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倒黴的海盜

“大人。”

趴在幽靈船的船舷邊,雷蒙盯着起伏不定的海面,回想着奈瑟芮絲告訴自己的那些話。這時,弗雷迪的聲音從後傳來。

“是你啊,有什麼事嗎?”雷蒙回過頭。

“沒什麼事,想過來吹吹風。”弗雷迪走到雷蒙身邊,也學他般趴在船舷上。

“我還記得,剛到維羅尼卡大陸時,我們因此第一次坐海船,吐得一塌糊塗。沒想到不知不覺,現在已經習慣了。”

“是啊,算算時間,已經快一年了。”聽他這麼說,雷蒙也感慨萬千。

“對了,關於這次我們獲救的事,您隱瞞了些什麼吧?”哪知弗雷迪接下來的話,立刻來了個180°大轉彎。

這話題轉得實在太快,雷蒙差點沒反應過來。看着弗雷迪那張萬年不變的臭臉,雷蒙苦笑:“你還是看出來了嗎?”

“因爲這次的事,實在有太多疑點了。而且,在我們試探那個叫杜桑的傢伙時,只有您沒有表態,這並不符合您一貫精明的作風。所以我就猜到,獲救的事,您肯定比我們知道得更多。”弗雷迪說道。

這傢伙實在是太精明瞭,真是很難瞞得到他。雷蒙於是很乾脆的道:“你說得沒錯,不過我這麼做是有理由的,只是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們。”

“我明白,我並不打算刨根問底。”弗雷迪淡淡的道。

他看向雷蒙,非常認真的道:“不管因爲什麼,這次的事讓我知道,您是一個有着強運的人。要想做出大事來,除了過人的本領,運氣也是必不可缺的一環。而您,兩者皆有,我很高興自己沒有跟錯人。”

不像其他人般拼命想要找出真相,弗雷迪在察覺到端倪後,反而有了另一番見解。由此可以看出,他是個絕對的功利主義者,只要事情符合他的目的,弗雷迪根本不會有任何道德和情理上的顧慮。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樣的人反而是最容易打發的。當然,前提是你的所作所爲能符合他們的胃口…

對於獲救的疑問告一段落後,衆人繼續向海盜的秘密巢穴,安提瓦島前進。

由於目前的身份是普通的商船,幽靈船隻能以正常的速度行駛。不過杜桑非常善於僞裝,每一個細節都做得很完美,那些模擬出來的水手如常人般吃喝行走,甚至在他的操控下像模像樣的打了一架,根本看不出來是假人。

照杜桑的說法,這是當年變成幽靈船後,“吃飯”的技藝,幾百年了也沒有丟掉。

因此弗雷迪等人在船上這麼久,絲毫沒察覺到破綻。他們誰也不知道,除了自己以外,整艘船都是死人。

經過五天的航行,衆人來到一片陌生的水域,據杜桑說,安提瓦島就在不遠的地方了。

“有情況!”這天下午,負責瞭望的“水手”,突然發出了警告。

同時,雷蒙等人一看到前方的水平線上,一束濃煙沖天而起。

“是海盜,有船被襲擊了。”望了一眼,杜桑這麼說道。

不多時,他們來到事發地點,果然是海盜劫掠的現場。一艘商船燃燒着熊熊烈火,茫然的在海面漂浮着,透過濃煙,能看到甲板上伏屍處處。

遠處,一艘搶完東西的海盜船,正揚帆迅速遠去。而在商船不遠的地方,還留着一艘小型的海盜船,看樣子是實力不濟,只能留下來拿些殘羹冷炙的小角色。

那是一艘小型快艦,雖然載重不多,但憑藉良好的船型,能夠達到非常快的速度,是剛入門的海盜最愛用的一種船。

那艘海盜船也發現了他們,看樣子沒在大船手裡撈到什麼東西,對方顯然不打算放過撞上門來的肥羊。於是就見那艘船轉了一個漂亮的彎,很快將他們攔截。

隨後的事就像是標準程序般,在發出停船警告後,海盜船駛到平行的位置。搭上特製的船板,30多個氣勢洶洶的海盜跳上了幽靈船。

“不想死的話,快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爲首的一個海盜大叫道。

“否則的話,那艘船就是你們的下場。”說着,他用手裡的彎刀一指那艘燃燒的商船。

雷蒙等人沒有動,卻見杜桑迎了上去:“哎呀呀,誤會,真是誤會啊。”

