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玉很奇怪二師父的反常，按照她對二師父的瞭解來說，一般這種的事情他都不會閒得來插手。
畢竟自己不是小孩子，二師父也不會想着去掌控自己的人生。再一個，自己和月家的戲言，不是隻有一禪大師和臨淵知道？二師父又是怎麼知道的？
出於種種考慮，時玉在接下來的陪同中，都保持着沉默。
和劍聖他們把雲宮逛了一遍後，時玉發現自己對雲宮的認識也僅僅限於自己的山頭。比如落雁谷上面一直都一道漂亮的彩虹掛着，像是一座虹橋，架在山峰與雲端之間；又比如論道峰山頂白雪皚皚，山下卻是一片花海。花海里的蝴蝶很漂亮，金粉的顏色在陽光下流光溢彩，一時晃的時玉眼花。
時玉覺得自己或許是個假的幻宗弟子。
中午，小宴是放在一處小池邊舉行的。池裡有泉眼，周圍是桃林。裡面泉水不同於一般的顏色，透着一股瑩潤的粉意，但時玉上前去把水捧起的時候，水顏色卻又只是普通的透明色。
“這水挺有意思。”楊陌也和時玉一樣好奇，月桓階則在旁邊猜測這應該是光的原因，並且提及自己從前也在某地見過類似的水。
他們三人年紀本就相仿，又背景相當，誰也不擺架子，倒也聊得很愉快。
另外一邊，劍聖他們則說着這段時間妖獸那邊的舉動，還有新出風頭的年輕人。因爲靈境馬上開啓，來第二重天碰運氣的人特別多。人一多，免不了爭個你下我上，於是不少從前默默無名的人也跟着聲名鵲起。
只是那些人怕是不會想到，這些隱世強者們其實都在默默關注着他們，而且還在這流水潺潺、桃花簌簌的宴會上，一一對他們評頭論足起來。
“說起年輕人來，我倒覺得能從下重天走上來當真了不得。前些日子第二重天來了一個叫林凡的，把程家大小子給揍得在牀上躺了好幾天。”琴聖比劍聖話要多一些，說起小輩們之間的事，也沒半點端着的架子。言語中，似乎還對那個叫林凡的年輕人多了一絲欣賞。
“把程小子給打了？那這下豈不是捅了馬蜂窩。”旁邊人接話道，“而且我記得程少琛天資也挺好，難道這林凡更出色不成？”
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的緣故，對於年輕人的爭強好勝他們其實也挺樂意聽。感覺這些年輕人，就像是把他們的從前的事再經歷一遍一般，覺得挺有意思。
“出色倒也談不上。”琴聖搖頭，“天資是不差，不過也算不得拔尖。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得罪了程家之後，現在還安然無恙地呆在第二重天。”
程家也不算弱了，執法者最上層的八大世家之一。這林凡在得罪了一個大勢力後，還能好好的呆着，看來確實是有幾分本事。
“除卻這個林凡，他身邊還有個叫小魚的也很不錯，竟然是五行靈根。”五行靈根太稀有，而且想要修爲加的快，比尋常人又要難一些。但是一旦起來了，自然也要比尋常修煉者強大不少，“據說這兩個人都是從第九重天上來的。”說到這，琴聖朝着時玉道：“小時姑娘應該認識吧。”
“自然是認識的。”時玉其實也挺意外林凡會出現在第二重天，按道理來說，他應該是一層層走上來的纔對，“不過小魚就不太清楚了。”她認識的朋友裡，好像沒有姓魚或者名字裡帶魚音的，也許是林凡認識的人也不一定。
“他們兩個都極有可能拿到入靈境的名額。”琴聖總結道。
這時，旁邊一老婦人道：“那看來這次靈境之爭臥虎藏龍，說起來我那不孝徒弟這次也來湊熱鬧了。之前我還想着他應該也能拿個名額回來，現在看怕是懸咯。”
老婦人頭髮烏黑，沒有刻意的保持年輕，但是整個人卻沒絲毫暮氣沉沉的感覺。
“你不是有好幾個徒弟？這次來的是哪個？”大家都是熟人，也都知根知底了。
“倒數第二小的那個。”老婦人道。
“名字是什麼？說不定我也聽說過。”秦聖問道。能被他們收做徒弟的，資質必然不差。既然資質不差，那他肯定有所留意。
老婦人沉默了一下，然後捻起一塊豌豆黃放入嘴裡，等到細嚼慢嚥吃完吞下後，纔像豁出去一樣，“你肯定聽過他的名字，他叫第一俊。”
“哦——原來是他。”這還真就聽過，這名字太騷，只要聽過一回，想忘記都難，“這竟然是你徒弟。”果然人不可貌相。
老婦人也是無奈，收都收了，還能怎樣。
旁邊時玉聽得也有些意外，她知道第一俊有些背景，不過沒想到他師父竟然是能和劍聖他們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這頓小宴隨着各種交流友好結束，在客人都休息去後，時玉看着旁邊的二師父，終於忍不住道：“二師父，您爲何要說我和月家定親了？”
她當然相信二師父不會害她，不過感覺無緣無故扯人下水不太好。
“一禪說的。”幻陌說的好像和真的一樣。
“可是，您明知道我的心意，這樣把本不相關的人拖進來感覺有些不太好。”感情的事最麻煩，她不想多生事端。
“這你放心。月家現在除了個月桓階，其他人都不成氣候。至於月桓階，”幻陌頓了下，臉上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古怪之色，“他永遠不可能會看上你。”
“……爲什麼？”時玉知道，自己沒那麼萬人迷，也做不到誰看到就一眼喜歡。但是萬一呢？
“原因我暫時不能說，以後你應該會知道。”幻陌看着她嘆了口氣，“士之耽兮，猶可說「tuo」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你要清楚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是那人的一時情迷還是長相廝守？如果這份喜歡不對等的話，受委屈的只會是更用心的那個。你是我的徒弟，我不想你太受委屈。”
時玉一怔，心裡莫名有股酸脹感，“二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