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到血人的嘶啞嗓音,張文龍回過神來,饒是他膽大包天,從殺戮戰場惡魔海飛出的戰士,也爲血人那可怕之極的形象所震驚,更爲烏特雷德以如此殘酷的手段驚駭萬分,殺死那個骷髏領主,絕對是除去一個以邪惡至極的邪術延長生命的瀆神者。
深淵的魔族,雖然以兇殘暴虐著稱,正所謂盜亦有道,在魔神之王所羅門制定下的各種規則的約束下,並非一點原則不講的,恃強凌弱下,也有着獨特的深淵法則遵循的。 象眼前的這個血人,可以說放眼整個深淵世界,絕對找不出第二個。
想必骷髏領主烏特雷德心中知道逆天違道,故以密室囚禁血人,隱藏他的存在,供他源源不斷的喝着他那神奇的血液延續更長久的生命。
“領主,這就是血奴。 喝了他的血液,就能延年益壽。 ”小骷髏舉着火把,他是專門負責管理血奴的親信,見多了這幅形狀,反而見怪不怪,獻媚的介紹道:“烏特雷德便是因爲喝了他的血,已經多活了三百多年了。 ”
“也就是說,這個血奴,已被囚禁了三百多年嘍?”張文龍喃喃的問道,難以想象,一個血肉模糊剝去人皮的血人,每日流淌着大量的血液,受着連鬼都害怕的酷刑折磨,竟然長達數百年之久。
猙獰可怖的血奴,聞聽他倆的對話,可能猜出骷髏領主烏特雷德的死亡。 眼中射出狂喜地神色,兇光閃閃的眼眸,盯着張文龍這個新的墮落領主,不知他如何處置自己呢?在他那飽受折磨的心中,悲哀的確認,絕對會模仿那遭魔神雷劈的烏特雷德那樣,喝血延壽。
“是的。 領主。 ”小骷髏熟知其中地詳情:“這個血奴,據烏特雷德無意中透lou給我。 說是吸血鬼族的一個雜種,好像是某個擁有奇異地遠古血脈的血族大貴族,至少是吸血親王之類的,跟一個傳說中可能滅絕的神秘魔族女子通jian,生下了他,不被血族高層承認,母親被殺。 他被貶爲奴役,從小遭受非人的折磨。 ”
小骷髏略停一下,續道:“血奴的身上,有着一種可怕的異能,那或許是他那不知名地尊貴父親和神秘種族的母親賦予他的保命天賦,他是天生的吸血者,每一個被吸血的人,不像一般的血族吸食血液之後。 被吸食者仍然存活,除非故意殺死。 血奴的吸食,直接導致被吸食者死亡。 這一點,被血族的高層視爲血族之神阿拉燈降下地神罰,懲罰最高貴血脈的遠古血族親貴與外族通jian,生下可怕的怪胎。 便剝下他的人皮。 準備以最殘酷的刑罰讓他血液流盡而死。 ”
“讓人意外的是,血奴被族人剝下人皮之後,竟然能夠不死,他地體內,流淌着神奇的血液,似乎造血功能更加的強大,能夠補充消耗的血液。 執刑者是血族的一位大貴族,雖然驚詫那一幕,如果不給他食物,也能飢餓而死。 但他無意中發現。 他的一隻瀕臨死亡的魔犬。 喝了數口血奴流淌的血液之後,奇蹟般的活蹦亂跳。 恢復了強壯的身體。 他跟烏特雷德有鹽巴貿易,老骷髏託他幫助尋找延年益壽地方法,爲了謀求暴利,他宣稱血奴已死,暗中以重金賣給烏特雷德,並約定鹽巴貿易永遠價低三成。 然後悄悄地運送到了白鹽城的密室下。 ”
“烏特雷德原本並不相信血奴真地具有那麼神奇的效果,迫於生命之火即將熄滅,不計代價的重金賣回之後,每日都喝下血奴流淌的血液,想不到,竟然真的多活了三百多年,血奴的異能,令人匪夷所思,他的價值,比金山更珍貴!”
小骷髏說完血奴的來歷,得意洋洋的道:“領主大人,從今往後,血奴便是你的了,小的我絕對幫你保密,並在今後的日子裡,幫您一如既往的照料他,喂他食物,收集血液,保管讓您永葆青春,精力旺盛。 ”
“血奴,你想自由嗎?”張文龍盯着血肉模糊的血人,最初的震驚過後,漸漸的看習慣了,冷冷的問道。 他聽着小骷髏的描述,感覺血奴出身大不簡單,一般的生命,象他那樣每天流淌大量的血液,早已血液流乾喪命了,而他竟能自造血液補充損失,這種看似神秘的方式,根據張文龍的理解,簡直就是逆天了。
因爲血奴已突破了生命的束縛和約束,不受血液能夠流乾殆盡的規則控制,不是逆天奪命是什麼?