“誤會什麼?”海盜皺起眉頭。

“是我,經常給你們送貨的杜桑啊,咱們可是自己人。”杜桑把臉湊了上去。

海盜自然不可能認得他,那個海盜怒道:“什麼杜桑,誰跟你是自己人?你是不是想找死,快把貨物交出來!”

“呵呵,您再仔細看看。”杜桑微微一笑,眼中掠過一片詭異的光芒。

由於背對衆人,雷蒙等人都沒看到。而衆海盜的眼睛接觸到光芒,所有人剎那間一下失神,再回過神來時,那個海盜居然真的像認識杜桑般,哦了一聲:“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啊。”

“行了,那你們走吧。”他揮了揮手。

這時,雷蒙看到那艘海盜船不大,於是悄聲問德雷亞:“操縱那艘船,需要多少人?”

德雷亞道:“標準的水手是15人,不過只要不遠航,給我5個人就能開走了。”

“很好。”雷蒙嘿的一笑。

“芭絲特,動手!”

一聲厲喝陡然響起。

聽到雷蒙的話,貓女愣了一下,跟着幾乎是本能的一下拔出腰間的彎刀,瞬間向錯愕的海盜衝了過去。

同時雷蒙已拔劍在手,快步而上,一劍將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海盜捅穿。

哈洛特等人反應稍慢一點,待芭絲特一個旋舞斬殺三人後,他們纔回過神來。

“靠,老大你要打也先通知一聲啊。”哈洛特嘴裡抱怨着,急急忙忙拔劍就要上。

哪知慌亂之下,腳絆到劍鞘,他踉踉蹌蹌往前栽了幾步,一下撲倒在地。

“咦?”哈洛特擡起頭,隨即和麪前一個海盜愕然對視。

突然明白過來這傢伙是敵人,那海盜連忙拔出彎刀。危急關頭,哈洛特抱住他的小腿一掀,將海盜掀翻在地。

跟着他一下撲到對方身上,順手抽出海盜腰間的匕首,將其結果了。

這時,希爾尼斯張弓搭箭,連連射出手中的箭矢。馬庫迪,洛娜等人也加入戰團。

雷蒙這邊人數雖少,但個個都非等閒之輩。普通海盜哪可能是對手,幾乎眨眼功夫就被放翻一半。

餘者嚇破了膽,連忙從連接兩船的踏板逃回船上。然而芭絲特已先一步跳了過去,只見一道幽靈般的白影縱橫飛掠,試圖駕船逃離的海盜紛紛濺血倒地。

最後,七八名完全喪失鬥志的海盜跪地投降,爲這次錯誤的劫掠行動畫上了“圓滿”的句號。當然,是對雷蒙一方而言。

整場戰鬥從開始到結束,沒超過2分鐘,可說雷霆萬鈞。直到這時,德雷亞纔有空問雷蒙:“雷蒙大人,您這是幹什麼?”

