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局爲重

“殿下,請下令吧。不管怎樣,皇家禁衛軍都將誓死追隨您。”這時,凱蘭在一旁道。

在衆人的注視下,索菲亞緩緩呼了口氣。但她並沒有下令,而是轉向雷蒙道:“雷蒙,如果是你會怎麼做?”

雷蒙怔了一下,他道:“索菲亞,你是公主,所以大膽的決定吧,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不,我知道這事關我們的命運,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意見。”索菲亞堅持道。

“是嗎?”雷蒙撓了撓頭,跟着他道:“那麼,如果是我的話,我會答應他們的求援。”

“什麼?”夏洛蒂等人都吃了一驚。

“雷蒙大人,您是認真的嗎?您難道沒看到剛纔那傢伙的態度?”莫里尼忍不住道。

“爲什麼?”索菲亞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別激動,她冷靜的問道。

雷蒙道:“當然,我也很生氣。但在生死攸關的時候,這並不應該成爲影響判斷的理由。”

“事實就是,拉維特聯邦作爲我們後方的屏障,非常重要,至少現在我們決不能讓他被好戰的席多尼斯教派佔領,因此必須救援。”

“可如果派斯特只是在危言聳聽呢,拉維特聯邦與克羅特帝國比鄰這麼多年,哪那麼容易淪陷。”莫里尼道。

“也許吧。”雷蒙聳聳肩:“但我們不能去賭。因爲一旦賭輸,等待我們的也將是覆滅的命運,到時再後悔就無濟於事了。”

跟着他轉向索菲亞道:“索菲亞,我知道你這次所受的屈辱,無論怎樣對待他們也不爲過。但是,你別忘了自己爲何從加斯帕德逃出來,你身處現在的位置。就註定了再不能完全以個人的喜好來做事。”

“復仇,將來任何時候都可以,但前提是生存下去。所以你問我會怎麼做,我的回答是,大局爲重。”

說到這裡,雷蒙的立場已經很清楚了。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索菲亞,等待她的決斷。

索菲亞一直全神貫注聽着雷蒙的話,這時她閉上眼睛,緩緩的吸了口氣,似乎在做着最後的考慮。

跟着,她一下睜眼:“雷蒙,謝謝你。”

“凱蘭將軍。”

“老臣在。”凱蘭立刻上前一步。

“我命你率領部隊協助拉維特聯邦對敵,決不能讓我們的後方被好戰的席多尼斯教派佔據。”

眼中閃過欣慰之色,凱蘭恭敬的低下頭:“遵命。”

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在遠赴重洋救回索菲亞後,雷蒙在她心中,已經有了不可替代的影響力。

帶着得意洋洋的神情,派斯特滿意的離開了海丁頓。雖然惱恨此人,但衆人仍不得不全力投入到支援拉維特聯邦的備戰中。

索菲亞知道自己不長於軍事,因此很明智的沒有插手。整軍備戰一事,由雷蒙和凱蘭全權負責。

“現在海丁頓擁有的兵力。有我們皇家禁衛軍5000人,還有雷蒙大人的獨立軍團1500人。此外我們從難民中還招募到了1500人的新兵,只是訓練還沒有完成。”這天,在出兵前的準備會議上,馬庫迪報告道。

“我們的部隊已經全部訓練完畢,武器裝備也全部從洛維爾商會買齊,隨時可以投入戰鬥。”魯茲跟着道。

在雷蒙離開期間。他負責獨立軍團的訓練,艱苦的工作取得了很好的成效。一羣遊兵散勇,目前已擁有了相當的戰力。

不算不知道,經過不斷的擴軍,他們竟然已擁有了8000人的龐大部隊。

不過。全靠洛維爾商會的財力支持,以及奧斯頓城提供的糧食,才能維持這支部隊的巨大消耗。否則僅憑小小的海丁頓,是無論如何也支撐不起的。

凱蘭道:“不過,這麼多人不能全部拉上戰場。巨人之印要塞那邊,至少需要留下2000人抵擋查理公爵的進攻,海丁頓也需要留下部隊防守。”

