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修煉完了?”江柳馨從迷迷糊糊的睡夢中醒轉,看到張華明站在身側面帶微笑,連忙一骨碌從地上站起,神色欣喜的問道。
“嗯,暫時算是修煉完了。”張華明憐愛的摸了摸江柳馨的小腦袋說道。
“那我們今晚是在這裡睡,還是回軍營裡睡?”江柳馨問道。
“暫時就這裡睡吧,放心,哥哥不會讓你餐風露宿的。”張華明說着,右手輕彈,一座樓閣便憑空出現在身側的平地上。
當初早在南燕帝國幫冷瀾凝帶走幽雨軒時,張華明便知道有備無患的道理,因此特意在自己的空間戒指內裝下了一座閣樓,以作將來不備之需,之所以不在軍營裡拿出來讓江柳馨用,純粹是因爲他不想讓人覺得自己和江柳馨太過特例和特殊化。不過他也知道,即便自己不這麼做,在那些士兵的眼裡,自己和江柳馨同樣也是特殊的存在。
“哇,好漂亮的房子。”江柳馨看到那美輪美奐的樓閣,頓時兩眼發光欣喜異常,迫不及待的奔了過去。
“別急,我先點火。”張華明哭笑不得的說道,手指輕彈,一抹火苗彈射而出,準確無比的落在樓閣的油燈裡,霎那間,原本被黑暗籠罩的山上亮起了一道燈光,在這濃濃夜色中顯得尤爲明亮耀眼,就像是茫茫大海上的導航燈,不斷搖曳閃爍。
在山上忙活了一天,江柳馨早就憋壞了,張華明從空間戒指裡取出水和乾淨的衣物,讓江柳馨和自己分別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整個人頓時變得心曠神怡起來,再吃了一些食物後,難以入眠的兩人便相互依偎着坐在樓閣的走廊上擡頭仰望漫天星辰。
“哥哥,你說我們兩個就這樣一直在這裡生活下去有多好。沒有別人打擾,沒有打打殺殺,就只有我們兩個,安安靜靜,平平淡淡,卻開開心心幸福快樂的過着與世無爭的生活。”江柳馨臉上流露出一抹嚮往之色。
江柳馨本就是一個極爲普通的美麗女子,在她曾經的夢想裡,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夠好好活下去,從不苛求什麼。
同時,張華明亦明白自己爲何會對這個有時傻到天真可愛的女孩如此溺愛,大抵是因爲她是自己這世上第一個從沒在意過自己身份、來歷、背景以及實力等等各種元素在內的女孩子。在她眼裡,自己就是她最喜歡最信賴最值得依靠的哥哥,其它的一切她從不曾放在心上過。正是因爲她的這種簡單純真和善良,讓張華明和她相處時心情通常十分愉悅。
當然,還有一點就是,其實他挺享受江柳馨這個小丫頭向他撒嬌的感覺,讓他隱隱有種成就感。哪怕江柳馨的撒嬌常常讓他哭笑不得頭疼不已,他依舊樂此不彼。
男人或許都是天生犯賤的生物,沒事非得找點罪受,而且偏偏還樂在其中。對大部分男人來說,其實大都很喜歡自己的女人偶爾向自己撒撒嬌的。這能在一定程度上極大滿足男人們骨子裡的大男子主義。
身體的親密接觸往往能夠在無形間拉近兩人間的關係,這或許是出自本能,亦或許是人姓作祟。經過白天的那驚天一吻之後,兩人的關係雖然沒有再做突破,但很顯然,他們彼此間的心靈距離縮小了許多,張華明不知不覺中也不再將江柳馨只當作自己的妹妹看待。
夜色悠涼,涼風吹拂,窩在張華明懷裡的江柳馨不時低聲說一些什麼,張華明偶爾附和幾句,氣氛顯得十分安詳恬靜。
然而,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就在張華明和江柳馨二人享受這難得的二人世界時,張華明的眉頭忽然微微皺起,隱隱閃過幾分不悅之色。
山腳下。
濃濃的夜色中,隱約有十餘人組成的小隊伍正往張華明所在那座山行來。
“大哥,你看,那山上的真是燈火。”隊伍中,一名腦袋光禿禿的禿子指着山頭上唯一的亮光,驚喜的說道。
“嗯,確實是燈火。”回答禿子的是臉頰上赫然勾勒着一條觸目驚心疤痕的中年男子,他擡頭望了一眼山上閃爍的燈火,雙目微眯,半晌不語,是似是在沉思什麼重要的事情。
“老大,兄弟們都餓了一天,不如咱們上山去幹他一票,待兄弟們休息夠了,我們就馬上繼續撤離這裡,免得被那些軍隊抓到。”禿子有些期盼的說道。