“用這艘船去安提瓦島。”雷蒙道。

“不是有杜桑先生的船嗎?”德雷亞很不解。

雷蒙道:“我想過了,終究還是有自己的船比較方便。況且搭杜桑的船上島,很難解釋我們的來歷,不如干脆僞裝成海盜,這樣出了事也不會連累他。”

其實雷蒙真正的理由是,他覺得還是儘早離開幽靈船爲妙,否則被其他人發現破綻,到時又是一場麻煩。

反正已經找到了安提瓦島的位置,那麼自己搶一艘海盜船,到時要打還是要逃,就主動得多了。

“雷蒙先生,爲何不多待一會兒呢?是我照顧不周嗎,您真的忍心就這麼離開我?”明白雷蒙的意圖,杜桑滿含幽怨的問道。

“呃…感謝你送我們到這裡來,之後的事還是我們自己來辦吧。”不知爲何,雷蒙總感覺這傢伙有向奈瑟芮絲髮展的傾向。

杜桑無奈的嘆了口氣,跟着變戲法般從手掌中抽出一張航海圖:“我已經在圖上標明瞭安提瓦島的位置。這座島是被一條充滿漩渦的礁石羣環繞着,進入的方法我也標記好了,只要照着走,就能順利抵達島上。”

說着,他趁把圖交給雷蒙的機會,幽幽的握住他的手:“雷蒙大人,下次一定再來玩哦。”

雷蒙身上立刻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少主,這幾個傢伙怎麼處置?”這時,芭絲特押着俘虜問道。

帶他們去安提瓦島顯然是不可能的,放掉也問題多多。不過看他們搶完那艘商船後,把人全部滅口的惡劣行徑,直接幹掉也沒啥好說的。

這時,杜桑對他道:“把他們丟進海里吧,剩下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雷蒙似乎明白了什麼,他點點頭,揚聲對芭絲特道:“全丟進海里去。”

於是,撲通撲通,7、8個海盜像下餃子一樣被扔進海里。他們漂浮在海面上,也不遊走,因爲茫茫大海,實在無處可去。

隨後,告別杜桑,雷蒙一行駕着搶來的海盜船,向安提瓦島而去。

這邊,雷蒙走後,杜桑卻並沒有離開。

那些海盜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急忙遊了過來,哀求杜桑救他們一命。

“你們不會趁機搶我的船吧?”杜桑似笑非笑的問道。

海盜連忙表示,絕對不會,而且還會告訴杜桑他們埋藏財寶的地點,以報答救命之恩。

“我們的寶藏叫做‘玩屁死’,就埋藏在那無盡的大海深處,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夠找到。快救我們上去吧。”領頭的海盜這麼說道。

“那好吧,你們可要說話算數。”杜桑點頭答應。

“玩屁死?老大,那是什麼東西?”這時,一個海盜不解的問道。

領頭的海盜哼哼一笑:“那是我在來這個世界前…總之是我看的一本書裡的東西,我就是因爲那本書,才決定投身海盜這個偉大的行業。所以,我將來可是註定要當海盜王的,怎麼可能死在這個地方。”

跟着,他悄聲對同伴道:“等上船後,就幹掉他,然後回島上報信。一定要讓那些傢伙有去無回。”

衆海盜大點其頭,深感老大真是英明神武,雖然搶錯了人丟了船,但臨危不亂,深具王八之氣,一時間無不滿臉敬佩。

這時,幽靈船緩緩駛到海盜旁邊。就在衆海盜等着軟梯放下來時,眼前出現了駭然的一幕。

只見幽靈船的船頭,如同怪物張開大嘴般,緩緩上下分開,裡面竟然還能看到一排排的尖牙。然後,整條船猛的向前一竄,張口噬去。

“媽呀,怪物啊!”海盜們嚇得屁滾尿流,連忙以各種泳姿逃命。

“等一下,我才學會游泳…混蛋,你們要丟下老大嗎?”那個海盜頭子拼命以狗刨式划水,卻只能在起伏的波濤中原地打轉。

不過幽靈船隻是一吸,就把他們給吞了進去,然後船頭閉合,裡面發出咕嚕一聲像是吞嚥的聲音。

船頭上,杜桑滿意的剔了剔牙:“好久沒嘗過人肉的滋味了,真是美味啊。出這趟差果然很划得來。”

“話說回來,玩屁死?唬鬼咧,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名字這麼扯的寶藏。”

隨後,幽靈船緩緩下沉,徹底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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