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隨雲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麼結果,郭慧君倒是在一旁給他出主意:“不若就選擇制符吧,咱們師孃既然最擅長制符,而且我看你對五嶽靈符經也很感興趣!”
柳隨雲搖了搖頭道:“讓我再想想,再想想!不如再詢問一下大師兄吧!”
關明嶽那邊所得到的情報又不一樣,他告訴柳隨雲:“陳師弟說的大體上無誤,我們師孃最長於煉劍、煉丹與制符,旁人精通一項已經是難得了,我們師孃三項都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可以說是本派創始以來僅有的天才。”
柳隨雲與郭慧君都點了點頭,要知道這三項輔修法門可不是什麼小打小鬧的小把戲,精通一項恐怕都需要花費數十年甚至百年之功,只是關明嶽接下去卻說道:“只是陳師弟在師孃門下時日尚短,並不清楚咱們師孃之所以能長於煉劍、煉丹、制符三大法門,是大有緣故的,那也是師孃真正最最得意的一宗法門。”
“是什麼?”柳隨雲脫口而出:“咱們師孃最精通於哪一宗法門!”
“博物!”方明嶽告訴柳隨雲:“咱們師孃博覽羣書,曾經在本派藏經閣一呆就是十五六年,又屢經歷練,因此無論天文地理,僧佛道老,修行法門,用毒養蟲、洪荒舊史等等都無所不通,以至於通達古今,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這博物之術,說起來就在於既要博覽羣書,又要經歷世間歷練,根據方明嶽的說法,沈雅琴這一輩子手閱道書不下萬卷,而她在紅塵之中也不知歷練了多少回,不管是刀劍槍戟,還是靈鎧仙箭,或是奇珍異寶,靈丹妙藥,修行法門,不分正邪善惡,都沒有沈雅琴不知道。
正是有如此豐富的知識作爲後盾,所以沈雅琴辦事無一不事半功倍,煉劍、煉丹、制符樣樣精通,方明嶽說道:“不管是哪一項輔修法門,就是用毒養蟲之類,咱們師孃也知之甚多,瞭若指掌,修煉起來毫無阻礙,只是可惜,她這博學之術後繼無人啊!”
現在輪到郭慧君心動了:“爲何?”
方明嶽嘆息一聲:“我這性子根本沉不心來看書,雖然師孃教導了這麼多年,一打開道書,就覺得不如喝酒來得痛快,而陳師弟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陳星睿出身於大富大貴之身,顯然也不是學這個博物之術的材料,方明嶽嘆息道:“這博物之術,向來有兩句話,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說一句空!十年寂寞,常人怎麼能辦得到啊!”
方明嶽還在感嘆不已:“可惜師孃這博學之術後繼無人啊,這纔是師孃真正壓箱底的絕底啊!即使只得一二成傳承,也足以成丹結嬰了,至於什麼輔修法門,更是不在話下!”
柳隨雲不由笑了笑:“我倒是耐得住寂寞啊!”
“那小師弟就請師孃開恩啊!”方明嶽很痛快地說道:“你如果願意學博物之術的話,我可以在師孃面前替你全力爭取!”
“謝過師兄了!”柳隨雲答道:“容我再考慮考慮!”
多了這博物之學,現在柳隨雲更猶豫了,而施慧君也沒了主張:“該選哪一項纔好?”
博物之學看起來是助力最大的,一通百會,但是最關健的是要耐得住寂寞,要有足夠的時間,沒有十年二十年的沉寂,是不要想着有什麼一鳴驚人的成就。
“怎麼辦?”郭慧君問道:“難怪那麼多有若天書一般的說法,師孃會信手惦來,原來是這博物之學的緣故,要不要學一學!”
柳隨雲看着殘陽說道:“還是定不下來了,師孃請我們去喝茶的時候再快到了,我們先過去吧!”
沈雅琴雖然說請郭慧君與柳隨雲過去喝茶,事實上到了她這個修爲,已經餐風飲露,與世間一切美食都隔絕了,就是幾年不吃飯不喝水都毫無問題,還好她還留下了一個喜歡品茶的習慣。
所以沈雅琴請郭慧君過來喝茶,事實上請她來吃晚餐,順便爲郭慧君接風洗塵,爲此沈雅琴特意已經在雅心閣內忙開了。
比上一次重華峰上的茶會略有不同,這一次算是標準的家宴,只有沈雅琴與三個弟子加上郭慧君而已,縱雲上人與雲鵬上人還在苦苦思索着沈雅琴早上講過的向仙大道,至於楚滄山,他雖然也是個築基中期,可只能算是下人而已,沒資格參加這次茶宴。
沈雅琴倒是對郭慧君一見面就有好感,噓寒問暖,郭慧君也全心思地討好師孃:“師孃,慧君冒昧地問上一句,您講道的時候,既然大家都聽不懂,爲什麼不用淺顯一點的說法?”
沈雅琴一邊折騰着茶具,一邊說道:“不是沒試過,我見大家聽不懂,於是就決定儘量深入淺出,讓大家都能有所得,可結果卻讓我十分失望……”
郭慧君問道:“師孃怎麼回事?”