經過索菲亞治療術的治療,凱蘭的傷勢已完全康復了。

巨人之印是抵擋加斯帕德的最前線,不容有失,而鑑於上次的海盜襲擊,海丁頓的留守部隊也不能少。

因此,經過商議以後,他們決定留下2000皇家禁衛軍,防守巨人之印要塞。此外從禁衛軍的新兵,以及獨立軍團中各抽調500人,共計1000人的部隊守城,以及必要時作爲巨人之印的支援。

剩下的1000新兵則編入3000禁衛軍本隊,再加上獨立軍團1000人,共5000部隊前去支援拉維特聯邦。

由於有3000精銳的禁衛軍作爲核心力量,其戰力不容小覷。

“出兵的資金與物資,我們商會會全力支援。”隨後,賈維爾說道:“我會立刻報告裡德閣下,增派大批運輸船前來。”

像這樣大規模的戰爭,物資耗費極其巨大,正是商人大發橫財的機會。加上戰爭發生在拉維特聯邦的土地上,不管輸贏,都會極大的耗損他們的實力,這正是洛維爾商會樂於見到的。

因此,他們非常積極的介入其中。

代表奧斯頓城的莫里尼道:“今年是個豐年,奧斯頓城的農場全部豐收,儲存了大批糧食,糧草方面也不必擔心。”

凱蘭高興的道:“太好了,這樣我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看來順利的話,5天之內,部隊就可以出發。”

跟着,他轉向雷蒙道:“雷蒙,此外還有一件事。”

“請說。”雷蒙點點頭。

凱蘭道:“想必你也清楚,戰場上最忌令行不一。我們這次對抗的是強大的席多尼斯教派的部隊,更需要有效的集中所有的兵力。因此統一的指揮非常有必要。那麼,部隊的指揮權方面…”

通過與禁衛軍的演習,雷蒙證明了自己的指揮才能,而救回索菲亞,則讓他確立了自己的地位。

因此,凱蘭纔會用商量的語氣跟他商討這個問題。要換作以往。凱蘭哪會在乎區區一千多人的地方部隊,直接就將其歸入麾下了。不,恐怕雷蒙連隨軍參戰的資格也沒有。

再對比禁衛軍初至時,他們霸道的態度,就能看出這個微妙的變化。

似乎知道他會這麼說,雷蒙很乾脆的道:“請放心,我們獨立軍團願意全權聽從你的指揮。”

事實上,無論從資歷,作戰經驗還是部隊數量上來看。這都是唯一的選擇。你雷蒙總不能以1000人的部隊,去指揮4000人吧?在大局觀上,雷蒙一向都是很明智的。

見他很乾脆的就交出了指揮權,凱蘭也鬆了口氣。他向雷蒙伸出手:“那麼,就讓我們齊心協力,將席多尼斯教派趕出拉維特吧。”

“雖然,我們要救的是一羣混蛋。”雷蒙伸手與他相握。

屋子裡,立刻爆發出一陣大笑。

“注意腳下。步子不要亂;掌握攻擊節奏,調整你的呼吸;不要一味用力。這樣只會無謂的消耗你的體力…”

在一陣陣金屬的撞擊聲中,傳來克雷斯的說話聲。

洛娜手持騎士劍,全力向克雷斯發起攻擊,後者一邊格擋,一邊從容的進行着指導。兩劍交擊,發出一陣密集的聲響。

隨着嗆的一聲劍刃摩擦的聲響。克雷斯看準洛娜出劍的空隙,手裡的劍搭上她的劍脊,手腕翻轉中絞了一個大圈,洛娜的劍隨即脫手飛出。

跟着,克雷斯上前。用劍柄在她胸前一擊,將她打翻在地。

“雖然我對你說過不會反擊,但這正是很重要的一點。以命相搏的時候,你可沒機會去責怪對方不守信用。”他居高臨下對洛娜道。

洛娜捂着胸口點點頭,爬起身撿回自己的劍。

克雷斯看到賈維爾走到練習場邊,正向自己招手,於是對洛娜道:“自己練習吧。”隨後向賈維爾走來。

“真是想不到,你不是要去找格魯嗎,怎麼突然有興趣給小孩子當起保姆來了。”賈維爾打趣道:“要不是魯本斯招夠兵先一步回摩季那大陸了,看到你這幅模樣,恐怕得笑死。”

