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簡單。”溫珩語氣仍舊是帶點漫不經心，不過這手裡的動作卻一絲不慢，幾刀下來，不說每一片蘿蔔一模一樣，但也差不多了。
雖然不是廚子，但是成天比劃刀劍的人，想做到這點還真不難。
等時玉將最面上的那片迎着光一看，還真和小當家裡的月暈蘿蔔片一模一樣。
“這樣可還滿意？”溫珩湊過來看了一眼道。
“沒想到你還有這悟性，”時玉放下蘿蔔片故意道，“那就準你在這裡打下手了。”
外面正把食材往裡送的張老恰好就聽到這句，他默默地擡頭看了一眼自家主人，見他已經從善如流地拿起別的菜蔬去問怎麼切了。
稍微沉默了一下，他悄悄把東西啊放下了，然後又悄悄退了出去，就當自己從未來過。
廚房和院子只有一牆之隔，院子外的人往這方向一瞧，也就能見到廚房裡的動靜。
等見到廚房裡的兩個人有說有笑，好像極爲愉快時，知道某些往事的人把目光看向了林凡。
卻見林凡注意力正集中在劍上，不過劍氣卻不如之前沉穩了，也變得銳意進取了不少。
……
宴會開啓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大家都是年輕人，也都沒有悶在屋子裡，見外面月色極好，乾脆把矮几搬到了外面靠海的露天台子上，再取了幾枚夜明珠方欄杆上照明。
四張矮几拼成一桌，一圈坐下來，十來個人正好坐滿。時玉這邊菜做好之後，其餘人自然一一去幫着端了上來。到最後，中間的桌子上冷菜熱菜一起，差不多二十多碟，滿滿一桌子。
“你們送的那些東西前面的準備功夫要很久，一時半會做不成菜，回頭再弄給你們吃。”將最後一道菜端了過來，時玉一邊解釋道。
食材越是高級，準備的功夫就越久。今晚上這場宴中間就兩個時辰不到的功夫，根本來不及。
“那本來就是送你的。”大家紛紛表示這個隨意，他們能有吃的就已經很不錯了。
時玉笑了笑，將最後這一碟食物放到了程少恆的面前，“喏，這是當初答應你的。”
衆人一看，只見程少恆的面前放着一雪白的瓷碟，瓷碟裡只有一塊掌心大小的肉。不過那肉和尋常的菜色很不一樣，周圍隱隱有火焰在跳動，時隱時現的，讓人都快以爲自己眼花。
“這是什麼？”衆人好奇了。
當初時玉答應程少恆的事也沒瞞着，大家稍微一問就知道。
不過就這東西能讓程少恆長出翅膀來？
衆人半信半疑。
“這是鳳凰翅，”時玉也沒有瞞着，火鳳的肉身別看非常的大，但是實際上精華也就只有這麼一小部分。
“吃了這個就可以長出翅膀嗎？”
“這個我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時玉道，她做了這麼多食物，有些吃下去確實會讓人暫時擁有妖獸的長處，但是時間不一，至於永久性，目前只有風洛一個人得到了這份機緣。
“反正不行也可以慢慢來。”程少恆倒是十分看得開，“直接吃下去就可以了是嗎？”
“嗯。”
得到了時玉的肯定回答後，程少恆二話不說就將那巴掌大的肉一口吞了下去。
他這種行爲讓旁邊的同伴們有點想揍他。
“你這種行爲和豬八戒吃人參果有什麼區別？”既然是美食，那就應該好好品嚐纔對。
程少恆嘴巴里滿滿的全是肉，說不出話來，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沉浸在這美妙的滋味中。
和他從前吃的肉很不一樣，嘴裡的肉非常勁道，每一口肉汁四溢的同時都帶有嚼勁，口腔裡瀰漫着一股肉香和香草的氣息，鹹鮮裡帶着一絲絲甜，讓他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卻又心裡生出不捨。
畢竟總共也就只有這麼一塊。
“味道怎麼樣？”有人問。
“看他這表情，味道那肯定沒得說。”旁邊人回答道。
不過大家現在所關注的並不是這個，而是程少恆會不會真的長出翅膀來。
可等到他把嘴裡的肉吞下去之後，他周身修爲確實小小漲了一點，其餘的動靜卻沒有。
無事發生。
又等了一會兒，程少恆周圍靈力的波動已經消失，他還是原來的樣子樣子，沒半點變化。
時玉有些失望，“沒關係，下次可以再試試。”
程少恆舔了舔嘴脣，“這肉味道真不一般，就是少了點。”
“回頭也可以打一隻火鳳來烤。”時玉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開飯開飯，忙活了那麼久我都餓了。”
大家這才觥籌交錯，舉起杯來。
海風輕悠悠地吹着，平靜的海面倒映着天上的星月，旁邊街道偶爾會有笑聲傳來，燈火點點的碧海灣有種獨特的美。
溫珩就坐在時玉的身邊，時玉給他倒了杯酒，“嚐嚐，這還是我當年釀的覆盆子酒。”
溫珩舉杯一飲而盡，等到酒水在喉嚨裡流下，化作絲絲熱意散開後才道：“滋味夠醇。”
“這酒差不多百來年了，當初釀的不多，就剩下最後一點。”時玉道。
這還是當初她在東武帝國學院時釀的，那個時候完全沒想到這酒還能留到現在。之所以想給他嚐嚐，大概是因爲這酒算是她成長的見證吧。
“那我挺走運。”
他們兩個湊在一起低語，旁邊人只要是有眼睛的，差不多都看出了什麼，如果這時候卻沒有燃燒心的去打擾。
溫羨就坐在他們的對面，他用手肘捅了捅小姨的胳膊，“小姨，哥哥他們這是……”
這真的不是他反應遲鈍，而是這兩人在這之前，他壓根沒看出什麼來好不好？白天哥哥和小時姐兩人坐在一起時，他只以爲他們是想敘舊。
可是現在不同，他看到哥哥主動給人斟酒……還剝了一粒五香水煮花生放到小時姐的掌心……
而小時姐也非常自然的接下了，把花生仁送入嘴裡。
“……是我想多了嗎？”溫羨道。
素年擡眼看了他們一眼，道：“想沒想多，你用眼睛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