“我講得再簡單,他們聽不懂的還是聽不懂,能聽懂還是照樣聽懂了,毫無效果,而且這樣講起來,他們固然輕鬆一些,可我就累死了,都不知道白了幾根頭髮了,於是我決定了……”
沈雅琴的語氣雖然不算霸道,卻帶着無可質疑的權威:“於是我決定,與其我遷就他們,把自己累個半死,不若他們遷就我,只要自己輕鬆愉快,他們聽得再痛苦又與我何干,我這雅心閣又不缺聽道的弟子!”
“若不是我不讓外峰的弟子來聽道,恐怕每次講道,我們雅心閣都要被擠爆了,就是現在,還是有外峰弟子偷偷地鑽了進來,今天你大師兄就私下帶下了三個酒友混進來了,爲了替他們佔位置,你們大師兄恐怕是第一個來雅心閣!”
方明嶽被沈雅琴揭穿了真相之後,卻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跡象:“師孃說的是,師孃說的是,只是人家明明不怎麼會喝酒,卻陪着我醉了這麼多回,我也不好意思將他們拒之門外,好歹讓他們聽上師孃幾句金玉良言!”
看着方明嶽毫無悔意的樣子,沈雅琴縱有真仙手段,也只能別過臉去擺弄着茶具:“來來來,茶好了,茶好了,大家都來品一品!”
在沈雅琴面前,郭慧君嘴比柳隨雲甜得多:“好香,光聞到香味就知道今天晚上師孃請我喝的是仙家靈茶,恐怕蟠桃會的仙桃都不及師孃這仙茶!”
說起來沈雅琴今天晚上這茶是神霄山自摘的茶葉,比不得上一次茶宴的蒙頂甘露,但是郭慧君這麼一說,她心中極是受用:“好好喝,好好喝,今天給你們喝真正的新茶,不用喝茶葉末子了!”
說起來也是怪了,雖然柳隨雲聰慧過人,可是無論是在雲鵬上人還是沈雅琴身前,似乎都是郭慧君更得寵一些,現在郭慧君更是得寸進步:“師孃,我帶了點零食過來,能不能在茶宴上吃啊?”
這本來是大煞風景的事情,沒料想沈雅琴竟是從善如流:“你只敢吃就是,頂多事後讓楚管事清理一下!”
“謝謝師孃了!”
郭慧君毫不猶豫地從自己靈鎧附帶的隨身空間中拿出了一大堆零食,有鴨脖榨菜花生牛肉乾筍片等等,都是辣味的,她喝一口茶,然後吃上一口零食,嘴裡還說道:“呀呀呀,兩位師兄,我這些零食味道很不錯的,要不要嘗一口,師孃您要不要?”
“我除了喝上幾口清茶之外,最近幾十年沒動過筷子,至於你這樣的辣味,我這輩子都沒吃過!”沈雅琴風清雲淡地說道:“慧君你放開肚子吃只管自己就是。”
“哎呀哎呀!這怎麼好意思!”郭慧君笑着說道:“兩位師兄要不要來一點,還有隨雲你覺得怎麼樣?”
方明嶽搖了搖頭道:“我是以茶代酒,以茶代酒,要吃也是吃些下酒菜!”
陳星睿拿了點零食過去,只是牙齒才一碰到,就趕緊死命地往嘴裡灌茶水:“師孃,師孃,我還要茶水,我還要茶水,好辣,好辣!這真的是微辣?真是辣死我了!”
現在郭慧君帶來的零食只有柳隨雲有福享受了,別人可以拒絕,他卻不能拒絕郭慧君的好意,縱然不怎麼吃辣,他也只能說道:“我也來點微辣!”
郭慧君卻是特意照顧他:“來吃點辣味的鴨脖吧,我記得你最喜歡吃的,特意給你留的!”
柳隨雲只能硬着頭皮使命地往嘴裡灌茶水:“師孃,再來給我杯茶,謝謝了!”
沈雅琴沒好氣地看着自己這個小徒弟:“吃不了辣就少吃點,輔修法門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
柳隨雲剛想說話,沈雅琴已經說道:“想必你兩位師兄也告訴你不少事情,師孃最長於煉劍、煉丹與制符,但是你若是能守得住寂寞的話,師孃還是希望你能鑽研博物之學,現在你想選擇哪一樁法門,師孃絕不強迫於你,現在可想好了沒有!”
柳隨雲將沈雅琴倒過來的一杯清茶都喝得乾乾淨淨,但嘴裡辣爽的滋味還在衝擊着他的味覺,柳隨雲站得筆直,他朝着沈雅琴問道:“師孃,你是說任由弟子選擇輔修法門。”
沈雅琴點點頭:“不錯。”
柳隨雲對着郭慧君說道:“給我來段最辣的!”
辣爽的刺激衝擊着柳隨雲的整個口腔,從頭到腳都是徹底辣翻的感覺,柳隨雲沒等沈雅琴給他倒滿茶水,直接了當地說道:“師孃,弟子想要……”
“種菜!”