克雷斯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被“色誘”的,他尷尬的咳嗽一聲:“唉,總之一言難盡,看來我得在這兒再呆一陣子了。”

“不會吧,你是認真的麼?”賈維爾這才吃驚起來:“難道你真打算在這裡收徒弟?而且還是個女孩。”

“倒也算不上徒弟,只是指導一下罷了。”克雷斯搖搖頭,他跟着道:“不過出乎意料,她的劍術天分非常高,而且基本功很紮實,是塊難得的璞玉。目前欠缺的,只是一些良好的指導,以及實戰經驗罷了。”

“真的嗎?”賈維爾眯了眯眼睛。

“對。事實上,這個女孩的劍術天分,是我到目前爲止見過第二高的。”克雷斯點點頭:“只是一直以來,她不懂得怎麼去運用。”

說着,他沉吟道:“現在,我反倒真有些把她培養成才的想法了。最理想的狀況,也許她兩年之內就可以領悟鬥氣。”

尚不知克雷斯給了自己這麼高的評價,洛娜仍在一絲不苟,一招一招練習着基礎的劍術,汗水隨着她的揮劍,濺入泥土裡。

聽他這麼說,賈維爾不由起了好奇之心:“第二?那麼最高的是誰,霍斯特?還是蓋因將軍的兒子泰爾蒙特?”

“都不是。”克雷斯搖搖頭:“其實你也認識,因爲他就在這個鎮上。”

“不會吧。”賈維爾吃驚道。突然,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能置信的道:“你該不會說是…”

“沒錯,就是那個叫雷蒙的年輕人。”克雷斯點點頭。

“雷蒙大人!?”沒想到真是他,賈維爾不由得失聲驚呼。

自從來到海丁頓。他與雷蒙結識幾乎快大半年了,雖知雷蒙劍術高強,卻沒想他在克雷斯口中,天分竟如此之高。

不過,克雷斯的眼光是不會錯的。一時間,賈維爾真有種做夢一樣的感覺。

克雷斯道:“在達科島時。我見過他用劍。他的劍術很雜,既有人類傭兵的影子,也有獸人的路數,看得出並非名師所教,基本功更是沒法和洛娜比。但他對劍術的運用卻非常巧妙,有種無師自通的味道,這沒有極高的天賦是辦不到的。”

“更難得的是,他的身體素質非常好。曼森仿造我的鐵砣打造的劍,極其沉重。他卻能運用自如,光是體力一項,就超過很多人了。”

“原來雷蒙大人竟這麼厲害。”賈維爾嘆道:“那你爲何不教他呢?”

克雷斯搖搖頭:“有天分是一回事,能否發揮卻又是另一回事。我很清楚,他的志向遠大,絕不在劍道之上,他註定不會成爲一個劍士。”

“不過這也太可惜了。”賈維爾惋惜的道。

克雷斯哈哈大笑:“有什麼好可惜的,若不能像洛娜一樣全心全意修行劍術。天賦反而會成爲一種負擔。與其練成個半吊子,倒不如順其自然的好。所以我甚至都不準備告訴他。”

賈維爾想了想,贊同道:“你說得沒錯,知道自己有天賦,卻又無法將其轉化爲實力,反倒有可能讓人失去平衡心,最終落得個一事無成。看來雷蒙還是不知道得好。不過你還真是豁達啊。”

