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怎麼回事?……”恐怖的疑問,從無數人的嘴裡涌出,人影雜沓着,撲了上去,還沒近身,便一個個像是得了軟骨病般,軟綿綿的癱倒地下,瞪着驚恐萬狀的眸子,不動不移,便連叫一聲的能力,也失去了。
血族上古秘技,抽髓術的霸道,絕非低階的鬥士和普通的百姓所能承受的。
“不怕死的,便都上來吧!”血奴森冷的嗓音,像是宣佈了死亡判決書一般,話音剛落,噗噗噗,遠處被血色鬥氣震退的百姓和鬥士們,突然張大嘴巴,噴出一口口漆黑如墨的黑血,千百根血管,像是蚯蚓般暴凸着,綻裂着,黑色的血液噴濺着,令人觸目驚心。
敗血掌,夾雜在抽髓術中的敗血掌,兩大血族秘學,交替使用,在領主級的強大斗氣的支撐下,擊斃低級鬥士和普通百姓,猶如猛虎啖羊,惡龍撕雞,滿腔憤怒撲上來的暴動者,根本難以近身,近則慘被抽髓,遠則血脈衰敗,以血奴爲中心,方圓兩百多米,彷彿是一個巨大的死亡陷阱,無數的死屍不斷的倒了下去。
血奴施展的兩大血族不傳絕學,在級別遠遠低於他的低級鬥士和普通百姓的眼中,儼然死神的化身,一波波狂怒撲上的暴徒,還沒近身,便軟綿綿的癱倒地下,或者黑血狂噴,血管爆裂而亡。
如果說一兩個時辰的血戰,在夜色地掩護下。 和鎮壓萬人隊及駐守城門的惡魔吸血鬼的步步敗退下,被即將破城奪門逃亡的慾望盤踞的狂躁心情的支撐下,每一個暴動的信徒,都感覺無論付出多少地生命爲代價,都是值得的,在殊死血戰即將暴動成功地狂熱支持下,再加上黯淡的夜色下。 視線難以及遠,被後續浩浩蕩蕩的人潮推擠着。 信徒們如瘋似狂,不計生死的猛攻硬打。 而此刻,血奴近在眼前,不斷散播着死亡,連近身都不能便死於非命,一波接一波,轉眼間數千人死傷殆盡。 遍地死屍,令人髮指的兇殘畫面,登令信徒們勇氣盡失,不敢上前。
暴動的民衆,乃是烏合之衆,勝利時鼓譟狂衝,不懼死亡,一旦碰上硬茬子。 付出大量傷亡難以取勝,則士氣銳減,信心大失。 這便是業餘和訓練有素之間的區別。 血奴地出現,他的強大,他的兇狠,他的無情。 他的不可戰勝,短短半個時辰便深入人心,爲人畏懼。
不知是誰,恐懼的嘶喊一聲,改前衝爲扭身便逃,一傳十,十傳百,血奴的四周,暴動的人羣,紛紛選擇逃向其他地城門。 既然血奴這兒難以攻下。 那麼,還不如逃向其他兩座城門。 或許哪兒早已攻破了,光明信徒們正絡繹不絕的逃亡呢?
趨利避害,欺弱怕強,本就是人性的弱點。 大量人羣的逃亡,讓北門的防線登時一鬆,壓力大減,惡魔和吸血鬼穩住陣腳,駐守城門之前的空地上,並不追擊。 負責鎮壓地萬人隊,趁機振奮精神,大力反攻,只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北門奔逃的大羣暴徒,跑到半路,迎面從西方和南方兩條大路,急匆匆的跑來兩條長龍似的人流,正是那兩座城門的暴徒們,貴族們和百姓們慌忙停下,亂七八糟的詢問咋回事兒,原來西門和南門也出現難以抵擋的煞星,殺人如麻,手段兇狠,都想跑到其他的城門碰碰運氣,看看同伴是否攻破哪兒的城門,免得受到更大的損失。
此言一出,衆皆失色,敢情暴動了三個多時辰,付出近十萬信徒地生命和熱血,一處城門都沒攻破,這一結果讓參與暴動地信徒們幾乎抓狂了,絕望的情緒充斥空氣中,謾罵聲,指責聲,祈禱聲,亂糟糟地傳上空中。
死傷慘重的乞丐、苦工、妓女、平民、商人、冒險者等羣體無不把矛頭對準了策劃暴動的貴族和傳教士們,若非他們策劃陰謀,何至於死傷這麼多人,說不定惡魔沒有傳說中那麼兇殘,把財物搶掠之後,放人一條生路呢?中下階層的大多數人聲嘶力竭,想要把出餿主意的主腦們亂刀分屍,因爲親朋好友死傷太多了,又陷入目下進退兩難的境界;貴族們和傳教士,牧師氣急敗壞的呼籲冷靜,千萬不要自相殘殺云云。
急促的腳步聲,雨點般的迫了過來,四面八方,街道中,建築羣,出現了大羣大羣狼奴和熊奴的身影,他們的身後,則是盔明甲亮,雄壯無比的獸人,海族,骷髏聯軍,緩緩的以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呈散兵線,慢慢的圍了上來。
“信仰光明的信徒們,暴動必定遭到惡魔的報復,拿起你們的刀槍劍戟,奮起最後的勇氣,爲了光明神的榮耀,拼了吧!”一個年邁的光明牧師躍上一處高臺,攘臂狂呼,淒厲的聲音,激起暴徒們的敵愾同仇的同感。
“日出城的百姓們,不要聽信他的謠言!”一個雷鳴般的聲音從天而降,暴徒們不由自主的仰起頭顱,望向夜空,稀疏的星光下,張文龍緩緩扇動着惡魔之翼,懸飛在弓箭的射程之上,冷然道:“惡魔沒有想象中兇殘,卑賤的貴族和傳教士,利用無辜百姓的無知,傳誦謠言,妄想憑藉大量百姓的血肉之軀,暴動奪門,重新獲得黑暗的審判,和高貴的生活。 百姓們,你們都上當了。 我,僅以惡魔領主的尊貴身份,向你們宣佈:只要你們幫我殺死那幫蠱惑人心的權貴人物和傳教士,我將會洗掠城市之後,率軍撤走,不傷一人的性命!”