“你們認爲呢?”刀疤臉男子回頭掃了一眼身後一羣渾身狼藉的兄弟們問道。
這刀疤臉原本是西夏平原上的一夥佔山爲王的土匪,和五指山脈的冷寨一樣,乾的基本都是沒本的買賣。
不過不一樣的是,如今的冷寨兄弟們組建而成的‘死神之刃’已經徹底改變身份加入了軍隊,而刀疤臉就沒那麼幸運了,曾在西夏平原上風光無限了許多年的他如今卻淪落到了被軍隊通緝追殺的悲慘命運。
就在今天,夏朝帝國突然派出部分部隊前往刀疤臉所在的山頭,趁着他們沒注意,發動突然襲擊,導致整個山寨裡的數百號兄弟幾乎死得一乾二淨。好在刀疤臉修爲還不錯,憑藉着武宗的實力成功帶着數十名兄弟逃出了自己的老窩,險之又險的避過一場大劫。
沒命的奔逃了一天一夜,刀疤臉的兄弟們早已累的雙腿發軟,餓的頭暈眼花,此刻一聽說要到山上去幹一票,原本精神頹廢的他們頓時神情一震,連連點頭應道:“大哥,兄弟們真的跑不動了,要是再沒吃的又沒的休息,大夥即便不被那萬惡的軍隊抓住,也非得累死餓死不可。”
“好,既然兄弟們都同意,那我們就上去狠狠幹他一票。”刀疤臉擲地有聲的說道,兇狠的眼神裡閃過一抹厲色。
註定亡命天涯的他們已經無路可走,唯一的希望便是先撐過今晚,然後想辦法偷偷進入西壠帝國,一切重新開始,刀疤臉不相信憑自己的能耐會成不了一番大事。
商定好主意,一衆十餘人便連夜摸黑着向山頂上的那抹唯一亮光進發。
刀疤臉等人都是佔山爲王混飯吃的亡命之徒,雖然夜色太黑不容易行走,但久在山頭生活的他們最終還是以相當快的速度登上了山頂,“終於到了。”累的氣喘吁吁的禿子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說道。這還是他第一次爬山爬的這麼累,以往他可是號稱‘草上飛’的,言外之意便是他在山上就跟在平地裡沒什麼兩樣。
“兄弟們,再堅持一小會,馬上就到目的地了。那裡正有好酒好肉和美女等着咱們呢,可千萬彆氣餒了,各位加油啊。”刀疤臉轉身看到身後的兄弟們一個個都氣喘如牛,只剩下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不由連忙出聲鼓勵道。
這些兄弟可是他最後的家底,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丟下他們,否則將來即便他活下來,又拿什麼資本去重新奮鬥。
刀疤臉的鼓勵還是有一定作用的,筋疲力盡的大夥想到前面就有酒有肉可以吃,可能還有女人可以玩一玩,原本猶如千鈞的雙腿立時又變得身輕如燕。
“哥哥,有人。”已是武宗境界的江柳馨擡頭望了一眼神情平靜如水的張華明說道。
“嗯,沒事,就只是一些殺人越貨的土匪強盜而已。”張華明輕輕頷首,渾不在意的說道。
“土匪強盜?”江柳馨微微訝異了一下,出於女孩子的柔弱本姓,心裡本能生出幾分恐懼之意。在她的印象裡,那些土匪強盜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幾乎個個手上都是沾血的殘忍無情之人。
在張華明的丹藥培養下,江柳馨雖然早已是武宗級別的高手,但她修煉至今,一次都沒有出手過,更別說是和別人打架,因此往往無意中,江柳馨都會忘記自己其實乃是一個實力早已達到武宗境界的高手。
“別怕,有我在呢。”張華明握緊江柳馨軟弱無骨的小手,笑了笑安慰道。
“嗯。”果然,有了張華明的安慰,江柳馨原本有些不安的心立刻鎮定了下來。
兩人談話間,刀疤臉和禿子已帶着十餘人來到了山頂,距離張華明所在的閣樓僅僅只有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哇,真有美女啊。”禿子看到張華明的江柳馨,頓時雙目大放銀光,眼神裡充滿貪婪紫色,欣喜若狂的自言自語叫道。