他的父親和母親,究系何人,竟能生出如此強悍的生命,並能賦予如此威力的天賦呢?
一句話,血奴神秘的生世和神奇的天賦血脈,引起了他的重視。 貌似,血奴體內擁有難以想象的潛力挖掘呢。 至於延年益壽嘛,他從惡魔海中飛出,僅有年餘,已躍升領主級境界,擁有萬年的生命,年輕的新鮮無比,根本不用邪惡的吸血邪術保持活力。
“自由?……”血奴沙啞的嗓音,難以置信的喃喃道,目中射出毫不信任的光芒,自幼飽受折磨的他,早被非人的折磨磨練的心如鋼鐵,誰都不信,更不信能有這樣的好事從天而降,啞聲道:“嘿嘿,自由?你會給我自由?……哈哈哈哈哈……”哭也似的笑聲,猶如萬鬼齊哭,瘮人無比。
空曠的密室內,迴盪着血奴嘶啞的笑聲,充滿了淒涼,悲慘的意味。
“不要騙我了,血池中就是我的血液,喝吧,喝吧,我是喝不死的,我詛咒你,跟萬惡的烏特雷德一樣的下場,我詛咒你……”血奴狀似瘋狂般的吼道,四肢抽搐着,被釘住血流如注,他絲毫不顧,似不知疼痛。
“無論你喝下我的多少血,我的骨子裡永不會屈服的!”血奴沙啞的嘶喝,像是悲憤的向飽受非人折磨的苦難命運的宣戰,兇暴而狂烈。
血奴的桀驁不馴,反而讓張文龍十分欣賞。
“領主千萬不可,血奴兇殘暴虐,一旦放開,只怕難以制服……”小骷髏想不到張文龍忽出此言,愣在那兒,此刻方醒悟過來,忙大聲提議,他生怕血奴獲得自由,第一件事,便是找他這個不同戴天的仇人拼命。 數百年來,是他每天折磨血奴,讓他吃豬狗不如的飯食,咒罵踢打,蒐集血液的。
“哼,你可以去了!”張文龍的大手,忽然揪住小骷髏的頸部骨骼,咔嚓一聲,硬生生的扭了下來,狠狠的摔在地下,靈魂之火象噴濺的火星,四濺熄滅。 收手回來時,順手把兩根火把從小骷髏的手中奪下。
啪得一聲,小骷髏的骨軀摔在地下,散作一片。
“……難道,您,真的打算賜我……自由?……”血奴被他的舉動震得呆住了,心中隱約升起了一絲希望,但是,他的問話中,仍然難以置信,是呀,血奴從小屢遭折磨,浸泡着難以下嚥的苦水張大的,即便憑空降下一絲幸福,依然不敢相信是真的。
“本座說話,從不虛假!”張文龍冷冷的說道:“但是有個條件,你必須獻上全部的忠誠,作我最忠心的手下!”在深淵世界薰陶了年餘,說話做事的風格,跟惡魔一般無二,沒有好處的事兒根本不會去幹,直接亮出了他的底牌。
“如果您讓我重獲自由,再見天日,我,血奴,願意成爲您最最忠心的奴隸!”血奴雖不敢相信血族之神阿拉燈竟然向他降下奇蹟,張文龍的話語,千真萬確的在耳際迴盪,他嘶聲吼道:“我是個不信神祗命運的苦命人,不想以什麼魔神誓言立誓,我願以我的母親的靈魂發誓,若您讓我獲得自由,而我有半點背叛您的行爲,我的母親將墜落煉獄,承受永不超生的輪迴之厄!”
張文龍暗自點頭,看得出來,血奴對他的母親極其尊敬,以他母親的靈魂發誓詛咒,雖嫌惡毒,但是足以證明他獻上百分之百忠誠的決心,因爲他不會背叛,故再惡毒的誓言也不會應驗。
他不多說話,火把攪在一起,握在左手,右掌五指揚處,一股強勁的吸力,透掌而出,凌空把四枚粗大的鐵釘生生的從巨石深處吸了出來,隨手拋落一旁。 血影一閃,血奴帶着大串的血珠,跌落下來。
不愧是天生神奇血脈的變種血族,承受那麼重的傷勢,流淌了那麼多的血液,血奴在即將墜落地下的時刻,腰桿一挺,以近乎不可能的角度倏地翻了個身,雙膝砰的一聲,重重的跪在了地下,不顧膝部血肉撞擊青石地面飛濺的鮮血,匍匐在地下,哭泣般的嘶啞的喊道:“血奴……拜見主人……拜見主人……感謝主人言而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