這時,一大隊士兵全副武裝的從訓練場旁走過,克雷斯問道:“最近經常能看到士兵調動,難道要打仗了麼。”

“喔,沒錯。”賈維爾點點頭。跟着。他將拉維特聯邦來求援,海丁頓準備出兵一事,簡單的跟克雷斯說了。

克雷斯摸了摸下巴:“唔,正好那丫頭缺乏實戰鍛鍊,這倒是個機會。”

“什麼?”賈維爾沒聽清他的話。

克雷斯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在找到格魯以前,也不能總是閒着。那麼,讓我也參一腳吧。”

“你要參加這場戰爭?”賈維爾吃了一驚:“可這並不關你的事啊。”

克雷斯嘿嘿笑着,向洛娜一指:“可我現在要教徒弟了,沒什麼比戰場更能鍛鍊一個人。而且,也許在戰場上能遇到那個怪物也說不定,他的出現,一向都是伴隨着殺戮的。”

“唔,這樣也不錯。”賈維爾考慮了一下:“事實上,裡德閣下非常看好雷蒙,他的發展也同樣關係到我們商會在這塊大陸上的發展。如果您肯助他一臂之力,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克雷斯的實力毋庸多言,雷蒙能得他相助,不啻又多了一支強大的部隊。

隨後,克雷斯將洛娜喚來,對她道:“丫頭,這麼幹練下去沒啥效果,所以我決定幫你換一種訓練方法。”

“明白了。”洛娜點點頭。她甚至都不問是什麼方法,顯然爲了提高劍術,她能夠忍受任何苛刻的訓練。

“看到沒有,這纔是矢志劍道的人應有的決心。”克雷斯不禁有些得意的對賈維爾道。

“你回去收拾一下,我們跟隨部隊出發去戰場。”

“打仗?”儘管已有那樣的心理準備,但洛娜還是吃了一驚。

“不敢嗎?”克雷斯反問。

“不!”洛娜立刻搖頭。跟着她垂下頭:“只是…我以爲不會這麼快就離開殿下身邊。”

“還記得你自己的話嗎,沒有實力,成天跟着也保護不了誰。”克雷斯本想習慣性的拍拍她的肩膀,但看到洛娜因汗水而緊貼身體的短衣,尷尬的縮回手。

“做個決斷吧,要想有所精進,你要的是心無旁騖。”

“明白了。”洛娜低下頭:“我會去跟殿下說的。”言罷,她轉身離開。

看着洛娜苗條婀娜的背影,賈維爾意有所指的道:“的確是個有前途的孩子,嘿,我的意思是,不僅僅是在劍術上。”

說着,他看了克雷斯一眼:“話說回來,要是朱莉知道你偷溜離家,躲在另一塊大陸單獨教女徒弟,會有什麼反應?”

一瞬間,克雷斯的臉變得要多白有多白。

“唔哇哇,不、不要說了,我連想都不敢想啊…”

“戰士們,勇敢的戰鬥吧,軍神卡修將會保佑你們,祝你們每一個人都能平安的回家。”

海丁頓鎮外,5000大軍排成整齊的隊列,衣甲鮮明,肅然以待。隊伍前方,雷蒙,凱蘭等一衆將領,正在接受索菲亞等人的送行。

舉起一杯酒,索菲亞高聲送出自己的祝福。

雷蒙等舉杯一飲而盡,隨後將酒杯摔在了地上。

“出發!”凱蘭高聲發出命令。

隨後,隊伍排成一條縱隊,開始沿着道路前進。洛娜也在其中,索菲亞很乾脆的答應了洛娜的請求,此刻她騎在馬上,一邊走一邊戀戀不捨的回頭。

按照計劃,部隊會先前往奧斯頓城,鎮長迪瑞克已經準備好了糧草輜重,部隊在那裡補充了給養後,會沿着貿易道路開往拉維特聯邦。

那裡,有着這塊大陸最狂熱的敵人在等着他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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