身後跟着的一干人等早就聽見禿子的話,一個個臉上也都興奮異常。其實原本登山之前,他們根本沒奢望過這山上能有什麼好酒好肉和大美女,只要能有一口飯吃填飽肚子,再有個睡覺的地方美美的睡上一晚上,他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可是沒想到,老天爺實在太眷顧他們了,居然會在他們幾乎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還特意送來這等傾國傾城的美女。
“喂,小子。”用不着刀疤臉吩咐,饅頭光禿禿一片的禿子已經率先向張華明二人走來,嘴裡毫不客氣的叫道。
其餘人見狀,唯恐落後,連忙也跟了上去。
“滾!”張華明面無表情,看也沒看禿子和刀疤臉一眼,用十分霸道和不容置疑的語氣乾脆利落的從口中吐出一個字。
“喲嘿,還挺橫,你麻痹的,也不看看大爺幾個人是誰,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光頭,手裡拿着一把讓人寒顫的砍刀,敲擊着地面,目光兇狠的緊盯着前方那個年輕男子和他懷裡的女子。“哦?這是我的地盤,馬上帶着你的人滾出去,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張華明冷哼一聲,面無表情的說道。別看張華明大多時候都是十分嗜血殘暴的樣子,其實他本心相當善良。
“現在不是了。”光頭禿子樑上怒容畢露,惡狠狠的說道。
“那就試試吧。”張華明猶自閒情愜意的模樣的淡淡說道。
刀疤臉和禿子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笑話,用砍刀指着他身後的一夥人,哈哈朗聲大笑道:“小子,別逞能!你就兩個人,還有一個是不中用的娘們,老子這邊可足有十二個人,就憑你也想敢跟老子作對,活膩歪了你。”“我只數三聲。”張華明不緊不慢的伸出三個手指,緩緩說道。
“艹你麻痹的,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居然敢這麼囂張,老子馬上滅了你。”禿子在山上逍遙慣了,即便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除了刀疤臉外,至今還沒人敢用這麼囂張狂妄的語氣和他說話,心中頓時大怒不已,連自己早已累的筋疲力盡,餓的腹中空都忘的一乾二淨,提着手中的砍刀,腳下陡然一加速,一個縱身高高躍起,氣勢洶洶的騰空向張華明所在的位置劈來。
“滾!”張華明頭都沒擡一下,眉頭微微一皺,聲音冰冷的冷哼一聲,在禿子身子凌空而來時,手掌往虛空輕輕一推,凌空而來的禿子頓覺胸口猛然一震,如受重擊,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遠遠拋飛出去,墜入茫茫的夜色中消失不見。
噝!
在場衆人都被張華明露出的這一手震住了一下,但隨即,他們的臉上立刻個個滿面怒容,目光死死的盯着張華明。
“禿子!”在禿子掉落山澗的剎那,刀疤臉失聲叫道,連忙奔到山頂邊往下看去,妄圖能找回禿子,奈何山頂下一片黑暗,連毛都看不家一根。
“你……竟然殺了禿子!”刀疤臉此時已忘記了飢餓和疲勞等所有事情,轉身目眥欲裂的盯着張華明,一字一字咬牙切齒的說道。
如果要說這世間誰是刀疤臉最重視的朋友,那個人絕對是禿子。
禿子不僅是他的情同手足的兄弟,更是他的救命恩人,當年若非禿子以身救他,他臉上就不會只是留下刀疤而已,而是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加上這麼多年來,兩人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回,今天被軍隊圍剿,同樣也是禿子不顧生死的幫助他逃出來。
禿子是刀疤臉唯一一個以真心對待的兄弟,然而,就是他唯一的一個兄弟,如今卻慘死在自己面前,連屍體都找不着,心中之憤怒和恨意可比滔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