莫聲谷,但如果拋開主角的立場來看,倒也並不討厭,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過電影版的宋青書就招人討厭了,陰險惡毒,賣國求榮,爲了榮華富貴,甚至不惜暗算張三丰,不過這是武當的家事,而且尚未發生,卓傲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這個人,好討厭。”宋青書告退之後,小昭有些憤憤不平的道,之前宋青書雖然對卓傲畢恭畢敬,但暗地裡看向她的目光,卻很齷齪,讓小昭恨不得打爆他的眼睛。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說明你太美了。”卓傲盤膝坐在牀榻上,控制着體內的內力遊走,漫不經心的答道。

“哼,不理你!”小昭俏臉一紅,哼哼一聲,轉身離去,留給卓傲一個漂亮的後腦勺。

看着小昭離開,卓傲不禁嘆了口氣,他不知道對小昭是什麼樣的一種感情,不過有一點卻可以確定,如果小昭如同原著中一般喜歡上張無忌的話,他的心絕不會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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