他的聲音,以浩瀚的鬥氣逼出,猶如陣陣驚雷,隆隆的在暴動人潮的上空滾過,戳穿了貴族和傳教士們相互勾結的陰謀,挑起權貴和百姓們之間的縫隙,適當的提出保全性命的道路,當即讓嗡嗡作亂的人潮靜了下來。
“不要聽信惡魔的中傷,哪會給日出城帶來沉重的災難!”那名年邁的光明牧師跳腳大喊:“光明神的信徒呀,抵抗是唯一的出路,即便是死,也能得到神的恩寵,升入天堂;信任惡魔的語言,那會招來殺身之禍,死後定會墜入地獄永不超生的。 ”
信徒們被老牧師的話,說的心中一震,從小到大,在光明教義中薰陶成長的百姓們,聽多了惡魔言而無信,卑鄙醜惡,心狠手毒,背信棄義的種種故事,都怕張文龍說話不算話,在他們按照吩咐屠殺貴族和傳教士們後,仍然遭到集體屠殺,那麼,既然都是死,爲何不選擇體面而虔誠的死亡,死後作爲神的忠誠信徒,升入天堂呢?
“日出城的百姓們!”張文龍並不阻止老牧師的上躥下跳,也沒有出手暗殺的心思,他要和老傢伙展開一場辯論,爭取更多的人心。 出生在社會主義國度,對人心向背有着深刻的理解,統戰政策是中國的強項,這一點上,他自信遠比老傢伙更能說服更多的人心:“請聽我一言:天堂和地獄,都是神的永生之地,哪兒是神族和魔族的王道樂土,但是絕非人族能夠享受的到的,因爲人族無論信仰多麼的虔誠,死了就是死了,生命之火徹底的熄滅了。 至於死後靈魂的飛昇天堂和下墜地獄,那就不是人族能夠掌控得了,死後人族的靈魂,意識將被抹殺,即便作爲虔誠的獎賞,在天堂或地獄獲得重生,可以說,那是一個全新的天使或者惡魔的生命,而不是你們在人界的自己的生命。 所以,對你們來說,活着,在人界好好的活他幾十年甚至一百年,是最好的選擇,而非指望死後昇天堂或是下地獄,因爲那絕非你們做得了主的。 在人界美美的活他一輩子,纔是最幸福的事情!”
他這一番長篇大論,語速極快,且吐字清晰,言簡意賅,在日出城的百姓中引起軒然大波,人們竊竊私語,中低階層的百姓頗覺有理。 因爲死後誰知道升入天堂還是下了地獄呢?尤其是犯過錯誤或罪惡的人,更是心懷揣揣,深知犯下的錯誤和罪惡難以獲得寬恕,根本沒有上天堂的打算,爲何還要拼命的暴動犧牲呢?沒道理呀,還不如聽從惡魔領主的話,反戈相向,能夠存活下去呢。 活着,纔是人族的王道呀,無論死後多麼榮耀,死亡就是死亡,他們已經不知道了,即便昇天堂或者下地獄,都跟張文龍說的一樣,那只是另一個生命的開始,而非原本的自己了。
“惡魔,你的話將會遭到光明神的天譴的!”老牧師怒不可遏的戟指夜空中的張文龍,惡魔領主的話,讓他頗不能認同,跟他的認知相差萬里,正欲出言反駁……
張文龍狂笑截斷老傢伙的話:“光明神的天譴嗎?在哪兒呢,我怎麼看不到?哼,光明神,他怎敢冒犯黑暗神所羅門的黑暗聖騎士呢?百姓們,你們看看這幫貴族和傳教士的真面目吧,他們貪婪,搜刮民脂民膏,腐敗,無能,蠱惑人心,讓你們在前面送死,自己偷偷的跟在後面渾水摸魚。 我這兒有一段魔法視頻,幫助大家認清楚這幫混蛋的真面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